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公园22:45
才腾看着眼前委屈巴巴蹲在自己面前的安倍一花。
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刚刚被这个脑子有病的家伙救了一命。
“喂,赶快站起来,否则我就叫警察过来抓你了。”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哼。”
一花蹲在地上气愤的瞪着才腾。
就在十五分钟前,眼前这个女人刚刚跟自己表白。
才腾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用树枝戳了戳蹲在地上耍无赖的安倍一花。
“你真的是阴阳师吗?怎么看都像诈骗集团的女骗子。”
“入赘就要加入安倍一族,一生为安倍一族效劳?”
“这种不平等的条约到底是谁订的?”
“什么阴阳师少子化,你们的家事跟我有一毛钱关系?”
安倍一花,正面临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那就是阴阳师的使命。
阴阳师因为职业的特殊,是不被大众所了解的。从安倍晴明那一辈开始,发展到现在已经有千百年的历史。
而为了维护家族的传承和秘密,安倍一族目前面临严重的少子化的问题。
就拿安倍一花为例,假如才腾和一花结婚,才腾一生都不能离开安倍家族的阴阳寮,还要负担照顾孩子,主持家务内勤等正常家庭里女人的工作。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安倍一花紧紧攥住才腾的裤脚,嚎啕大哭起来。
“父亲说了,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就要......”
“就要暂时取消我阴阳师的身份,去参加相亲海选节目。”
“我死都不要!!!”
一花坐在地上,跟个丢了糖的小鬼头一样的吵闹。
这个女人没救了,才腾目瞪口呆的看着像个大螃蟹一样坐在地上的一花。
心里不禁产生了疑问,所谓阴阳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职业?
“喂,你在拨谁的号码?”
才腾看着一花从怀里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拨打了出去,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这里是警署总部,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呜呜,警察叔叔,有个陌生男人想强迫和我发生关系。”
“那个男人也在现场吗?”
“是的,我攥住了他的衣服,他还没有跑掉。”
“请不要挂断电话,尽量保护自己的人生安......”
才腾:“我去你大爷的!!!”
才腾一个巴掌把一花手里的电话拍出去十米远。
“嘻嘻,等警察来了我就跟警察说是你意图侵犯我,等警察把你抓到监狱里面。”
“只要你答应入赘我家,让我站出来跟警察澄清误会也是可以的。”
一花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脸嘲笑才腾。
有生以来,这是才腾第一次想要把一个女人的脸打成猪头三。万一警察真的到了这里,才腾可没有从一花手中逃跑的实力。
现在才腾终于明白了,刚刚死神为什么要问自己,是否还要交易,这个女人就是天大的麻烦。
到时候孤男寡女,才腾就是一百张嘴也免不了受警方调查,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事,才腾真怕琴姐再次寻短见。
一花:“你考虑的怎么样?”
才腾:“到底是什么人能生出你这样的闺女?”
一花:“我老爸。”
等等,老爸是什么鬼?难不成一花是单亲家庭?
才腾:“那你的母亲呢?”
一花:“没见过,据说是跑了。”
才腾思考着,一花刚才跟自己说是男性抚养孩子,难道并不是安倍家族的规定,而是这个家伙纯粹的没有常识吗?
才腾:“我认输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制造孩子吧。”
一花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才腾指着公园里放置的,铺设下水管道用的一段空心水泥管道,你先到那个里面躺着等我做好准备。
一花天真的问道:“需要什么准备?”
“受孕!”
才腾说着脱光自己的上衣,一花虽然嘴里说着什么结婚生孩子,实际上不过是个花季少女而已,再加上在阴阳寮很少跟外界接触,哪里受得了这种成人的开展。只要看到才腾的脸都觉得羞耻,乖乖的钻进了管道里。
“我说准备好了之前不准偷看哦。”
“嗯。”
一花满怀期待的躺着,未经世事的一花,内心里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场陌生而又惊喜的仪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直到警察赶到了现场,发现了躺在水泥管子里面的一花。
与此同时,回到家的才腾,趁着琴姐睡着了溜回自己的房间。
关灯,盖上被子,睡觉。
才腾的房间其实是琴音用一扇纸拉门隔断开的,实际也只够一个人起居。
墙壁上贴满了格式帅气的机车和飞机头的海报,这家伙到底是多喜欢摩托车?
