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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春好到售票处买了两张开场时间最近的电影票,买了两瓶矿泉水。
这是许春好第一次和一个男人一起看电影。在学校时跟同学一起,毕业后要么一个人,要么跟柳木木一起。总之,没有和男人一起。
在等待进场的时间里,许春好又在脑子里扒拉小说里电影里男女主看电影的画面段落,甚至自己都想好了万一发生在自己身上,要怎样回应显得自然不假不做作。
说过了,许春好想象的美好场景,总是不会在现实里发生的。所以,整场电影,也就是普通的看电影而已。坐在身边的高开南,也就是像爆场电影坐在旁边的陌生观众一样。没有需要降低音量而近距离的交头接耳,没有不经意地就拉拉小手,没有肩膀与肩膀的摩擦。
许春好失落了吗?多少还是有的,毕竟高开南是她喜欢的男人啊。
片尾字幕出现的时候,许春好想起自己开场前的小幻想,觉得自己又愚蠢了。
“我好像很多年没有在电影院看过电影了。”
“是吗?是不喜欢看电影还是因为工作太忙?”
“工作太忙,应酬太多。而且,一个人的话,也没想起来看。”
“一个人看电影也是可以很享受的。我就经常一个人看电影,喜欢坐在最后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所以,许春好是个特别的姑娘。走吧?”
许春好拿着水瓶起身往外走。
许春好可以一个人很久很久时间也不会觉得孤独,一个人也会有很多方式让自己很快乐,一个人可以做好很多事情。
可是,谈恋爱不行。谈恋爱必须有两个人。
曾经,许春好和宿舍姐妹们在无数个睡前悄悄话中,描述着各自希望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包括约会几次就可以牵手啊接吻啊。
四年期间,六个人中,有四个都前后有谈男朋友,高中同学或者其他院系男同学或者外校同学。只有许春好和方君,俩人只知道天天一起凑热闹听各种讲座,几乎不错过学校各个院系大大小小的晚会,一起逛商场看电影逛公园。
柳木木对许春好和方君极其恨铁不成钢,甚至拿手指重重地戳正在啃食她当下男友送她的零食的俩人的脑门儿,说她们俩给宿舍拖后腿。
但是不管怎样,许春好和方君就喜欢赖着她们四个蹭她们怕胖不敢吃的零食,四年时间里俩人茁壮成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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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院出来乘手扶梯下楼,许春好拧开盖子喝一小口水,拧好盖子不过三秒,又拧开盖子,喝一口水盖上拧好。重复着,试图掩盖沉默的空气。
下到一楼,高开南问:“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啊?没有啊!”
“出来这么半天,累了吧?我送你回去吧,周末应该好好放松休息的。”
许春好点头说好。俩人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其实,许春好根本不累,特别是跟高开南一起,怎么会累呢?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跟他待在一起,一天一天的每天的,都能看着他。
可能,是高开南累了吧。
许春好坐在副驾上,当起了人工导航。
“许春好,你哪一年的?”
“我属大老虎的。你能知道哪一年不?”
“嗯,我属龙。比你大十岁整。”
许春好瞥了一眼目视前方的高开南,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一举解除掉心中疑问。
她假装用轻松愉快的声音问:“那你已经结婚了吧?”
“哈哈,你猜?”
许春好瞬间瘪气了,整个人都蔫儿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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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开南转脸看了下突然没有了生气的许春好,笑了。
“逗你玩儿呢。没有结婚没有女朋友,目前单身。”
许春好听到这话瞬间没绷住,咧嘴笑了。心里的花呀,一朵一朵顺着心墙就爬满了。
“其实,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毕竟,女人是个麻烦的生物啊。”
许春好心底在吼:我不麻烦我一点儿也不麻烦我特别懂事的!可是,说出口的只有一个“哦”。
“许春好你呢?”
