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金玉楼就会发现,其实金玉楼内的人并不多,门外人多,大部分都是没钱进来的穷书生或是图个热闹的路人,那些想进来却没法进来的人心里都是想着能被仙女瞧着一眼,得其青睐,成段佳话,当然了这都是梦里才会有的。
金玉楼应了这名字,内部真算得上是极尽奢华了,入目之处,无不是金玉满堂,楼中有个极宽敞的台子,想来就是女孩儿们表演的地方了,此时场中的大多是杭州大儒高官,商人那是极少的,倒不是商贾大户们不愿意来而是真正的大儒高官大多是瞧不上商贾之家的,觉得俗气,落了下乘了,都是不愿意请的,能来的那些商人也都是皇商。
走在前边带路的常武鸣指着前方的阶梯,说道:“王爷,随我来。”说完便率先上了楼梯。
刚走到阶梯中央的常武鸣就被一位老儒生拉了住。
那老儒生是个老学究般的人物,抓了常武鸣的手,抱怨的说道:“常知府呀,我跟你说啊,城内那些个江湖人你一定要去好好治治的,成天在那里吵东吵西的,像什么样子,这丢的都是您的脸面呀。”
常武鸣大声的咳嗽并不能打断这位老学究的话语,有些无奈的常武鸣只好开口说道:“钱老,这个事情咱们下次再聊,下次再聊。”
被称作钱老的老儒生却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常武鸣身边的赵瑾瑞,问道:“这位是?”
常武鸣也是急着摆脱这缠人的老儒生便说道:“这是京都来的庆武王赵瑾瑞赵王爷,今儿我得先陪王爷,其他什么琐事,咱们下回再聊。”
钱老还算是冷静的,听到是京都来的王爷,也不失了风度,多瞧了两眼赵瑾瑞,沉稳的行礼道:“钱希文失礼了。”
赵瑾瑞笑着摆摆手,客气说道:“您是前辈,该是瑾瑞向您行礼的。”
钱希文见这王爷也是温文尔雅,心中不免就多了一分亲切感,开口道:“王爷这会来的正是时候,逢上了这位仙女下凡的秦圆圆来了杭州,也逢上了杭州郊外的漫山桃花。那漫山桃花一齐开放的颜色可不比这位仙女下凡秦圆圆差啊。”
赵瑾瑞笑道:“倒是听说过的。”
钱希文倒是知道自己这会还是暂且告辞的比较好,便开口道:“既是王爷来了,我也就不叨扰了,等那山外桃花开了,再与王爷一叙。”
赵瑾瑞笑着告别了钱希文,看了一眼身边有些不耐烦的常武鸣,开口调笑道:“怎么?这位先生很惹人厌吗?”
常武鸣揉揉额头,说道:“王爷,刚才那个老家伙是杭州一个还算有名的老儒生,那是出了名的磨人。不过也就是稍微烦人了些,还不至于惹人厌。”
赵瑾瑞轻轻点头:“我倒觉得还算不错。”
常武鸣愣了一下,忙拍马屁道:“那是因为他面对的是庆武王您呀。”
赵瑾瑞撇撇嘴跟着常武鸣进了一个别致的阁房之中,阁房里面早已有两个个妙龄女子等着了,此时见着了人有些紧张的上前福了福身子,听候安排。
“嘿,王爷,这两位可都算是金玉楼的头牌姑娘了。”常武鸣挺着肚子邀功似的说道。
“邀月,莲荷,你们可得好好伺候咱们这位庆武王啊。”瞧这样子,这位常知府也是没少来这金玉楼的。
其实这几位姑娘一听是要伺候京城来的王爷都是愿意的不得了的,如他们这般女子最好的归宿无非就是找个富贵人家嫁了,就是做个姨太太那也是极好的了。
两位姑娘本还有些担心这王爷会不会是个很丑的老大爷似的人物,此时见着了竟是个如此好看的小郎君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的。
赵瑾瑞看了两眼两个春娇百媚的女子,心下却想着,“这杭州的头牌还是比不了我家的鸢儿呀。”但也不抗拒,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问道:“那秦圆圆什么时候出来?”
常武鸣挺着肚子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等人来的差不多了也就该出来了,该是快了的。”
赵瑾瑞会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两只眼乱飘的女孩,说道:“你是邀月还是莲荷?”