那个阴阳师最好别再让我碰上了,虽然长得确实很漂亮,配了个令人遗憾的脑子也是真可惜。
而且今天的战斗让才腾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自己所遭遇的绝不是巧合,阴阳师和怪鬼一定是早就存在了,自己好几世却从未听闻,直到如今生活就好像围绕着怪力乱神卷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才腾觉得自己正在逐渐走向一个神秘的方向。
这难道是那个死神的安排?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凡人,为什么可以继承几世轮回的记忆?
到底是死神选中了我,还是我本来就不是人?
才腾是越想越乱,这样胡乱的思考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
还不如去思考如何改善这个家的生活呢?
那日在海里救出了琴音,给琴音订下的承诺可不是一句空话,只是以才腾的身为的来看,琴音应该是不会太当真。
政客保镖?八国翻译?或者回意大利找自己的孙子回收遗产?
如果突然有一个日本人去意大利,找黑手党的继承人要回遗产,会不会直接被裹上毛巾的猎枪直接遣送天国?
嗯,如果是自己教育出来的孙子,应该肯定会这样做。
可恶啊,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教导子孙多多行善,而不是装腔作势的到处散播人情。
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加上脑力劳动,才腾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厚重的迷雾包围着才腾,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
这层迷雾才腾并不陌生,千百年来他一直重复着这个梦境。
无论如何奔跑,横冲直撞都无法走到迷雾的尽头。
阳光也无法穿透这层浓雾,在这片昏暗不见天日的环境里。
才腾感受到有无数的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却不知到底是什么在注视着自己。
“死神?”
才腾试着呼喊死神,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这个家伙不是说一直在自己身边吗?死神也骗人?
才腾知道这场梦境在自己醒来之前都不会到头,这次索性就不走了。
才腾干脆躺下来个梦中梦,在梦里睡觉的恐怕自己也是第一人了吧。
雾气缓慢的滚动起来,这是第一次梦境中的雾开始流动起来。这是现世挂的风影响了这里,这里本是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
迷雾只是第一层,为了防止迷途之人误闯进来。
看着眼前流动的浓雾,才腾好像记起了什么,这种隐约浮现的记忆的情况之前也有过,即使有了朦胧的记忆也走不出这里。
重复了无数次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才腾也不知道理由。
“愚蠢之人,明明知道没有尽头为何还要继续走下去?”
对啊,明明路的尽头是绝望,才腾早就知道了结果。
知道了结果?自己到底为什么如此肯定?
在一段漫长不见顶峰的登山之路,攀登者紧贴着凸起的岩石攀爬,这时只要攀登者有一丝动摇,望向山下早已看不到陆地的深渊,坠落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才腾就是那个迷了路的攀登者,此刻他已然被困在悬崖峭壁,如果说有什么还在驱使着才腾继续走下去,那就是回家的念头。
家里还有那个正在等着自己的人,琴音的披着围裙背对着自己。
还有千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各种感情,一想到这股流动在心脏里热血,才腾抬起了脚迈了下去。
在脚边踏起的气流正化作灾难级的龙卷疯狂吹袭着周围的浓雾,站在龙卷中心的才腾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整片干枯棕黑色的密林延伸出去,连接着视野的尽头,焦黑的大地和不同种族的小动物正在注视着才腾。
这里究竟遭受了何种毁灭性的打击,眼前所见皆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如果一场火灾后留下的残骸之地。
而却有很多小动物围在才腾的身边,一直松鼠跑到才腾的脚边,用身体蹭来蹭去。
松鼠用牙齿咬着才腾的鞋带,用力的拖拽着才腾,那个方向正是通往森林的深处。
早上7:10
在才腾公寓的楼下,春道披着夹克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白色绷带,手里拎着从棒球社借走了棒球棍。
“樱木川才腾!!!”
春道站在楼下大声呼喊着。
公寓的邻居们都在纷纷议论着,到底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怎么不讲道理大早上的站在楼下喊人。
鹿马婆婆:“老头子,是谁呀?每天一大早就来喊人,还让不让老年人休息了。”
鹿马老头:“别招惹他,那个小子成天拎着球棍,不像好人。”
鹿马婆婆:“真是的,楼上的琴音也不知道管教好自己家的孩子。”
鹿马老头:“诶,现在的小年轻就知道胡搞乱搞,弄出一堆野种。”
被吵醒的才腾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看着楼下的春道。
春道:“躲我几天了?快下楼上学啦。”
才腾看了一眼时间,今天起的太晚了,桌上还有琴音留下的早餐。才腾赶紧将早餐一并装进便当盒里,背上书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