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蓉已站好位。
这一组没有熟人,她目不转睛,从一盘的置物架上取了弓箭。每一组都有适应期,她们也不例外,崔蓉并没有像身旁人那样做拉弦状,反倒低头观察起来。
这几人中属她最耀眼夺目,再加上前几科都是她第一,众人的目光于是都落在她身上,毕竟是竞争考试,这些视线中很多并非友善,此刻见到崔蓉如此举动,不少人当即嗤之以鼻。
“那平民女子这是在干什么?不动一动?”说话的是个三品大员家的独女。
“估计是没见过弓箭吧哈哈,不知道怎么用。”
“这不至于吧……”这算中立的。
“有什么不至于的,家贫的人买得起弓箭?看看她这姿势,也知道是个纯新手了,真是的,什么都不会也来考试,贻笑大方!”这就是对崔蓉之前几科排名羡慕嫉妒恨的了。
有人随意猜测,自然也有格外灵醒的,聪明人便立刻道,“不如问问那位姓张的,她们两个不是黏在一起嘛,想必是知道对方情况。”
“姓张的”指的就是张倩,张倩也非京城人士,许多人对她的身份并不了解,但至少知道是个官宦子弟,于是便有声音不同意,“问她做什么,马上就要射箭了,我们自己看不就成了。”
女山长已经在倒计时,其他人一瞧,也不说话了,都专心致志地旁观起来。
“十。”
崔蓉拿起弓。
“九。”
她取出箭矢,搭好。
“八。”
她在瞄准。
“七。”
弦被拉满。
……
凌定非跟其他人一样只望着这群人中最出色的那个,之前见她也不提前试一下,忍不住也“嘶”了一声,嘲道,“她会不会啊?看上去怎么……”看起来完全是新手啊。
凌定非可是从小在边关打熬,日日都习武,这些基础比旁人不知道扎实多少,是不是第一次接触弓箭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同组其他几个人不说多么出彩,至少也知道些规矩,哪有射箭前连弓都不摸光看的?看能看出朵花来?
他们过来前其他几科的成绩已经张贴出来了,多科首名都是崔蓉,没见着人前他顶多以为是同名同姓,见到人后傻子都知道必定是眼前这个了。江山书院的考核制度不可谓不严,本以为这科此人也不在话下,那进入书院就十拿九稳了,可如今一看,分明是没有把握的样子。
可惜了。
他不免在心里长吁一声,这话也不过是站的无聊随口道的,根本没想到身边人会接口,但岳霄偏偏就接话了。
“我觉得她可以。”
不能是因为你喜欢人家就可以啊?凌定非嘴上没说,心底嗤之以鼻,他刚要反驳,谁知就见崔蓉搭弓了,凌定非余光一瞥,吃了一惊,姿势居然很标准。
他着实一惊,问题脱口而出,“她不是平民出身吗?”既是平民,怎么会弓箭?即使会弓箭,那也不应该这样标准,若是要凌定非自己去试,姿势也不过如此罢了,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