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钊无法相信前一刻还安稳的全县转眼间就被官兵攻进了城中,难道官军有仙人相助不成?
孟钊一把揪住来人,厉声问道:“官兵如何进的城?是不是有谁给官兵开的城门?”
那人战战兢兢道:“是二庄主,不对。是二庄主带人出城攻打官兵,结果被官兵打败。王凤王将军见此情况便带人出城接应,结果也败了。打了败仗的兄弟们不管不顾,蜂拥着往城里跑,结果官军跟在后面也进了城。”
孟钊呲目欲裂,丢掉手中之人,大声喊道:“二弟误我!”
秦毅清见势不可挽回,急忙上前拉住孟钊,道:“事已至此,庄主不若暂避官兵,回关县重新整顿兵马,来日再杀回来,重夺全县!”
孟钊流泪道:“我带着数千的兄弟起事,结果刚出关县就逢此大败。你让我以何颜面独自逃回关县重聚人马!”
孟钊话音刚落,却见卫禹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卫禹当先道:“自古成大事者有谁一帆风顺?我等尚未放弃,庄主岂可轻言放弃!”
孟钊上前悔道:“是我害了先生。”
卫禹正色道:“庄主只是遇些小搓,怎能就此丧气?黑旗军尚有数千人性命交付与庄主,还请庄主振作起来,带我们杀出去。”
屋中其他人此时也纷纷上前劝解,孟钊叹息一声,向众人拜道:“多谢众位兄弟相劝,不然孟某险些坏了大事。毅清,通知城中的兄弟准备撤退。”
官兵已经从南门入了城,黑旗军上下人心惶惶,这城已是无法再守,好在黑旗军的根基在关县,随着孟钊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从北门撤离。为了阻缓官兵,卫禹命人将县城粮仓中还剩余的粮食全部焚毁,并将最近缴获的所有珠宝散落在全县各个角落。
黑旗军将士现在对卫禹已是心悦诚服,他们照着卫禹吩咐,并在退路后面点起了大火。
出了全县,黑旗军将士不用催促,一个个跟着孟钊向着关县的方向逃去。可是在他们跑出十数里后,后面冒起一片尘土,有着大队人马向着他们追来。孟钊驻足,仰天长呼:“天要亡我孟钊吗?”
孟钊的身边有护卫劝道:“庄主,官军从州城来,定不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我们跑的快些,他们肯定抓不到我们。”
卫禹望着那片尘土连忙阻止道:“不行,此时逃跑等于把后背交于敌人,即便侥幸逃脱,最终我们又能剩余几人?”
那护卫只恨不得立刻带着带着孟钊逃离这险地,见卫禹拦住孟钊,气道:“那先生可有良策?”
卫禹道:“官军攻占了全县,必会留人把守,追来的人必定不多,我们只需摆好阵势,未必没有胜的机会。”
护卫只倒卫禹有什么好的主意,原来只是让他们硬拼官军,二庄主如此勇猛还不是被这些州兵打败,他们这些残兵又能挡得了多久?护卫青着脸道:“现在人心惶惶,都想着逃走,有几人愿与先生一起迎战官兵?”
卫禹环视四周,与他目光接触的多躲躲闪闪,卫禹心中叹息,可还是高声喊道:“不战唯有死路一条,谁愿与卫某一起迎战?”
“孟某愿陪先生!”卫禹话音刚落,孟钊即大声答道:“此次劫难皆是孟某之错,孟某愿留下阻拦官兵,想要离去的兄弟尽管离去,只希望来日能在孟某坟头洒上几杯水酒。”
秦毅清这时候也上前一步,大声叫道:“我等追随庄主便是要在刀剑里争一份功勋,如今初遇劫难,怎可就轻易放弃?毅清不才,愿誓死追随庄主!”
孟钊在黑旗军中声望本就很高,现一个个将士受秦毅清感染,将生死都置之度外,齐声高呼道:“誓死追随庄主!誓死追随庄主!”
孟钊见此情景,大喜道:“好!今日我们众兄弟同共生死,如若逃过此劫,日后成就大事,我定与各位兄弟共分这天下!”
安抚好黑旗军,孟钊向卫禹拱手道:“剩下的就有劳先生了。”
卫禹点头答应,命众人快速结好简单的战阵,准备迎敌。
对方人马快速的接近,等到可以看清对方样貌,黑旗军中陡然有人喊道:“是二庄主与王凤他们。”
原来来人是孟原与王凤带着他们被官军打败的残军追了过来,他们二人被官兵打败后听闻孟钊带人从北门离开后就聚拢了残军急急追了过来。没想到却被孟钊他们当成了官兵,引起了误会。
孟原被人引导了孟钊面前,扑腾跪了下来,道:“大哥,弟弟对不起你,是我害得我们丢了全县,你杀了我吧!”
孟钊先前听闻孟原回来面露喜色,此时见孟原跪在面前,冷下了脸,猛的抽出一把长刀,指着孟原恨声道:“就因为你的鲁莽,害了那么多兄弟的性命。今日我不杀了你怎么对得起那些兄弟的在天之灵!”
秦毅清等人急忙上前抱住孟钊,求情道:“庄主切莫冲动,现在我们正是用人之际,不如留下二庄主的性命,冲锋陷阵,也好让他将功补过。”
孟钊不为所动,决绝道:“我们既然建立黑旗军,就应该按军法行事,不然日后人人都向他这样肆意妄为,我们还如何成就大事!”
秦毅清等人苦苦求情:“今日二庄主已经知错,日后他若再犯了军纪,我们愿与他共同受过!”
孟钊抬头叹息:“今日看众兄弟之面饶你这斯一回,如果再有下次,看我不斩了你的狗头!”
孟原见自己逃脱了这次军法,连连点头,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谁知他刚要起身,就听后方有一声音响了起来:“二庄主想要戴罪立功何必等到日后,不妨现在就带兵回头,再将全县给夺下来好了。”
孟原只觉得自己刚刚离地的膝盖再次发软,他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再次跪了下来,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忍不住哀嚎:“这是谁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