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许久,卫东邪才从眼前的美景中回过神来,他问紫儿:“师傅,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好地方?”
紫儿斜眸看了卫东邪一眼,说道:“不久前我就是从这里路过去的武陵。”
顿了下,紫儿又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学武。学武首先要学会保命,而想要保命,你先要学会如何逃命。所以我首先要教你的就是轻功。”
说完,紫儿抽出天机剑在旁边的一块山石上用力划了几下。剑气交错间,一块五十多斤重的石块被削落下来。她把石块踢到卫东邪身前,“你把这块石块背下山去,再背回来,给你两柱香的时间。”
卫东邪呆呆地看着脚下的石块,又望了望一脸冷漠的紫儿,有心商量又不敢。咬咬牙,费劲地抱起石块,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向山下走去。
目送卫东邪步履蹒跚地走下山去,紫儿嘴角微微勾起,等了片刻,她起身也走下山,远远地跟在卫东邪的后面。
许是因为昨晚的梦,也许是因为出于对紫儿的惧怕或者愧疚?卫东邪抱着石块沿着山路下去,竟没有停下歇息半分!
来到山下时,卫东邪已经是汗流浃背,腿脚打颤了。
他把石块放到一旁歇了歇,又抱起石块朝山上走去。
烈日当头,他只觉头花眼涨,一双腿似不是他自己的,渐渐的不听使唤,手臂也像别人的,发抖,打颤。
才爬了一小半,卫东邪忽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一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他拼命地想要站起来,想要继续走,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在地上瘫软了许久,卫东邪使劲晃了晃头,强打起精神,试了下还是无法站起来。不由苦笑了笑,抬头望了下天上的日头,早已过了紫儿规定的时间,让她失望了吧……又歇息了片刻,他终于艰难的站了起来,却好似醉酒的人,怎么努力也站不稳当。
定定神,他弯下腰抱起石块,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一步一步地向山上挪去,没走出几步,他就栽倒在地上,爬起来,又栽倒在地上,又爬起来……如此试了好几次,他索性不再尝试,就瘫在地上把石块往前挪一点,身子往前爬一点。
这一切紫儿都看在眼里,她几次想要出去拦住卫东邪,又几次忍下来。她知道只有自己狠下心,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打磨卫东邪的心智。
卫东邪终于爬到山上那块石板那里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紫儿在他快到的时候就没有再跟着他,而是转身进了山林。等卫东邪爬到时,她已经采了许多草药和野果回来。
见到紫儿,卫东邪笑了,随后再也坚持不住昏迷过去。紫儿没有意外,她将采来的草药用石块捣碎,均匀地涂抹在卫东邪血肉模糊的手上,又把丝帕撕成两块给他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后,紫儿才坐在卫东邪的身边,伸手抚摸了下他的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卫东邪了。不自禁地,她又想起了昨日在南苑的那一吻……
抚了下发烫的脸颊,紫儿把卫东邪背到不远处的水潭边上给他清理干净脏乱的身子。重新回到石板上,紫儿却有些犯难了,卫东邪的衣服破碎的不成样子,且陷入了昏迷,把他带回去该怎么向卫广三娘交代?
思虑良久,紫儿背上卫东邪到山下找了一处人家歇下,问主人要了厨房,把采来的草药熬成一大锅药汤。在主人的帮忙下把药汤装进桶里送到房间。紫儿面红耳赤的解开卫东邪的衣服,把他放进桶里。
期间她又加了好几次热水,一直等到药效差不多都被卫东邪吸收了,她才把卫东邪捞出来穿好衣服。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后半夜了,紫儿打了个哈切,躺在卫东邪身边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其实卫东邪早就醒过来了,紫儿给他涂抹草药,擦洗身体,背着他下山,给他脱衣服……他都一清二楚。不过他没有出声,一直假装昏迷着,窃喜地享受着紫儿的关心。
漆黑的房间里,卫东邪睁开眼,依着点点光线,他看到紫儿蜷缩在自己身边,皱着好看的眉头,似乎做了不好的梦,又似乎睡的很安详。
艰难地抬起手,想了想还是没有落在紫儿的脸上。他舒心地笑笑,轻轻侧了侧身子,拥着紫儿闭上了眼睛。
