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脸色在皇上的质问下有些微微变色,不过她还是尽力保持着镇定,一抹浅笑在她的脸上浮现,语气淡然的说道:“皇上,臣妾不知道这个不明来历的恩公在说些什么?臣妾的身体状况他怎么会知道?皇上,您不会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而不信臣妾吧?”
皇上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怀疑,又把目光投向秦老伯,秦老伯无奈的摇摇头:“皇上,您觉得老朽有必要骗您吗?”
祥和在这个时候被首领带到了冷宫。
宫中突然的政变让祥和震惊无比,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一直在担心皇上与皇后,再见到他们平安无事的时候,祥和才暂时松了口气。
祥和的到来并没有让皇上停止追问皇后,皇上又问了一遍:“梓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能对朕说实话吗?”
皇后的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十分委屈,祥和立刻走到皇后身边,关切的问道:“母后,您怎么了?父皇在问您什么啊?”
皇后看着祥和幽怨的摇摇头:“唉,祥儿啊,你父皇受人挑唆,他不相信母后的身孕是真的。”
“竟会有这种事?”祥和不敢相信皇上居然会如此怀疑皇后。
秦老伯可再也等不了他们浪费时间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他向岳灵风使了个眼色,岳灵风从怀里掏出一枚迷烟丸向地上一掷,趁着烟雾四起的时候,与秦老伯分别把萧江和刘镇踢倒在地,紧接着便又分别把皇上和祥和抗在肩头,飞身跃上屋顶,向宫外逃去了。
为了避免皇上与祥和挣扎不肯离开,秦老伯和岳灵风还无奈的打晕了他们。
这一路二位老前辈脚下生风跑的飞快,很快就逃回了裕王府。
一个信号弹在此时从裕王府发出,齐舜看到后欣慰的笑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如猎鹰般凌厉的眼神。
随着齐舜大喝一声:“撞开宫门!活捉萧江和刘镇两个逆贼!”,士气高昂且训练有素的的将士们很快就撞开了宫门,挥着刀剑怒吼着冲进了宫中。
齐舜带出的士兵勇猛异常,对付宫内的侍卫简直易如反掌,就连巡防营的士兵也无力抵抗,而萧江和刘镇从别处调的兵,也在半路上就被齐舜手下的士兵们截杀了。
萧江和刘镇没有了皇上和祥和做筹码,便不能威胁齐舜,他们情急之下,把皇后当做了人质,想利用皇后的身孕来威胁齐舜。
齐舜率领着军队顺利的冲杀到了昭阳宫,齐舜的本意是要诛杀皇后,却不料皇后正被萧江和刘镇当成了最后的挡箭牌。
刘镇此时正用刀架在皇后的脖子上,萧江强则向前走了一步,靠近齐舜,逞着凶相,恶狠狠的对齐舜说道:“晟王,老夫知道你对皇后没有母子之情,不会把皇后的生死放在眼里。不够她肚子怀的可是你的亲兄弟,是你们齐家的骨肉!你若是再不撤军,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萧江说罢,冲刘镇使了个眼色,刘镇便又对皇后凶狠的吼道:“别乱动,老实点!”
齐舜听了萧江的话,从心里觉得好笑:“呵呵呵,萧***,你以为本王会上你的当相信皇后?你以为本王不知道皇后肚子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你放心,本王以非但不会救皇后,反倒要诛杀她!因为她造孽太多,就连怀孕都要用古曼蛊来作假!本王要为母妃容妃和十九的母妃婉贵嫔报仇!”
齐舜说到这,狠厉的看向皇后,皇后一直在强做镇定,还幻想着齐舜会被他们骗过去,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来救自己。
可是她终于在齐舜看穿自已以后挺不住了,眼泪顿时扑簌簌的从她的眼中流出,直到现在她才感到了一丝悔意。
就在齐舜要毫不客气的诛杀皇后的时候,突然有士兵来报,齐舜皱眉问道:“什么事快说!”
士兵跑得急,喘着粗气回道:“启禀殿下,大皇子薨了!”
“皇兄薨了?”齐舜对齐远的死感到非常惊讶,他重复的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还是传到了皇后等人的耳朵里。
皇后立刻僵在了原地,而萧江和刘镇也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远儿!远儿!”皇后在呆愣了几秒后,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激动的一把推开了架在脖子上的刀,刀锋划坏了她的手掌,她顾不上疼痛了顺着手掌低落的鲜血,疯了似的向远处跑去。
齐舜眼底泛起阵阵寒意:“追!”