“我?我当然没有男朋友啦。不然,你这大周末的临时约我出来,我有功夫理你?我不得约会去啊。”
许春好看着高开南堆满笑容的脸,突然拐了个弯:天哪!他不会喜欢我吧?他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天哪!他要是开口说喜欢我,我肯定甩掉矜持特别不要脸地告诉他我也喜欢他第一次见他就喜欢他了。
“许春好,有个严肃的问题想请教你一下,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什么问题?你说。”
“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嗯,我很认真地思考过,才确定是真的喜欢你。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岁,不应该妄想般地喜欢你的。追求你的,应该是跟你同龄的朝气蓬勃的小男生,不应该是我这样的。可是啊,我就是喜欢上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做许春好的男朋友啊!我不嫌弃你年纪大。”
说完许春好褪掉了所有掩饰,开心地笑了。到底,上天让她失望一次又一次,在重大的关键问题上从没有跟她开过玩笑。比如,出生的原生家庭;比如小升初初升高包括高考;比如,自己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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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开南余光看到许春好带着笑意的嘴角,藏不住的得意的小脸儿,心情也更轻松了起来。这就是许春好啊!
自从第一次见到许春好,稚气没有完全褪去的脸庞,笑起来眼里都是星光。听她平视自己的眼睛,清脆地说:“你好,我叫许春好。春天出生,爸妈期许我一生安好。”高开南在她干净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顿时心动了。
高开南身边不乏漂亮的女孩儿,许春好的长相绝对算不上出众,但是未经世俗涮洗,感觉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样子。高开南在第一次的饭局上就想:谁这么幸运能来守护她的一生安好啊,我高开南还能不能有机会?
第二次再见许春好,高开南把她的白色帆布鞋看在了眼里。她作为老张的助理,出来进去地为整桌人服务着,高开南装作不经意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轻快的帆布鞋。他的心居然隐隐抽搐地揪着微疼,第一次面对一个已经动心了的女孩子,觉得自己年纪大了,配不上这样明快的许春好。
饭局结束后,高开南向喝到肚子里的酒借了点儿勇气,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跟许春好说送她去地铁站。三十多的男人,在那一段路,竟然觉得自己重新有了十年前的朝气。
高开南毕竟不是年轻的小男生了,他花了一个小时整理自己的心情和思绪,确定了一些事情后,决定找许春好摊牌。如果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之后要怎么办,他没有想过。
高开南信奉,只有自信,才能带来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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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许春好说:“小区门口把我放下来就行,不然保安大哥还要登记。”
“把自己女朋友送到楼下才是应该的吧。”
许春好内心羞涩了一下,女朋友,她已经是高开南的女朋友了。许春好恨不得现在就把全宿舍人都召集起立开会,宣告自己也是个名花有主的人儿了。
高开南摇下车窗,保安大哥凑过脑袋,一眼看到了许春好。
从小被教育要善良要待人和善的许春好,经过岗亭的时候经常会跟保安大哥微笑打招呼。许春好还经常回家时一手拎着东西,一手吃着东西。保安大哥看她腾不出手来掏门禁卡,会直接给她拿岗卡开门。一来二去,许春好跟保安大哥也算混了个脸熟,知晓对方名字,见了会有简单的两个回合的对话。
比如:“下班回来了?”“嗯,终于熬回家了。”“赶紧回家休息吧。”“好的,再见。”
比如:“上班去了?”“是啊,又是奋斗的一天。”“加油。”“谢谢,拜拜。”
这次,保安大哥看到许春好,跟往常一样打招呼:“出去玩儿回来了呀?”
“嗯,回来了。”
本来这次的对话基本到此就结束了,可是保安大哥接下来的一句话,把许春好吓得一激灵。
“这次回家又换了一辆奥迪啊。”
许春好听了,一时只剩下讪笑。脑子里运转的是谁送自己回来过,然后是哪款奥迪车。
进了小区,许春好一边告诉高开南怎么走,一边想着怎么开口跟他解释保安大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