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了太后同意,林休万分欢喜,张罗着般若与李家认亲之事。
般如从金陵赶来,才了解了个中曲折,难过的哭了一场,为般若今后考虑也赞同认亲,但对林休很不放心。
般若从姐姐口中才知道,廖胜对姐姐很好,可是那个婆婆却是很难伺候,总是嫌弃般如没有娘家根基,帮不了廖胜,怨气甚大。廖胜认为母亲拉扯他长大不容易,总是让般如多体谅他母亲。
般若非常生气又心疼姐姐,当初原以为互相喜欢就可以夫妻恩爱,生活静好,却不曾想这婚后有如此多的零散琐碎消磨心志。
般如劝般若这终身大事切要考虑仔细,不要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林休现在看是好的,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不论大师兄还是林休,他们都是进可进,退可退,可是般若现在是退无可退,感情很美好,生活很残酷。如果林休不可靠,及早抽身,让廖胜在金陵寻一门亲事,安安稳稳过日子。
般若默然良久,言道,生活本来就没有定数,到哪里都一样,茶杯里也有波澜,与其惧怕,不如面对。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心有所持,不惧风浪,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认完亲后,般如回金陵,姐妹俩难分难舍。
林休本想将廖胜调回京城,但听下人告知般如说的话后,便消了这个念头,般若与外界的通信看得更紧。
玄武言道,“王爷,既然秦姑娘已经定了李家,那何时下聘?”
林休略一沉思,“不急,反正人已经在我手心里了,我要她心甘情愿嫁给我。”
一日,林休接到清风大婚的消息,格外开心,便准备收拾东西带般若去邙山参加大婚之礼。
般若不想去,若是去邙山,该如何面对,徒增彼此的尴尬和难过。
林休却坚持要般若跟着一起去,认为清风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般若是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人,都是他非常重要的人,三个人早晚要面对现实,一辈子的路很长,好兄弟和深爱的人他哪个也不想失去,与其逃避不如直接面对,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快刀斩乱麻。
于是连哄加劝再霸道地胁迫,终于征得般若点头。
邙山书院得知康乐王要来参加少掌门清风大婚自然高兴,之前林休给邙山书院上书表功得了朝廷恩典,名声大振,达官显贵争相把弟子送来书院习武。虽然邙山书院不想要这恩典,但却是林休的人情。
此次康乐王来即是个人情谊也是朝廷身份,邙山书院自然不能怠慢。
但是后来听说林休还要带着般若来,齐掌门等人又担忧起来。
清风看似已经恢复,像往常一样练武、办理事务,待人接物都无异常,知道林休要来似乎还挺高兴的,但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能嘱咐阿泰等人小心伺候着。
自从上次吐血之后,清风旧伤又复发。风婆婆每天熬了汤药送来看着他喝下,再行针一遍。
得了林休要带般若来的消息后,清风面无表情,躲在房内看书。
风婆婆端着汤药来,便让其他人都出去,她要给清风行针。
风婆婆劝清风,石药难医心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有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缘分到了,就各自好好地走自己路,如果还是老是念着不放,你走不好,她也走不好,太沉重的感情对彼此都是伤害。你不放心她,你觉得辜负了她,但除了小王爷你还能放心谁?她能得遇良配,顺心如意不是更好吗?不要老想着如果,现在的就是注定的,最好的。
清风默然无语。
林休带着般若浩浩荡荡到邙山。
邙山书院大婚前日热闹非凡。
清风与林休说说笑笑,对般若却止于师兄妹之礼,不曾多看一眼。
般若惴惴不安,甚是伤感,强作镇定,以前她是大师兄的小跟班,而今却被林休拽着,像是林休的跟班。
而般若不知道的是,虽然清风不曾看她一眼,可他心里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入目不敢看,四处皆是她。
他瞥见她粉红的衣衫,葱白的手指,圆白的耳廓,眉梢眼角的情思,她转过的身影。入耳皆是她,她轻微的叹息,轻轻的浅笑,她慢慢走近又走远的脚步,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难过。
说过一会儿话,清风说后面有事,匆匆转到后堂去。
众师兄弟们似乎也都客气里透着距离,和她打招呼寒暄却有些冷淡,都避开提以前的事情。
般若与大师兄的事情发生后,书院被牵连者众,尤其是同书院的人,逐一受审挨罚,几个下人以跟随不力之罪被重处,一干人等被处罚。
大婚当前,同书院之前的事情成为避讳,现在般若回来,众人也只是礼节寒暄。
只有李班头和风婆婆待她甚是热情,李班头甚至落下泪来,说道“我一直都相信你是好孩子。”
般若听得甚是心酸,在书院多得他们看顾,风婆婆更是待她有救命之恩,当她把鹤顶红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
“老东西原来在鹤山藏着。”风婆婆湿了眼眶转过脸去。
阿岱、足金和阿泰看到般若眼神复杂,似乎笑都很勉强。
阿泰和足金是亲眼看着清风为了般若差点把命丢掉的,虽然大师兄不让提,但他们是亲眼目睹的见证人。大师兄为了般若连命都不要了,可是转眼间,般若竟然跟小王爷好上了!大师兄刚刚好不容易艰难熬过来的。她竟然还和林休来参加婚礼,这是干什么?这是来耀武扬威吗?这是往大师兄心上插刀啊!