女孩紧紧攥着手有些紧张的说道:“王爷,我是邀月。”他在这位王爷之前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就是这杭州知府了,四品的官,在女孩眼里已经是天大的了,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是和当今皇上都亲近的王爷,心里便有些按不住的紧张。
“王爷,我给您剥柑子吧。”邀月有些紧张的看着不说话的赵瑾瑞,拿起一旁的柑橘就要替他剥开。
赵瑾瑞按住她要拿起的橘子,说道:“我自己能剥,好了好了,我这边用不上你,去常知府那边吧。”
常武鸣正想说点什么,却听外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走到了边上,朝下望了一眼,说道:“王爷,这秦圆圆要跳舞了,你可算有眼福了。”
“哦?”赵瑾瑞听到这也是起了身,走到常武鸣身边看了一眼。
中心台子的幕布后面隐隐约约可见一个身影,光这身影便算得上是绰绝了。稍一会,幕布渐渐被拉开了,从幕布之中出现的是一个抹了淡妆的女孩,简单的黄色裙子遮盖不出那份透体而出的盎然活力,女孩眼眸轻轻抬起,赵瑾瑞只觉这张脸该是画中才有的,人间是见闻不得的,光洁的鹅蛋脸上,宝石般的眸子轻轻弯了起来,女孩笑了,当真是如春风拂过般温暖。对着众人轻轻福身行了一礼,朱唇轻启道:“圆圆这就献丑来了。”
轻轻挥了挥袖子,女孩跳起了舞,眉间似有几分忧愁,嘴边还挂着一丝苦涩,淡黄色长裙随着女孩的舞动也轻轻的翻飞了起来,这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带了几分悲伤,轻易拨动了人们心中忧伤的情绪,齐腰长发上系着的淡红色发带不受控制的脱了下来,顿时发丝漫天而起,凭空添了几分生动。
一双柔荑纤长白皙,如羊脂美玉的手指轻轻滑过那张造物主鬼斧神工的脸庞,如水蛇般的腰肢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幅度,每一点每一滴都彰显着女孩深厚的舞蹈功力。
随着女孩舞动起来的是众人的情绪,女孩一颦一笑都拨动着人们的心弦,从起舞到高潮再到结尾每一个部分都是那么的完美有张力。
一曲终了,舞,也随之落幕了。也不知是谁,轻轻拍了拍手掌,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又一片如潮水般的鼓掌声,秦圆圆也是伴随着这如潮水般的掌声下了场……
赵瑾瑞也看的有些痴了,简简单单的一段舞蹈,却跳出了一份冲入眼帘的爱恨情仇,这让赵瑾瑞对这位秦圆圆充满了好奇。
“我想见她。”赵瑾瑞看着台上那个女子霸道的说道。
常武鸣却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模样,拍拍肚子,说道:“秦圆圆是有个规矩的。”一边说一边拿起边上的一张宣纸。
“在上面写任何能打动她的话,若她满意了就可以同这位名满天下的秦圆圆一聚了。不过嘛,这要换成是王爷的话,想来写上名号就是可以了的。”
赵瑾瑞头回听到这种规矩,心里好奇,却也知道若是写上庆武王,那事情的层面就不一样了,秦圆圆定是不敢拒绝的,拿过纸张,心里略微一思索,便提笔写了下去。
“秦姐姐,你又要接客了吗?”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吃着糖葫芦,晃着腿儿。
一边坐着的正是刚才跳了舞的秦圆圆,秦圆圆正有些无趣的捋着头发,说道:“好了,小蝶,别吃了,替我念念他们送来的东西。”
叫小蝶的丫头用力鼓了鼓嘴,似是有些抗拒的说道:“准不是些好话,我都念了好多次了,写的不是多少多少银子就是多少多少金子,念到那些想让姐姐嫁了他的我就更生气了,这次怎也不念了。”
“哎呀,小蝶乖嘛,明日请你吃好吃的。”秦圆圆撒娇的对着小女孩说道,秦圆圆这一撒娇当真是令人连眼睛都合不上的妩媚。
小丫头叉着腰模仿着大人的语气说道:“哼,真是怕了你这个鬼丫头了。”
秦圆圆看她过去拿起了信封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鬼丫头说你自己呢。”
坐在椅子上拿着信封看起来的小蝶可爱的哼了一声,便开始念起了信封里的字条。
“一千两白银……”小蝶皱着眉头,有些抱怨,“真是,和鹤兰城的那些老爷们一个样子,第一张就是银子,俗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