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子笑的春风满面,“我过几天要连着休沐几日,特地去问山长请了假,哪曾想啊,山长说我走了不行,非要我调班呢!我只好依从他了,唉,本以为你们是知道的,可估计是山长他老人家记性不好了,消息传下去的慢,故此你们才不曾听到。”估计全书院也就苏夫子一人将年岁不过四十的山长叫做老人家了,听到她话的女郎们窃笑起来,山长秃虽秃了些,可记性好得很呢。
所以她们的班调来调去算是白调了?杨夫子为了今日还给同事送去了自己最爱的一块琴布,现在想来,顿时心痛不已。
她有心想要找回场子,可不过动了动唇,就被眼见的苏夫子一下子抓住,对方抢先道,
“你别是不信吧,哎呀同事一场,我也不会诓你。”
谁知道她会不会诓她!杨夫子又不是不知道苏夫子是什么人,完全不是个正经的女人,仗着在算术一道精通些,在书院里无论走到哪都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还十分爱玩,比之那些男人都不落什么。
或许她故意说出这番话,想骗自己走?杨夫子不免有了猜测。
但苏夫子和她可不仅仅是普通同事,他们两家的房子正面对面,认识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按理说住在对门,关系应该不错,可两人非但没有任何交情不说,甚至每日撞见了都只当没看见对方。
杨夫子不喜苏夫子的豁达乐观,苏夫子讨厌杨夫子的捧高踩低,可要说了解,还得是苏夫子最了解对方,此时此刻哪里会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事情。
冷笑一声,又扬声说,“若是有质疑,请你自去找山长吧!反正据说你是他亲戚,找他不是容易的很嘛!”
说完这句话,上课铜锣敲响,苏夫子于是就这样昂头挺胸的入了学堂,没把留下的杨夫子气出个好歹来。这话不仅是让她去找山长,实际上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啊,话里更深层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是凭借着山长亲戚的身份入的学院,自己是没本事的?
胡说什么呢!
杨夫子很想要将人就这样扯回来,在原地辩个青红皂白,可她也不是个傻的,现在知道此事的人还不多,若是她撕破脸脸,这姓苏的满天下嚷嚷那可如何是好!
虽说她确实有真才实学,不怕别人检验,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杨夫子心再大,也不会叫自己这样做啊,再说了,若是真撕开了说,这姓苏的可以一口咬定自己没那个意思,毕竟又不是实打实将话摊出来,撕扯到最后还不是会说她小心眼儿?
想到此处,即使再生气,杨夫子也不过紧紧咬着牙,抱着自己的琴走人了。
离开之前,她甚至忘了还有个崔蓉仍旧待着。
见人走的连影子都没了,崔蓉又重新坐回窗户下,本以为白来一趟,可有算术课也不错,虽说她不曾带书本来,盲听也有盲听的好。
正这样想着,本就没关上的窗户忽然掉落出一本书,正砸在她脑袋上。
她一看,正好是本《大晋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