原来般若在他们眼里是聪明的有趣的,现在感觉般若是阴险的可恶的。两个人看都不要看般若一眼的,但是碍于大师兄的颜面,还是要强作客气。
那个被爱的被呵护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在无人的夜里他会哭的死去活来,他表面云淡风轻,内里却山崩地裂,肝肠寸断。他心如脚踩玻璃碎渣,却外表仍然一副优雅的高姿态。
清露忙前忙后抽出机会,拉般若到一旁,告诉她,她从京城回来后,把她和林休的事情都已经偷偷全部告诉大师兄了。说道,
“现在看这个架势,整个邙山应该都知道你跟了林休,大家心里觉得你跟江子恒不成,就勾引了外人,坏了书院声誉,真是气死我了。阿泰、足金和阿岱都认为你跟了林休对不起大师兄,他们懂什么,哼!”
般若虽嘴上说不必在意,却感觉如芒在背,十分愧疚。
林休却一如既往如入无人之境,谈笑风生,肆无忌惮,只是偶尔会偷瞄一下般若。一会儿不见就要玄武来喊。
般若感觉就像一个被偷偷窥探的杂耍木偶,特别后悔回来,如果再遇到江子恒,那真是不要活了。
正在尴尬胡思乱想间,林休突然向师父师母众护长作揖道,
“今天我林休来,除了参加清风兄大礼,有一件大事要向诸位长辈禀报。”
众人惊诧他这反常的规矩举动,不知他又要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小王爷但讲便是,你和清风是好友,不必多礼,”齐掌门特意提到清风,暗示他不可造次。
“此事重大,还请师父师母众师长做主。呈上来!”
朱雀、玄武把一份礼单、庚帖和几个木盒放在掌门桌案上。
众人伸张了脖子看去,齐掌门拿了礼单一看,但见黄金、白银、古玩等各类物品数目甚大,这庚帖却是林休的庚帖。
“小王爷,这么大礼,还有您的庚帖,你这是要做什么?”齐掌门惊诧。
林休昂然向前,“齐掌门、齐夫人,众师长,在下林休,康王府康乐王,慕求娶贵书院弟子秦般若为妻,这是聘礼和我的庚帖,特来下聘。”说完躬身深深施礼。
般若和众人都大惊,之前大家都知道般若跟了林休去了京城,以为也就是和跟着清风时一样做个随身丫头,大不了收入房里,谁曾想他竟然正式下聘,求娶为妻!
般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之前林休并未提到过来邙山求娶之事,况且她已经入了李家族谱,就算求娶也认错门了吧。可看他郑重其事,也不便此时多言。
“此事自然是好事,只是小王爷,您身份尊贵,婚姻大事还是应该父母同意的吧”赵护长看着齐掌门不便问,便直接问了。
“诸位长辈,请放心。此事家父家母已经同意。还有一事容禀,因般若于李家有恩,被京城李家收为义女,入了族籍,是李家二小姐,按照规矩,家父家母不日即到李家提亲,三书六礼,择吉日从李家迎娶进门。念般若是邙山弟子,邙山书院如她再生父母,故晚辈特来自己来下聘,以示诚心,望诸位前辈成全林休与秦般若百年之好。”
此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款款贵公子风范,与平日玩笑不羁判若两人。
般若也看的呆了,这个混账魔王还有这等言行。
齐掌门忙上前扶起,“即是如此,难得你考虑的如此周全,我们自然是赞成的,请坐请坐。”
众人皆恭贺。
般若没有觉得惊喜反而觉得难过,若是知道林休会在大师兄婚礼之际下聘,她是绝不会来的,这样大师兄得多难过,林休固然是为她好,想要还她清白,显示对她的诚心。可是这是大师兄的大礼之时啊,外人看着双喜临门,却不知这里面又惹多少伤心,怪不得阿泰他们那样看她。
般若不敢看大师兄,悄悄走出门去,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眼之所看,皆是遗憾,不禁鼻酸眼胀。
“你怎么了?”不知何时清风站在了背后,不需回头,她也知道,这熟悉的充满呵护的声音言犹在耳,
“风迷了眼睛…”眼泪此时却是夺眶而出,她忙用手绢捂住。
“我很高兴他能够如此尊你重你,值得托付,这样我也放心了,之前是我对不住你…”清风看着般若的黑发和衣衫在风中凌乱地飘着,近在迟尺,却已然远隔天涯,今生是真的再也触碰不到了。
短短不到一年,已然物是人非。
“没有,大师兄,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和林公子…”般若一直觉得心里有负于大师兄的深情厚谊,林休一直是大师兄的好友,如今物转星移,却是这样的造化弄人。
“般若,不要这样想,你和林休是注定的缘分,当初也是我拜托他照顾你,如今他能真心待你,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清风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掉落下来。
这时般若转过头来,看到大师兄眼泪掉落下来,甚是难过,正待言时,却听得玄武咳嗽着走过来,忙拭了泪痕,
“秦姑娘,小王爷喊你过去。”般若点点头。
师兄已转过身去。
般若默默从他背后走过去。
清风不舍地转头看着般若走过。
般若转角时不禁也回头望向清风。
四目相望,心如过电。
清风内心好不容易修筑的高墙轰然倒塌……只觉得一阵心口痛。
到的堂前,玄武看一眼般若,言道
“姑娘,属下看您风迷了眼,还是小心为好。”
般若心里一沉,玄武跟踪我还警告我?
