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之时,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了,云贤弟你武功不俗,你先去狱中探查探查,若真到必要之时,我们再做计划不迟。”
听庞鹿门说完,楚香云点头肯定道:“好,事不宜迟今晚我就去府衙狱中看看。”
入夜,楚香云换了一身黑衣,蒙了面,出发去往府衙内狱。此时正是盛夏,入夜之后还是有些燥热,一如楚香云现在的心情。
入夜的府衙看守也不十十分的紧张,楚香云的轻功造诣,去个府衙内狱着实轻松。楚香云落在狱墙之上,小心打探下面的情况,内狱前堂空地,燃着数只火把,有两个狱卒无精打采的坐在堂下乘凉。
其中一个狱卒开口说道:“王哥,这邱大人派我们两看着这块木板有何之意?
‘欲救人,南旧城楼’这是什么个意思,还有给救人的人信儿的?”
堂下数只火把中间立着一块白榆木板,上面用重墨写着‘欲救人,南旧城楼’。好像为了方便谁看清一般,字写的不小,周围的数个火把也把木板照的亮堂堂的。看守的两个人为了躲避这些火把的热浪,都站的远远的。
那狱卒口中的王哥开口说道:“管我两什么事,上面叫做就做,想来一定是什么请……请君入瓮的计策,在南城已经补下埋伏,就等谁自投罗网吧。”姓王的狱卒磕磕绊绊了半天,憋出两个成语来。
“还是王哥有文采有学识,知道的这么多,可放在这内堂谁能看见,除非爬在那棵老松之上。”那狱卒指了指内堂院墙外东南方向的一棵高树,继续道:“只要这么一想,总感觉有人在树上盯着我……”
“嘿,自己吓自己……你可真行。”
如此明示楚香云也知道其中有变,甚至有人知道自己要来搭救张敬修,虽然不知是何人,但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当下打定主意,就往木板上所书之地,南面的旧城楼而去。
这荆州城南的旧城楼距此地并不是十分的远,是早已荒废的旧时城楼,附近一片都是荒地。相传胆大之人上楼,还是能发现旧时的破损兵器,甚至有大胆的称,自己还在那里看到了骷髅尸骨,不知是真是假。
楚香云依照木板纸书上所言,一路向南来到一片荒地,荒地上矗立着一段残破荒废的旧城墙,城墙之上还透着火光,十分的诡异和不寻常。
楚香云顺着残破的城墙石梯走了上去。
城墙上,破城楼前的一幕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城墙有一段低矮的城垛已经塌毁,似成了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一架残破不已的云梯,云梯并未竖起,只是水平的架着,一直向外延伸出城墙数丈,前端已经断开,像是诉说着当年的历史一样。
云梯中间吊了一个人,但脖子上的绳套并未吊实,全因这人脚下还踩着一块木板,木板的另一头在城墙上,木板上还摆着一张太师椅,正端坐着一个人。
绳索套着脖子,已然收拢,双手被背缚,绳子斜斜的也系在云梯之上。
被吊之人死死的抓紧手上的绳扣,这才堪堪站立在木板之上,不至于失衡被脖子上的绳套吊死。
这着实是个酷刑,被吊之人立于高墙之外。所处之地已十分让人胆寒,且脖子上的绳索还在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一个不慎,自己就会被吊死,战战兢兢的片刻不得舒缓,双手之力丝毫不敢松懈,如此苦苦支撑,实在是备受煎熬。
被吊在云梯之上的乃是张敬修,太师椅上端坐的正是少尊姚宗。
姚宗闭目假寐像是睡着了一般,等到楚香云慢慢靠近,突然开口说道:“你终于来了,我还为还要再等两日呢,这个张大人的儿子真不济事,才吊了半夜不到,看他那个样子,似是已经支撑不住了。”
确实,张敬修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表情更是痛苦不堪,像是再有一会会,他就要完全坚持不住了似的。
见自己心中的猜想果然应验,楚香云也懒得和姚宗多说废话,“又是你,快放了张公子!”
姚宗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道:“坐了许久腰酸背痛,不坐了。”抬头看了一眼楚香云:“放,好现在就放!”
