“谁?”旁边几个手下,连忙握起身旁的钢刀,捞起火堆旁的木棍,朝向山洞口。
山羊胡连忙起身整理衣服,口中说道:“大惊小怪,什么谁,还能有谁。肯定是我们威武无匹的庄主回来了。”往洞口做了个揖,道:“庄主,梁山在此恭候庄主大驾多时,恭喜庄主手刃那姓楚的小贼,大胜得归。”
一番话后,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夸奖。梁山微微抬了头,偷瞄了一样山洞内,却看逐渐上来的影子身形略小,不像是谢参的身形。
梁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把右侧手下往前一推,大喊道:“不是庄主,快些动手!”
来的几人虽然等久了有些疑惑,却也没想过出洞来的不是谢参,刚才还有酒有肉的,边吃边喝边吹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人影自面前忽的掠过,刚要动手,只感觉顶门一痛,再也没了知觉。
梁山一时间慌的不知如何反应,来人已冲至眼前,双臂架胸前一挡,却感觉手肘被人一托,中门顿时大开。还没待反应,就被人掐住脖颈,举起离地数尺。
来人手掌不大,手劲大的吓人。梁山如同被铁钳卡住了喉咙。双手扒拉着挣扎,难动来人手掌分毫。
梁山拼尽全力求饶,嘶哑道:“饶……饶命……”
楚香云借着火光看清山羊胡的样子,想起当日的遇见,知晓他是大同庄家丁,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手上一发劲,直接捏断了梁山的脖子。
谢参十分托大,自觉此战必胜,并未留有什么后手,只安排了几个手下接应等候。
楚香云出手毙了几人,小心提防以防还有其他人藏在暗处,过了一会发现并无他恙,才慢慢放下心来。
楚香云身上的伤未复原的情况下,雷霆出手击毙洞口等候的数人,强行出手之下,牵引了内伤,不得不一边调息一边借着皎洁月光,寻找下山之路。好在今日正是十六,月夜无云,十分亮堂。
不多时楚香云便寻着下山的石阶,小心翼翼的下山去了。
如此缓慢行进下,接近黎明时分,楚香云已达到山脚之下,这下去的山道与来时的悬空寺并不相通,依照天微亮的方向推断,应该在来时路的另外一边。
楚香云辨清方向,向着大同府的方向往大同庄而去。
大同庄,戚英与楚香云所处回字小院,正晌午时分。
戚英在大同庄中无聊,托着一本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书,百无聊赖的翻着。突然数座之外闭目假寐的徐老,绷直了身子,看向院落外。
戚英也有所警觉,合上了书,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只见楚香云自外院翻墙入内,想尽量小心,脚步较平日还是虚浮一些,所以徐玄和戚英才提前听见动静。
戚英一见楚香云素衣之上尽是风尘,毫无往日飘逸出尘之样,衣服上还带着丝丝血迹。戚英一看楚香云这副模样,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楚香云扶住。
“香云哥哥,你受伤了?伤在哪,严不严重?”
徐玄也走到近前:“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受伤的?”一边问着,一边小心翼翼的从戚英手边接过楚香云,扶他慢慢坐下。
徐玄搭上楚香云左腕,探查着楚香云伤势。
“徐前辈,怎么样?”戚英焦急的问道。
徐玄探查了一下并未说话,扶楚香云侧身坐在椅子上,对戚英说道:“扶住。”
戚英不敢懈怠,依言扶住楚香云。徐玄右掌扶住楚香云后背,缓缓输送内力。左手按住‘风门’和‘肺俞’两处穴位,轻轻推揉。
徐玄小心牵引内力,在楚香云经络中缓缓运行数个周天。忽的内力一吐,楚香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暗沉色血。
戚英见楚香云吐血,心中一紧。想着徐玄必不可能对楚香云存什么坏心,按耐住心中的紧张,不敢出声打扰。
楚香云吐出一口鲜血后,缓缓睁开双眼。气息虽然依旧虚弱但是比刚刚稳定不少,“多谢徐前辈。”
“无妨,你这伤势着实不轻。是如何受的伤?”
“谢参,他是我师父的仇敌……”
“哦?”
徐玄和戚英都有些不可思议。
徐玄扶楚香云坐好。“不急,慢慢说来。”
“嗯。”戚英在一旁点了点了头,十分关切的看着楚香云,看着楚香云苍白的脸色,不禁十分心疼。
楚香云慢慢的讲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和徐玄及戚英说了。
“没成想这谢参空有豪侠的虚名,背地里却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戚英本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听得谢参原来是海寇出身,况且还是出手重伤香云哥哥的恶人,自然义愤填膺。
徐玄道:“徐某人也是老了,招子不够亮。没有看出来这谢庄主,面上伪善,实则包藏祸心。你此次受伤,非好好调理数日不可。你和阿英先暂时在庄上养伤,徐某去把这剩余的饿狼狗腿清一清,定不会轻害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恶人。”
“没错,徐前辈,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些为虎作伥的坏人,为香云哥哥好好出出气。”
“好。”徐玄确定楚香云目前无恙,害怕谢参潜藏的手下反应过来,对楚香云不利,意欲先除掉这些败类恶寇,免得楚香云再出意外。
徐玄十几年如一日修炼武功,数十年未入江湖,与人往来甚少,在辽东外族遇到两个小辈,十分喜欢当是自家小辈一般。前些日子初听闻楚香云无恙,一路追寻而来。这才相遇没过几日,楚香云就受如此重伤,虽然面上不露痕迹,心中却十分埋怨自己,为何没同楚香云一起去往悬空寺。
心中一团怒火,正要找谢参的手下好好出一番气。
说完也不啰嗦,起身出了院落,细细的去辨寻哪些庄客是谢参手下的绿林恶寇。
数月后,松江府一偌大宅邸内院中,一黑衣人自前堂穿廊过来,行到内堂院中,朝里拱手道:“尊主,据手下传报。楚香云在山西大同府被杀!”
“怎会?”内堂中传来的声音急迫且充满疑问,较往日失去了些许沉稳。
“具体不知,手下传来消息说,大同庄被神秘高手所毁,江湖玉修罗楚香云命毙谢参之手,谢参伤重亦死于当场。
还有人将谢参危害一方横行绿林的罪证账本偷呈与大同府知府。江湖纷传玉修罗撞破谢参伪善真相,被谢参所杀。”
堂内沉吟片刻,又恢复往日缓慢威压的语气,“谢参此人武功并非绝顶,况有身法缺陷限制,必不可能能杀楚香云,派人再去细细探查。”
堂下之人面容白皙俊朗,较楚香云年长数岁模样,一缕黑发束于脑后,正是少尊姚宗。
“是,尊主。”姚宗起身由自回廊出了后院,再去派人细查去了。
内堂里的尊主端起一旁莲花白瓷盏,冷哼了一声:“谢参……”
月余大同府突发瘟疫,史料记载:大同瘟疫大作,十室九病,传染者接踵而亡,数口之家,一染此疫,十有一二甚至阖门不起者。患病者头面颈项赤肿,咽喉肿痛,时称‘大头疫’。疫情发的迅猛,姚宗派去山西的手下也不慎感染此疫,无法再调查楚香云谢参之事,一时间失去了楚香云的行踪,再难定楚香云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