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小路上,一道消瘦矮小的身影骑着马儿飞快的疾驰着。
“驾,驾”。她脊背微微弯曲,眉头紧皱,风吹起她前额的秀发,凌乱不失秀美,几乎不停手中扯绳的动作,似乎十分焦急。
路途漫长又颠簸,一直到晚上,身下的马儿已经疲累不堪,灵溪抬眼望去,距离灯火通明的秦驻营地也只剩一小段路程,灵溪咬牙,慢慢的抬腿下了马,将它留在原地,飞快的朝前跑去。
归心似箭。
由于天色渐晚,一只脚还有些跛,导致灵溪中途摔了几次,手上和腿上已经被磕的淤青和破了皮,她不敢叫疼,立马爬起来又跑。
快了,就在前面,不是想见他吗,再坚持一下。
其实,她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几乎没怎么吃饭和喝水,全凭着想见那人的心情坚持到现在的。
他想她,但是他怎么知道她不想呢。
自从灵溪知道自己的脚好不了的时候,她就在也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因为她接受不了,忍不住会怨他,气他,恼他,也恨自己。
终于到了,灵溪看着眼前的两个卫兵,感叹一句,双手掐着腰部,暗暗使劲,强忍着昏过去的感觉无力的开口:“我要见秦王,有要事禀告”。
此时的灵溪穿着一身从宫里顺走的太监,虽然单薄瘦弱,只是一身贵气让两个小卫兵不敢反驳。
其中一个鬼使神差的就要领着灵溪进去营地,另一个则留在了原地看守。
“咱们……大王在这里好吗,听说我们打得别国落花流水呢”她忍不住想多知道他的一些情况。
小士兵走在她身前,听到这话高兴的不行,回道:“当然,自从大王来到了军营,我们的士气大涨,每一次出动都几乎全胜,很少有伤亡,比那些空有虚名的将军厉害多了”。
他话里语气十分崇拜,几乎都是夸奖的言语,让灵溪忍不住失笑。
然,他忽的停住了脚步,转头对着灵溪说道:“到了,烦请您在这等上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说完,就理理衣领,进了面前的营帐,看得出,他是个忠心的士兵。
她背身站在原地,觉得腿似乎有些软,就像不敢迈出步子了一样,还听到耳边传来的如鼓点敲动的心跳声,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紧张。
——
营帐中,秦铮黑金盔甲着身,身材高大挺拔,即使在夜晚也未褪下战甲,此时的他眼睑低垂,正看着标注了城池的地图,神色专注。
那个小士兵从外面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他愣了愣,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秦铮皱眉,看着来人,冷声开口:“何事”。除了在灵溪面前语气有些柔和外,其他时候的他总是不近人情的。
小士兵回神,诚惶诚恐的跪下,只觉得头上有把刀要砸向自己,硬着头皮开口,声音也有些发颤:“大…大王,宫里来人了,说…说要见您”。其实他觉的自己小命快不保了,敢在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面前走神,是真的害怕。
秦铮困惑,大战在即,宫里怎么会来人呢,刚想说让人回去呢,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让人进来吧”
万一是她的信呢,这么一想,又有些期待。
“是,王上”。
不一会,人被带了进来,只是那人却低着头,双手垂在两旁攥着一角。
因她没有抬头,他也就没细究。
他不开口,他也没问,好半晌,怎么等也没等到人说话,秦铮才看过去,却见那个瘦弱的小太监浑身颤抖,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秦铮狭长的眼眸眯起,声音如利剑寒冰般朝那人吐露:“抬起头来,看着孤”身旁来时的那个卫兵已经离开,可若是刺客,他也不惧,毕竟这天下能同他较量的,必是武功盖世之人,显然,这个人不是。
“你是谁”秦铮又问,好看的手指轻点手臂,那是他不高兴的前奏。
一下又一下……
灵溪不想让他看见她哭的样子,一直不愿意抬头,终于快止住眼泪了吧,然后就听到他的逼问,不情不愿的开口:“凭…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这人,要是听不出她的声音她立马就回去,再也不信他的鬼话了。
虽心中愤懑,但她还是乖乖的抬了头,且将头上的帽子摘下,一头乌发瞬间散落,宛如九天神女。
嗯,就是想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
熟悉的声音响彻秦铮耳畔,他下意识的俯身望去,心下咯噔一声响。
女孩黑发凌乱的贴在脸上,精致的脸颊上黑了一块,像是画上去的,刚哭过的眼眶也红红的,像只泪眼朦胧的小鹿,唇上一抹樱红,有些狼狈,却又多了另一丝说不明白的美。
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再次相见,言语都不及心尖的悸动
……“你怎么来了”秦铮想佯装镇定。
无奈,开口破功。
少女还是同以前一样,明媚不可方物。
她柔美的眉眼潋滟起笑意:“我来这里陪你不好吗”顿了顿,又讲:“况且,你不是给我写了数封信吗,里面那话呦,都思之如狂了”。
若是没有那些信,大概她是不会再迈出一步了,她本就是敏感的性子,欺骗,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只是,如今还是破例了。
“喂,我们尊贵的王上该不会不承认吧”。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看了那些信,以为……”秦铮声音低了下去。以为她会不在意那些信,彻底放弃他了.
“我很想你,有时候想的会喘不过气来”声音沉闷沙哑,蓦地,他三步并作一步向前走去,将人死死搂紧在怀里,揉进骨血,似在慰藉这么久的相思之情。
这一下,令灵溪也愣住,片刻,叹了一口气,双手收紧环抱男人,心下不仅诸多感慨。
软软的回了他一句:“嗯,我也很想你啊”。
是谁说过呢,每个人都有一根命定的肋骨,它被化成人型,成为了某个人的爱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从此,难以自拔,致人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