说着身下劲力一吐,将太师椅震个粉碎,脚下用力,向后跃去。
姚宗一跳起,木板立即失衡翘起,张敬修只觉喉咙一紧……
姚宗突然如此行为,楚香云虽然不备,但好在反应神速,箭步冲上,一脚向木板踏去,可他却低估的木板上传来的巨力,一时间似乎压制不住,脚下连忙使了个坠字诀,这才将木板稳稳压下。
张敬修感觉突然收紧的绳套又一松,下意识的大口大口喘气,像是将要溺死的人一般,过于剧烈的吸气,又让他不住的咳嗦起来,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若是四下没人,怕是张大人的公子都要哭出来了,他前些时日还是风光无比的太岳相公长子,朝中想要巴结他的人,多的数不胜数,溢美之词天天听,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不想父亲才去世,自己被新来的侍郎拷打不说,今日还被吊在这破云梯上,处在生死难料的境地之中。
他心中早已猜到是受何人针对,如此那是抄家,分明是要杀人,他已在牢中留下遗书“有便,告知山西蒲州相公张凤磐,今张家事已完结,愿他辅佐圣明天子于亿万年也!”
张凤盘,正是新任首辅--张四维。
张敬修惊魂未定,只听楚香云说道:“大伯别怕,香云来救你了。”
突然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来了,只是不住的说道:“救命,救命……”
一旁的姚宗悠闲的整理了下衣服,口中说道:“楚香云啊,楚香云,数日不见,还学起毛贼遮起了脸,真是有趣……”
楚香云撕下面巾,说道:“姚宗,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楚香云来,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姚宗说道:“我是没什么本事,上次一个不小心,让你打了我几掌,几日倒巧,说不得再像你讨教几招。”姚宗从一旁黑暗处取出一柄长剑。
铿铮一声宝剑出鞘,这宝剑出鞘与其他剑完全不一样,还没全部出鞘,剑身已经随着姚宗用力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随着悦耳银铃一般声音,宝剑完全出鞘,剑尖兀自抖动个不停,像是游动的毒蛇,致命又美丽。
姚宗抖了下手腕,耍了个剑花,却不像是舞剑,更像是甩一柄多节骨鞭。如此轻盈之态,看着姚宗用剑之手青筋暴起,似是沉重的很。
看着手中的宝剑,姚宗说道:“这柄柔晶剑,相传乃是先秦的宝物,乃是取深海玄晶所铸,虽柔软似水,却又刚劲难断。
你知道这柄剑叫什么名字吗?”
楚香云看着姚宗,小心戒备,并不搭话。
姚宗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它叫做‘无痕’!”
楚香云顿时瞪大了双眼,死盯着姚宗。
“不错‘无相’‘无痕’乃是一双对剑。一柄是天外玄铁打造,一柄是深海玄晶所铸。一柄天下至刚至坚却轻盈无皮,一柄天下至柔至极却十分沉重。两柄都有其玄妙,一柄在靖远子手上,一柄在逍遥子手上,如今
它到了我的手里。”
看着楚香云两手空空,姚宗故意问道:“相传玉修罗海上除尽贼寇,乃是有一柄神兵相持,想来就是‘无相’神剑了。
你的神兵无相剑呢,拿出来咱俩比划比划。”
姚宗手上劲力一吐,将剑横握,剑身陡然变得笔直,姚宗的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若是你自己不愿意拿出来,就别怪姚某胜之不武!”
说话间已凶狠出手,照面就是直刺楚香云面门。楚香云侧身让过,无痕指敲在剑身,意欲将无痕剑弹开。
不想剑身反震巨力传来,震的楚香云手指生疼,自从惊雷无痕指大成,这还是第一次被震的如此疼痛。
饶是如此,无痕剑也是顺利被震开,姚宗也不收手,手持无痕剑还是向前刺来。楚香云正欲一掌拍在姚宗中门大空的胸膛之上,背后却一凉,无痕剑已诡异弯曲的弧度,形成一个半圆绕过楚香云肩膀,刺中楚香云的后背。
这无痕剑锋利异常,一经刺中几乎入肉寸许。楚香云脚踩在木板之上,无法避逃。只一照面就不小心被这柔剑所伤。
无痕掌排击剑身,无痕指直取剑柄,迫开剑身再欲夺剑,一气呵成。
姚宗只是施展轻功轻易退开,便化解了楚香云的夺剑之举。姚宗才一落地,后脚急踮地面再次强攻而上。
楚香云有了经验,一边闪躲无痕剑,一边小心剑身的诡异回击。楚香云万象无痕尽力施展,并不拘泥于招式,躲开回旋的剑势,正欲重掌痛击,却被姚宗轻易躲开。
姚宗跳立一旁,并不着急攻击,像是盯着到手的猎物一般,只想解决猎物前,尽情的戏弄玩耍。
楚香云边小心姚宗的攻势,边想着解救张敬修的办法,如此下去,他和张敬修二人,尽皆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