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也不急,只笑着:“阿依姑娘正在做准备,大家稍安勿躁,等等就看到了。”
雷莎莎心底一阵冷笑,别看这老鸨一副干瘦的样子,她倒懂的男人的心理,越是等的久,越能调起人们的兴趣。
只是,这让男人等的火候也要把握准了,等的太久了,只怕失去了耐心。
眼角余光朝身旁的童伧桀飞快的瞟去,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剥着手上的花生,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
这样又等了一阵,在男人们越来越急不可耐的声音中,老鸨起先是让大家等,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老鸨出来宣布:“阿依姑娘初次见客,有些紧张。咱们依翠楼的合欢姑娘新创了漫天花雨舞,不如请合欢姑娘给各位爷舞上一段?”
男人们有些失望,有人吹了几声口哨。
也有人说:“总比枯等的好,出来吧,舞的好的话,带不回阿依姑娘,带合欢回去也是好的。”
老鸨满脸堆笑的请出了合欢。
雷莎莎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老鸨,果真不愧为京城第一青楼的妈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是因为鱼雁花月相貌不美,而是有更美的将其比了下去。先让合欢出场,再让更惊艳的压轴。呵呵,老鸨不愧为风月场的老手。
浅尝一口微苦的茶,眯眼含笑朝那老鸨看去,雷莎莎暗道,今晚必定不失精彩。
不多时,楼上的正中间的房间打开一道大门,一抹玫红色的倩影翩然而出。
广袖半掩俏脸,一双含情秋水美眸有着欲说还休的羞涩。
一条三寸宽的月白色缀碧绿玉石的腰带将那纤细腰肢盈盈托出。
外罩一件白色薄纱,让原本热烈的玫红似朦上一层浅浅的月光,整个人亦跟着平添了几分温柔。
她轻盈的转身,广袖如蝶翅般飞扬,清香花瓣便随着袖中飞落至楼下大厅。
楼下的男人们发出起哄的声音,伸着脖子去看楼上美人,还要双手去接那漫天飞下的花瓣。
合欢舞袖,扭腰,旋转,合着轻扬的琴声,她似妙曼的仙子在云端起舞。
漫天花瓣似雨纷飞。
好一个漫天花雨舞。
“好,好!”
立马引得男人们热烈掌声。
丝竹声幽幽,合欢浅浅的笑,腰肢似柳,款款摆动,长袖飞出,勾引着男人们的心魂。
琴声越来越快,她越舞越欢,身姿旋转间裙带飞扬。
男人们的声浪亦跟着一声高过一声。
琴声渐渐缓下去,合欢柔柔的收起衣袖,缓缓退下,琴声终于消失,合欢的倩影也终于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男人们意犹未尽,捏着手上街下的花瓣放在鼻尖轻轻的闻,仿佛还能闻到佳人的香味。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一道屏风后,一个清悠的琴音长长的响起,似牵动了人们的心弦。
琴声渐渐缠绵起来,叮叮咚咚像一弯山泉清水,清澈甘甜,自然清新。
人们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
两个粉色丫头上前撤了屏风,便见一碧衣女子,以月白色薄纱蒙面,座在琴前,春葱般十指,熟稔的拨动琴弦。
老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那女子身旁,和那美妙琴声极不相符的尖利声音说道:“这位便是阿依姑娘了。”
“哦!”众人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眼睛无不死死盯着她那薄纱蒙住的脸。更有人已忍不住站起神来,伸了脖子朝楼上看去。
阿依缓缓站了起来,屈膝福了福身,清甜的嗓子还带着些异国口音:“小女子阿依,见过各位大爷。”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脱了面纱。”
“让爷看看你的俏脸蛋。”
阿依手放在耳边,众人忽然变的鸦雀无声,只呆呆的看着她的手,等着面纱脱去后,那张传说中的脸如何将他们倾倒。
阿依的眼睛大而长,眼眶略呈长方形,碧绿的眼珠恰如宝石镶嵌其中,微微一转,发出宝石才有的清冷的光。
却那般迷人。
她在万众期待中,手停一停。
这一刻,雷莎莎仿佛听到周遭那些男人的心跳声。
阿依眼睛一转,放下那层神秘的面纱……
男人们的心跳便骤然停止了,手上的花瓣不知在那个时候悄悄滑落。
他们相信,见过便毕生不会再忘。
一双碧绿的眼睛似一潭深幽的湖水,鼻高且挺,自生一种凛然的气质,唇略有些厚,却显得热烈又多风情。
她不是最美的,但绝对是最令人难以忘记的。
这样美艳的异国尤物,难怪那些男人疯狂。连雷莎莎被这样的美打动,更是感觉身边的人一怔。
在一片令人难以抑制的沸声中,老鸨开始出了阿依的底价,立即有人跟着加了上去。依翠楼很快变成了一个拍卖场,而楼上的阿依姑娘便是这场拍卖会中最值钱的物品。
雷莎莎不免同情起阿依姑娘来。何止阿依,那合欢姑娘不也是这个男人的世界里的一件标价物品?
阿依的身价已经从一千两银子节节高升至一万两了。
雷莎莎默默喝着茶,在心底冷笑,将那几个出的起一万两的人看了一遍,原来这京城有钱人竟这么多。
一万两,居然舍得花一万两买美人一夜春宵。
但据童伧桀所禀报的,让他们出钱为南方灾区捐款,两天才不过筹集四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