时间过得很快,一夜在两人相拥里过去。醒来时,紫儿发现自己居然缩在卫东邪的怀里,手臂还环在他的腰上,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忙抬起手臂,翻身离开卫东邪的怀抱,从床上坐起。低头望着卫东邪沉睡的侧脸,紫儿忽然俯身吻了下卫东邪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就在紫儿做了亏心事想要逃离现场时,一直闭着眼睛的卫东邪忽然一下拉住紫儿的小手用力一扯,紫儿没防备,被一下拉进卫东邪的怀里,卫东邪顺势吻住了紫儿的唇。
“唔……”
其实卫东邪在紫儿翻身时就醒了,只不过身上的疼痛使他不愿意睁开眼。他却没想到紫儿竟然会偷偷吻自己,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力,他一下就把紫儿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紫儿一张脸红的跟苹果一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去偷吻卫东邪,还被人家当场抓住!她心里有些抓狂,嘴唇还被这个家伙咬住,又不能用力挣扎……
认命地闭上眼,却发现卫东邪松开了自己,她睁开眼,正看到卫东邪坏坏地看着自己,顿时发窘。
想要起身逃离,手却被卫东邪死死地拉住,“师傅,做了坏事就跑是不对的哦。”
紫儿窘迫地看着卫东邪,低低问:“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卫东邪说:“才醒。”
紫儿心里舒了一口气,要是昨晚给他脱衣服他也知道……紫儿不敢往下想,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望着卫东邪那张坏坏的脸,几天前才认识的他,那时自己是讨厌他的。可是才相处了几天,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卫东邪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尤其是先前偷偷吻他,一想到这事,紫儿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卫东邪知道紫儿心中所想,没有提他知道昨晚紫儿给他换衣服的事,轻轻把紫儿拉到身边抱住她。
落在卫东邪的怀里,紫儿颤了颤,没有挣脱,红着脸低头不语。
如此过了一会,两人才分开走出去,同主人告了声别,紫儿又带着卫东邪来到了昨天那个地方。
坐在石板上,卫东邪身体还是阵阵酸痛,他苦苦地问紫儿:“师傅,今天还要继续?”说着指了指一旁那块粘满自己鲜血的石块。
紫儿笑笑,说:“今天不练习这个。”她指着不远处那个瀑布,“看到那里没,从这边走过,不能借助任何工具。”
顺着紫儿的手指望去,那里是水潭的边缘,怪石嶙峋,瀑布从天而落,溅起的水拍打在上面,有惊涛拍石的气势。
卫东邪不确定地说:“从这边走过去?”
紫儿抱以邪诡的笑:“有奖励哦。”
此时紫儿的笑落在卫东邪眼里,无异于魔鬼的笑容。
打了一个寒颤,卫东邪咬咬牙,脱掉紫儿从山下农家里给他讨来的粗布衣,深吸一口气,跨步踏上第一块石头。
石块常年泡在水中,上面长满了青苔,湿滑无比,加上水流的冲击,卫东邪才踏上去,就跌倒滑落进水潭里。
紫儿见卫东邪落水,运起内力说道:“你这样是走不过去的,听我说——气沉丹田,放松身体,不要想着去对抗,用心感受水流的力量。”
卫东邪从水潭里爬起来,想了想紫儿的话,再一次踏上石块,这一次要好些,不过依旧没能走出去几步,就再次掉进了水里。
几次后卫东邪终于前进的一段距离,他一遍遍从水潭里爬起,又一遍遍掉进水潭。快要到中间时,他怎么努力也不能前进半分。又一次从水潭里爬起,紫儿却拦住了他,不让他继续。
半跪在草地上,卫东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师,师,师傅,我能行。”说着他直起身体,又要走过去。
紫儿拉住卫东邪,说:“过犹不及,你先休息下。”
让卫东邪穿好衣服,紫儿将烤好的野兔割了一条腿给他,自己也割了一小块。
吃完兔肉,卫东邪感觉好了许多,他活动了下身体,再次开启了他的闯瀑布之旅。
依旧是无法前进半分,依旧是一次次落进水潭,依旧是一次次爬起……
紫儿默默地坐在边上,看着卫东邪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她撑着下巴,眼神竟有些迷离。
“啊!”
突然,一声长啸将紫儿惊醒,竟是卫东邪走了过去。此时卫东邪正站在对面激动地朝她招手:“师傅,我走过来了!师傅,我走过来了!”
紫儿有些好奇,自己不过是出神了片刻,他怎么就一下子走过去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紫儿好奇卫东邪是怎么过去的时,卫东邪又跑了过来。只见他一步跳到湿滑的石头上,身上腾起一个暗红色的光罩,卫东邪走在上面丝毫不受影响。见到那个光罩,紫儿也明白了,是末厄!
走到一半时,卫东邪突然惊叫道:“师傅,这水帘后有一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