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终于吃上全部都是玉米馅的蒸饺了,肖宁表情很是得意,“姐,我可是特意看着她一个个检查都是玉米饺子才买的。”
我笑笑,说,“辛苦你了。中午吃什么?”
“21床病人和家属出来一下。”医生敲门后在门口喊了一下。
我们戴好口罩走出去,医生在护士站那里等我们。疫情期间除了医院内部人员其余的人都不能进入医生办公室,所以我们只能在护士站那里商讨病情。
“病理报告出来了,已经确认是乳腺恶性肿瘤,也就是乳腺癌。”医生摊开病理报告给我们看,指着下面的数据解释给我们听,又说,“乳腺癌的治疗方法有化疗,放疗,靶向治疗和免疫疗法,你的情况要用哪种治疗方案暂时还不能确定,还要等另一份检查结果出来。”
肖宁努力找回镇静,问“这些治疗方法具体都是怎样的?”
“化疗是最常见的经常使用的基础疗法,副作用是会掉头发,放疗是射线对着肿瘤照杀死癌细胞,靶向治疗是用特殊的药物定点对癌细胞治疗,分子免疫疗法是口服药,但是还要等另一份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确定治疗方案。”医生像在描述一道数学题一样平静的说着。
“检查结果要等几天才能出来。”肖宁问。
“两到三天。”医生说。
肖宁看着我,我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们等结果出来再说。”
我们沉默的走进病房里,隔壁病床的百灵姐问:“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是乳腺癌。”我冷静的说。
“不用太担心,乳腺癌治愈率是很高的,尤其是你的是早期,更能很快治好。”百灵姐安慰道,“之前这里住的那个病人也是乳腺癌,她做完了四个疗程的化疗,你们进来之前她住院是来拆管子的,拆了管子已经康复出院了。”
“姐,上次检查结果已经没有转移,虽然肿瘤那么大,但是万幸,你的还是早期,切除肿瘤在再配合别的治疗方法能治好的。”肖宁说。
“嗯,我知道的。”我微微一笑说。
癌症,好陌生的字眼。我才三十岁,我没有做过坏事,没有做过惊天动地的事,没有奢望出人头地,以前包括现在想将来也一直规规矩矩的活着,我还年轻,我还没有男朋友,没有真正为年轻痛痛快快的活一把。到底怎么了?我站在窗前,自己好傻啊,之前检查肿瘤是否有转移时,不是隐形的告诉我得了癌症吗,是怎样的肿瘤才会转移啊。
“我想从窗户上跳下去。”我看了肖宁一眼说。可是窗户开到最大才能伸进一个拳头,它是专门为防止跳楼而设计的吗,毕竟这是医院,受不了打击而心里想不开的人很多。
回头时肖宁竟然在哭,我坐在她旁边说,“好了,别哭了,我又不会死。”
“我知道能治好,但是心里难受,你还那么年轻,就得这么严重的病。”肖宁又扯了一张纸巾擦眼泪。
“别哭了。”我又递了一张纸巾给她,说。
几分钟后,肖宁去洗脸回来,对我说,“起来,坐窗户那里,我要锻炼。心情不好,还不要我运动吗。”
我乖乖给她让开,看着她在病床上练瑜伽,永远在减肥的微胖女人。挺羡慕她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不能,我承认我自卑,尤其是现在,连抬胳膊都不能用力。
那张报告单像一纸战书,不战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