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哼。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老三历来做事溜奸耍滑，早就眼热我们兄妹俩在公司里的地位。他现在人虽然在国外，可临了临了却背着我们偷偷把你安排进公司，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们有什么企图？”
欧阳诗语一方面差点没气乐，另一方面也长舒了一口气。
“方总，您说我一个小小的兼职生能有什么企图？如果没有发生投诉门这件事情，我敢打赌这辈子您对我姓甚名谁都不会知道。”
“对啊，这正好说明你们阴险！你们的企图不是开始暴露了吗？还一步登天当了公司的英雄，很洋洋得意，是吧？听说你前两天还收到了来自美国的丰厚奖品？”
欧阳诗语瞬间被激怒。她收到方尔雅寄来的礼品这种纯属私人事情都会被打小报告到方尔中这里，看来她在公司里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这些人的耳目，由此她更加感觉没必要和这样的人纠缠申辩下去。
“方总，首先收到礼品的事情是我的私事，我没必要汇报；其次我不觉得自己是英雄，因为我在公司里做的事情都是我的本职工作；第三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投诉门这种极小概率的事情没有谁能事先预料得到，难道说你事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话一出口欧阳诗语就知道坏了，这句话太过锋芒，方尔中肯定接受不了。唉，怪就怪自己太年轻，沉不住气。
方尔中被欧阳诗语塞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放屁！”方尔中哐当地丢下咖啡杯，恼羞成怒地怪叫道：“哈哈，你觉得？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就冲着你这个丫头片子那么嘴尖牙利，我就没有冤枉你。”
“你说，你私底下准备那么多材料想干什么？老三在背后没少给你支阴招吧？你们不就想显示自己有多能耐吗？一个小小员工，进公司才短短两年，背着自己的上司和同事来这么一手，不正好逮着这个机会搏上位，想告诉全世界你们有多能干、多了不起？是啊，都上了热搜，百年难遇的人才啊，能不是一新的英雄？现在就那么猖狂，就坐上火箭当上了客服中心副主任，过几年还得了？还不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呵呵，不得不佩服你和老三干得漂亮。”方尔中原形毕露。
“这是董事会决定的事情。”欧阳诗语忍不住顶回一句。
“你这副德行怎么和方尔雅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他的人。你不就是个巴掌大的客服中心副主任，芝麻大的官，可惜啊，让我抓住了你们的狐狸尾巴，我现在灭掉你就是一句话的事。”也许是欧阳诗语软硬不吃的态度更加激怒了方尔中，他口不择言。
不过，平心而论，方尔中如此的嚣张跋扈还是超出了欧阳诗语的意料，可越是这样她反而越是平静，一个喜怒形于色的对手其实不会让人过分担心，毕竟对方放什么大招你都容易看清，这就是所谓的明枪易躲的缘故吧。
说到底，欧阳诗语时下忧虑的不是自己的处境，方尔中说得对，小小的客服中心副主任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不干，她实实在在忧虑的是方尔雅，因为这些人的险恶用心无一不直指站在她身后的方尔雅。
由此欧阳诗语更加体会到方尔雅生于这种家族的悲哀，步步惊心、处处艰难，她也愈发开始理解方尔雅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里为何都秉持着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也难怪，正因为在家里压抑太久，方尔雅才会在学校里表现出天高任鸟飞的肆意和自由，也才更加出落得优秀和卓尔不群。
欧阳诗语站起身。既然方尔中摆明车马炮，没有任何善意可言，她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任其羞辱。
“方总，我不介意当什么官、任什么职，你想免掉我悉听尊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因为在没被你免掉之前，我这个位置确实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得不说，经过两年来客服中心的锻炼，欧阳诗语早非昔日的周下阿蒙。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没等方尔中回话，欧阳诗语就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了咆哮如雷的方尔中。
“你、你滚！我还他妈不信了，治不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经过秘书室，欧阳诗语懒得和早已目瞪口呆的那位方尔中的美女秘书打招呼，匆匆走过，却不巧和正欲进门的一位女士迎面撞上。
“哎哟，”撞的确实不轻，女士叫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欧阳诗语连忙道歉，其实她自己也被撞得生疼。
两位当事人还没怎么着，那位狗眼看人低的秘书第一时间便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
“哎呀，方总，撞得疼不疼啊，我陪您去医院看看吧......”一连串的关心和谄媚之词从美女秘书的嘴里蹦出来。
一掉头，美女秘书马上更换另一副嘴脸，估计奥斯卡影后都没她本事。
“你这人怎么回事，做事毛毛躁躁，一点素质都没有……”劈头盖脑冲着欧阳诗语好一顿数落。
又一个方总？欧阳诗语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这位女方总长相酷似方尔中，气质衣着上看品味不低，脸上少了一些嚣张跋扈，多了一些狡黠世故，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同样与生俱来。不用说，她应该就是方尔中的嫡亲妹妹方尔如。
今天真是倒霉，认栽吧。欧阳诗语不敢啃声，只是歉意地站在一旁，等待发落。
“你也太……”方尔如估计被撞得不轻，一双好看的眉毛全拧到一块，好半天没缓过来。
做错了就要承认，欧阳诗语歉意地低下头，等待着噼里啪啦的****。
“你是——欧阳诗语？”
没有预想中的怒斥，欧阳诗语有点发懵地抬起头。
方尔如一边疼得咝咝地抽着凉气，一边打量着欧阳诗语，看样子并没有暴跳如雷的意思。
“你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比电视上还漂亮。”
“方总，不好意思，撞着您了，我……”欧阳诗语没有说下去，这时候还是少说为妙。
“没事了，你也撞着了吧，疼不疼？”出乎意料的，方尔如不仅没有表现出怪罪的意思，反而转过来关心起欧阳诗语。
“没事我就先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欧阳诗语忙不迭地道歉，然后仓皇逃走。
“哈哈，你怕什么，看来这小姑娘是被我大哥吓坏了，可怜见的。”身后的方尔如摇头叹气。
欧阳诗语这天切实体会到了什么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先是方家大少爷一顿羞辱，后是与方家二小姐发生“肢体冲突”，唉，传说中的方家兄妹今天都让自己碰到了。只不过，这兄妹俩的差别真不是一般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