“嗯。”般若应着,又使劲擦擦眼睛。低着头走进去,坐在林休后面。
林休余光见她进来,猜的七八分,心中甚是不快。起身叫起般若走出堂外。走到一偏僻处,
“你这是睹物思人,还是迎风落泪啊?”林休揶揄道,般若不理他,“我这里刚下了聘,你就后面给我拆墙脚是吧?”
“你胡说什么?我睹物思人又迎风落泪怎么样?我掉颗眼泪你也管,我还没嫁给你呢,管手管脚!”
般若因为大师兄的眼泪正心烦意乱的很。
林休一听,火一下上来了,
“你还有理了,我问不得吗?没有亏心事你捉什么急?”
“我做什么亏心事?你疑神疑鬼,别理我!”般若言道,转身就要走,却一把被林休抓住,
“你给我站住,今天这戏你就是哭也得给我哭完!”拽着就要走。
“小王爷,这里人多眼杂,要不换个地方?”玄武小心地提醒道,冲着般若使眼色。
朱雀在四周警惕地放风,这要是被邙山的人听去了,可真的是闹大笑话了。
林休甩开般若的胳膊,逼近一步,“你给我老实点!看著她”甩袖子走开。
朱雀忙跟上去。
玄武走近般若“秦姑娘,小王爷就这样的脾气,你多担待,您也知道他这是在吃醋,没有恶意。”
般若揉揉被抓疼的胳膊,眼泪在眼里打转。哪有这样未婚夫,我怎么能嫁给他!
晚上,一众师姐师妹们聚在师母屋里,帮着芙蓉梳妆,准备明天大礼。
般若准备了一对玉坠送过去,众人见她来有些惊诧,尴尬地和她打招呼。
虽然林休当众宣布了娶她为妻,但是大师兄为她挨打被责骂却是人尽皆知,众人心情复杂。
师母迎出来,握着她的手热情地笑道,
“蓉儿,般若来了,乖孩子,你来师母就很高兴了,你还带什么东西啊”。
芙蓉走过来,接过小盒子。
般若笑着向芙蓉道喜。
芙蓉微微笑道,“谢谢妹妹,妹妹好福气,林公子身份尊贵,至情至性,恭喜妹妹。”
众人赶快把话题转移到般若的大事上去,问些京城的事情,气氛融洽起来。
般若悬着的心略略安下来。
齐夫人见般若似乎不记恨灌药之事,虽然她最清楚清风的心思,但是只要两个人成了婚,以清风的人品,断不会亏待芙蓉。
当初她还后怕清风日后会把般若接回来或者别的法子收了做妾或者外室,幸亏这林休敲锣打鼓地宣布了求娶般若,林休是他的好兄弟,朋友妻不可欺,这就断了两人的念想,真是求之不得。
这般若纵然再有手段对芙蓉已没有任何威胁了。
人们往往都是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极为热情、大方,对于劲敌则是严加防范,毫不手软。
作为师母,自然愉快地热情周到起来。
林休把清风找出来,一起在河边喝酒。
清风已然知道林休因为般若跟他见面与般若吵架的事情。如今林休先声夺人,断了般若的后路,以林休的性格,绝不会容忍般若心里有别人,虽然他嘴上满口答应着,但是他行动上绝对的干净利落。
“大婚在即,以后我们就没有多少机会一起这么喝酒了,都要被管了,挺怀念和你肆无忌惮的日子啊”林休沉不住气,几杯酒下去说道。
“没关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你我兄弟始终坦诚以待。”清风说道,
“好,好,坦诚以待,你心里还有没有般若?你当初可是爱的天崩地裂,感天动地啊”林休假笑道。
“你想让我说有还是没有,说没有,你信吗?说有,你要怎么样呢?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是我对不住她,我没有做到,现在你们要在一起了,你就不要管过去我怎样,你只要好好对她就好了。”清风回道。
“怎么能不管呢,重要的是我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还是像从前那样,如果是那样,我对她好有什么用呢?你都已经要成婚的人,你当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啊,你如果还是像从前那样,那她会安心跟我在一起吗?她就会心存期待和幻想,她就会心有所牵,所以,你要是真的对她好,你就断掉,把之前的那些全部断掉!让她没有可回头的,没有好留恋的。”林休猛灌一大口酒“所以,你给不了她的,就不要招惹她!”