说话间,萧江和刘镇已经被士兵绑了起来,皇后却还疯癫的跑着,一边跑一边在凄凉的哀嚎着。
皇后的裙下已开始隐隐的透出血迹,可是她的脚步却依然没有停下,她身后的血迹越来越明显,地上甚至都有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停下,不用再追了!”齐舜一声令下,士兵们都停止了追赶,齐舜这时凝望着皇后疯癫的背影说道:“她会血尽而亡的!”
皇后一路疯跑着,黄金凤簪从她的头上滑落到地上,她还毫无察觉,直到鬓发散乱,裙摆污秽,她才在宫墙上停下。
秋风萧瑟,卷着枯黄的落叶,从皇后凌乱的发边呼啸而过,吹的她金红色凤袍衣袂飘然,皇后愈发苍白的脸上突然涌现出一抹鲜红,鲜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汩汩涌出。
“呵。”皇后惨笑一下,用苍白的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皇后的手忽然摸到了头顶,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长空:“本宫的凤簪呢!”
又一阵卷着枯叶的旋风从宫墙上刮过,金黄色的枯叶在皇后面前飘过,皇后的瞳孔蓦地放大了,她向着枯叶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双手:“本宫的凤簪!”
一抹金红色的身影如同泣血的凤凰般从高耸的宫墙上直坠到地面,头颅迸裂的声音、鲜血四溅的墙根,为这场宫廷政变画上了一个句号。
齐舜冷眼看着皇后的尸身,没有一丝的悲悯:“自尽的嫔妃不得入皇陵,听说大皇子也与自尽无异,正好把他们母子都葬在城郊墓地吧。来人,把萧江和刘镇给本王绑到议政殿上,再把皇上接过来!”
为了怕皇上收到的打击太大,没有人敢告诉皇上皇后和齐远已死的消息。
齐奕知道齐舜要做什么,便用护送皇上的名义,把远山黛、秦老伯、岳灵风和秦成泽都带进了宫中,祥和还留在裕王府被蕙芷和刚刚被接来的雅云照看着。
只不过皇上现在的神识还有些不清醒,不知道都有谁跟随他一起进宫。
直到来到议政殿被齐舜和齐奕搀扶着做好,皇上才慢慢清醒了过来,看清了被绑在大殿之上的萧江和刘镇,还有跟随他来的众人。
皇上认出了远山黛,对他出现在这里感到非常意外,不过皇上暂时收起了好奇,而是更加难以置信的向齐舜问道:“舜儿,一切都结束了?”
齐舜平静的点头道:“回父皇的话,都结束了!萧江和刘镇这两个逆贼已经被押在您的面前,请您发落他们二人吧!”
皇上没有先急着惩罚他们,而是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齐舜面不改色的答道:“回父皇,母后她正在昭阳宫休息,稍后您再去看她吧。”
“哦,好。”皇上应了声,再看向萧江和刘镇的时候,皇上也不再带着仁慈,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机与愤怒。
皇上带着满腔怒火对他们呵斥着:“萧江、刘镇,亏朕这样厚待你们,信任你们,你们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朕绝不会轻饶了你们!来人,先把此二贼押入天牢!”
“父皇,且慢!”齐舜突然拦住了皇上。
皇上一怔:“怎么了,舜儿还有什么事吗?”
齐舜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远山黛,然后对皇上说道:“父皇,其实儿臣今天想跟您说一件陈年旧案。还请父皇一定听儿臣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说完,儿臣谢过父皇了!”
齐舜说完,便跪地向皇上磕了一个头,皇上完全被齐舜搞糊涂了,但是站在一旁的远山黛却被齐舜的举动所感动,他的眼里泛着些许泪光,紧紧握着拳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齐舜这时沉着的开了口,他把萧江和刘镇是如何陷害定西王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皇上自然是将信将疑,不是他不想信,而是他不敢信,但是齐舜说的这样言之凿凿,皇上也不能再不相信了。
齐舜讲述完后,齐奕立刻配合的把那封定西王的“亲笔信”拿了出来,当着皇上的面演示了一遍,那信果然露出了破绽,字和纸分离的非常清楚,看的皇上目瞪口呆。
萧江和刘镇这时才知道,原来去舍利塔盗信的,竟然就是齐奕这一伙人!
萧江咬牙切齿的看着齐奕,怎么也想不到齐奕居然会管这个闲事。
皇上现在终于完全信服了,愧疚之情不免从他的心中涌出:“看来朕真的错了!朕当年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心胸也过于狭隘,导致了定西王一家惨遭灭门,朕错了!真的错了!可惜定西王再无后人在这世上,他们再也听不到朕的忏悔了!”
齐舜欣慰的听完了皇上的忏悔,然后走到了远山黛的身边:“父皇,您先不要觉得遗憾,这世上还有人能听见您对定西王卓家的忏悔!您看看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