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基德啊。”
“别省略别人的名字,真没礼貌。”
伽夜神本想补一句“你又不是人”向它怂回去,但还是忍了下来吐槽的欲望,继续对阿基米德问道:“神会得病吗?”
“不知道。就吾辈所知,这世间还没有任何病症能让小姐染上。”
“这么说,神明都不会生病啰?”
“当然了,因为神是已经超越生死的存在。但是……却会消失。”
“消失?”
“稻叶……!”
这时阿基米德的口气突然变得尖锐与严肃。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今后的未来,应该是现该怎么对待小姐与千岁。”
伽夜神突然愣了一下,脸上挂起了不自然的表情。
“你这样对我说,可我也不知道啊……”
“你呀,到底还要想到什么时候呢?”
总觉得阿基米德的语气好像在嘲笑着自己。
“犹豫是必然的,但时间并不是无限的。但要是怎样都想不出答案,就只有行动一途。”
阿基米德的忠告实在是太抽象了,但却一字一句在伽夜神的心里烙印下来。
想一切都装作不知道……
想逃避一切来搪塞自己是不行的。
“为什么,我会让小姐与千岁见面呢。”
伽夜神咬着嘴唇低下头去。
明明想要一直看到两人快乐的生活下去,但现实却逼着伽夜神做出抉择。
小姐与千岁……
在两人的立场于相反状态下,要叫她做出表态是不可能的事吧。
“行动吧,稻叶。你和吾辈不同,能有拥抱别人的手臂,以及可以自由奔跑的双腿。你能够做自己想的事啊!”
“……这我明白。”
“呵……没想到你居然会乖乖听布偶的话。”
“不过,你并不是个普通的布偶吧。”
“……”
“但我曾经也只是个普通布偶。”
“咦?”
伽夜神往阿基米德看去。
确实,这个能够表达出自己心声的布偶,让伽夜神很怀疑它过去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布偶吗。
“哼,这是真的。”
“真是没有礼貌。你这样的眼神,就是对吾的制作者十分不敬。”
阿基米德说出制作者这个词的时候,让伽夜神顿了一下。
不过,静下心认真想想,既然它过去是只普通的布偶,有制作者并不为奇吧。
“制作吾辈身躯的,是一位少女。”
阿基米德娓娓道来。
“把我制作出来的,只是一位普通的少女……”
“其实制作出我的少女的手,并不是那么灵巧。”
毕竟你实在怎么看都不像一只猫呢。
……
不过没关系,因为你很可爱啊。
我拜托过他们,不要把床摆在窗边。
因为如果往窗外一望,就会知道季节的变换。
春天来了,夏天到了……然后又到了春天。因为我知道将我排除在外的世界,依然随着时间继续转动。
我最喜欢的季节,是秋天。透过红叶下的阳光,渲染了整个房间。
坐起上半身,我直盯着房里看。
红色的光照射进来……总是一片雪白的房间,只有在那时候会变成不同的颜色。
而你是黑色的,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因为姐姐曾经跟我说过,她讨厌白色。
我也曾经说过,讨厌白的房间……
跟你说喔……我最近身体好像变得更难受了。比以前,还要痛苦多了。
我究竟……会怎么样呢?
……
啊,对了对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虽然很小,但是我很努力出来的。
你看这个,得很漂亮对不对?说不定做得比你还精巧呢。
这是镰刀。
我把这个送给你。
如果你看到死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这样对他说。
“这女孩是吾辈的猎物。所以还不到你来取走。”
良久的沉默。
“……”
“不过很可惜的,吾辈并非是神……并且,何谓真正的神,也是我的制作者无法理解的事。”
语气略带哀伤的阿基米德如此说着。
但说不定这不过是伽夜神自己的感觉而已,毕竟阿基米德根本不可能会有声带这种东西。
“那孩子去世……了吗?”
“……吾辈的生命是由少女的愿望而生。但吾辈却无法完成自己的工作,因为一切都太迟了……”
“……”
“吾辈自诞生的时刻起,便已经失去其存在的价值。但话虽然是这样说,其实我也并不作为一个无用的垃圾。”
“至少,吾辈是如此想的。”
听完了阿基米德说的这段话,让伽夜神想起了千岁。
千岁也是一个人孤独的待在那个房间里……只能够对着布偶说话吗?对着像阿基米德那般不会回答的布偶自问自答吗?
“看来我说的太多了。吾辈也要去睡了。小姐有你照顾……我很放心。”
“你也会睡觉吗?”
伽夜神用调侃的语气说了这句话,但阿基米德却是没有回答。
究竟它到底睡了没有,伽夜神完全无法出区别。
……
伽夜神抚着小姐的银发,摸起来感觉非常的舒服。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小姐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你以后怎样面对小姐的和千岁?”
这个问题并没有获得答案。
就如同刚才的调侃一般……
翌日。
伽夜神吃完了淡而无味的早餐,背后就传来小姐醒过来的起床声。
“你醒了啊。身体好了一点了吗?”
“嗯……”
面对伽夜神的问题,小姐揉揉那睡眠惺忪的双眼,用那还对不着焦点的视线呆呆的看着四周。
“小姐?”
“嗯……醒了……”
“有食欲吗?”
光是看就可以看出她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虽然伽夜神知道这问了可能也是白问,但不吃些东西是不行的。
正如伽夜神预想一般,小姐轻轻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去看医生啊?因为怎么看你的状态都不太正常啊。”
“可是,他看不见我。”
“啊……”
的确是这样没错。
因为如此,所以上次小姐才没有去找医生吧。
“我只是因为昨天玩的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是真的……”
知道小姐在逞强,所以伽夜神安静的不说一句话。
“我马上就会好了。”
“那……我中午的时候去街上给你带点吃的回来。这样你想要吃的时候,就可以拿来吃了。”
“嗯,你想要吃凉面吗?”
小姐露出了微笑,稍稍点了一下头。
“谢谢你……”
“你是说凉面?这种小事根本就不用在意嘛。”
“不是的……是谢谢你在我昏倒的时候,总是在一旁照顾我。”
“别在意,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是我很开心。因为半夜醒来可以看到你在我身边,这让我觉得很安心。”
“所以……谢谢你。”
话说完之后,小姐又再度躺回棉被里。
伽夜神心想她是不是还累得起不了床的,于是便把脸凑近了小姐。
小姐就这样躺在被窝里,直盯着天花板看。
“我问你哦,小千千她生病了对吧。”
“咦?是啊,没错……”
伽夜神虽不晓得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只要是我知道的都行。”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如果小姐是想要问她千岁得的事什么是病的话,伽夜神并没有办法给她答案了。
毕竟伽夜神其实……对于千岁的病情了解的其实并不多呢。
“你为什么不陪在小千千的身边照顾她呢?”
“……!”
突然间,她如遭到一记当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