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妆来这里已有两日了,每天都会跑到給许观棠请安,小小年纪却十分沉静温柔,两个人从刚开始相互端着,到现在相互打趣,每日互损基本成了家常便饭。
许观棠知道自己与原本的许观棠相差甚远,再加上她记得东西实在太少,便开始练习以前许观棠会做的事情,比如写字。
许观棠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虽然她是有肢体记忆的,可偏偏她不是以前的许观棠,下笔怯的很,怎么也写不好。
“嫂嫂有什么心事吗?怎么下笔这样怯?”沈青妆在旁边绣着给肚里孩子准备的虎头鞋,笑吟吟的说道,“想是国公爷在外领兵多日,不知他是否穿好吃好,每日忧思,才事事不顺心,连手里的笔它都不直了呢。”
“又拿国公爷来取笑我,也不知道是谁前日里临到晚膳看见荤菜就烦腻,以为身子出了问题,哭哭啼啼的给将军写信说想他......”许观棠笑道,“其实是午后吃了两盘桂花酥,撑到了我的小侄儿。”
绿苓跟青晚这两天在旁边听她们两个打趣,两人索性变木头。绿苓更是一百个不自在,她家郡主如今这样打趣梁清卫跟沈青妆,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可怕的紧。
傍晚吃饭时,沈青妆哼哼唧唧想要吃桂花酥被许观棠一口回绝,许观棠又怕她吃些荤菜身子不舒服,又让厨房给沈青妆准备了解腻的淡汤水果。
许观棠一边感叹撒娇女人真要命,一边给沈青妆递了杯茶水,每天哼哼唧唧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女子,如今竟快为人母了。
还未等到水果上桌,便听见外面有喊叫撞门得声音,刚想询问,有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反贼进城了!如今围了京城各个官爵府邸,有一队正往我们这来!”
“不好!宫里真的出了事情。”许观棠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先不说她以前作为企业高管生在和平年代从未见过真刀真枪,她如今身边还坐着一位已怀孕九月的孕妇呢!
“嫂嫂,这可怎么办!”沈青妆明显慌了,扶着肚子已经站了起来。
“是啊,怎么办怎么办?”许观棠走出屋外,却已看见北边黑夜如昼,看来外面不是有大量的带着火把进京的军队,就是已经有地方失了火。
失火?
“绿苓!”许观棠走进屋内,“你现在集合一下府里所有的下人,女子全部到后院来,男丁都拿上刀棍,我记得国公府里是有一队国公爷留下的府兵,让他们分成两队,一队在前门外看情况,一队在后门!”
“青晚!你去找李总管,让他把府里能用的车马都备好,这府里我们怕是久留不得了,这次围府,怕是要出人命。”
“是,郡主。”
“是,夫人。”
许观棠走到桌前,轻轻拍了拍沈青妆的肩,“别怕,嫂嫂定护你周全,你现在赶紧回房,换一身深色衣服来前院找我。”
“嫂嫂,这次反叛敢围官员死宅,必是要出血光的,看这动作之迅速,怕是那位二皇子早有反心。”沈青妆颤颤巍巍得站了起来,“我身子这样大了,如若他们进了府,我怕是要连累嫂嫂......”
“呸呸呸!有你嫂嫂在,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你快去,别怕!”许观棠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推着沈青妆去更衣。
许观棠挽着沈青妆在前院大堂,外面嚷乱的很,过了一会,却见一个带弓与箭的府兵入院。
“回禀夫人,后门有人报,外面的叛军似是往后门来了,前门还未见有叛军。”
“李管家,你把所以女眷跟车马都送到前门,动作要快,青妆,你坐最前面的马车。”
“我看府兵都带弓箭,你们派几个人拿箭把叛军从后门引入后院,然后埋伏放箭!放带火种的箭!放完箭后见火起就撤退,记得通知四方邻居叛军进城了。”
“可是嫂嫂,我们逃往何处?”
“青妆,你知国公府的祠堂在哪吗?我有些记不太清了。”国公府的祠堂肯定有兵在守,况且忠烈祠堂,谁敢放肆?
“国公府的祠堂不在这里,在京城西边的老宅里,历代国公爷的牌位在城南的太庙里。”
“太庙里?青妆你觉得,二皇子造反敢动太庙吗?”
“那是宗族社稷所在,自是不敢。”沈青妆突然顿悟,“而且嫂嫂,守太庙的太庙尉长孙大人,是国公爷跟将军的同窗。”
“去太庙!”许观棠喊道,“叛军进京先来后门而非前门,可见他们进城不是从南正门进来的,是从西北门,我们的马车从东南绕行太庙!”
“可是嫂嫂,擅闯太庙是重罪!”
“梁家主母,携梁家二夫人祈求先祖保佑后孙平安,本想只在太庙外祈福,却不想叛兵入城,情急躲至太庙......算得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