“我当然知道怎么对她好,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要管好你自己,不要老想着别人怎么想,如果你老是这样疑神疑鬼,她心里怎么可能会有你?你要给她安全感,懂吗?这种安全感就是信任,就是不管她做错什么你都能体谅她,让她感觉到你可以依靠,天塌下来你能顶着,而不是让她对你俯首听臣,耳提面命,规规矩矩!般若性子倔强戒备心强,不要把你想的强加给她,否则适得其反!”清风说道。
“真搞不懂,般若怎么会跟你在一起?”说着清风把酒杯蹲在石头上。
“怎么会不跟我在一起?!”
林休被说中痛处,一拳挥向清风,清风躲过。
“我看该挨揍的是你!”
清风上前一把抓住林休的手腕,甩出去。
林休后退几步站稳,
“你竟然来真的!”说完,冲上去就是一掌。
林休自然不是清风的对手,清风只用基本招式跟他对打。
两人一来一往拳拳到肉,脚脚到身。
朱雀和玄武看着也不敢近前,站在旁边小心观战。
两人在河边拳脚相向打了约一个时辰,累的坐在地上,感觉身心舒畅。
“给你出出火就好了!”清风说道。
“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难兄难弟?”林休把酒壶扔给清风。“我们两个都是从小没了娘亲,爹不疼娘不爱的,这长大了吧,还都被同一个女人搞得神魂颠倒的。难道这就叫同病相怜?”
“亲兄弟啊,我是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会看上我的人呢?你是不是早有此心?”清风问道,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但是当我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陷进去了!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但是你又不能娶她。我能,我就想一辈子都护她周全。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撬你的墙角,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呢?可能从那些情书开始,也可能是我中毒的时候还是你总是跟我叨叨她的好?”林休也想过,可是好像如春水不断,没有起点。
“看来君子之宝不可轻易示人啊,被你惦记了。”清风笑道。
“这么说我以后要把她藏好了。”林休郑重其事地说。
“你呀,你若真的喜欢一个人,是掩盖不住的。”清风若有所思。“我跟她已经不可能了,你不要想太多,你能对她好,我很开心,你们两个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你们要好好的,你保证过得啊,你要护她周全,我明白你,你嘴巴臭,但是该做的都会去做。”清风拍拍林休的肩膀。
“我知道你说的对,我很喜欢她,就像你当初说的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想看她笑,可是我也知道她心里有你,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当时确实是我主动的,我想假以时日,日久生情,跟我在一起后慢慢都会改变的,因为我们确实很合拍,我跟她互怼都很开心,只是我总感觉摸不透她的心思,我不确定。”林休慢慢说道。
“总会改变的,起码她已经答应了对不对?那就好啊,她比较慢热,你耐心一些好了。有些时候不得已的选择也许是最好的选择。缘分天注定,半分不由人。祝福你们!”清风举起酒壶说道。
“还有,你是大婚之人,不要和别的女人单独见面。”林休说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巾帕包着的东西,塞到清风手里,“还好,没碎,她让我还给你,你收好了!”
清风掀开巾帕,脸色一下愣住,深眸闪过凄然之色,旋即笑道,
“你怎么这么霸道,你个醋坛子!”
“她要是能吃我的醋就好了!”林休幽怨道。
“你不会是勉强她跟你在一起的吧?”清风将手镯塞入怀里,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可不要强人所难啊!”
“什么话,这种事情怎么能强迫啊,我当然是征得她同意啊,我们两个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为了我她都动用了你的掌门令,给我当眼睛,做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要不然她跟我来这里干嘛,她是在这里不好意思,在外面对我可好了。”林休回道。
清风看看他点点头,“那就好,难得彼此喜欢,好好珍惜。”
两人说开来,彼此畅快,又无话不谈。
二更鼓响,清风被来人喊走。回到房间,关上门,伸开手:群狼争肉。
清风嘴角一抹冷笑。
林休回住处。
经过般若房间,见还未回来,便去清露处接,听得一群女人说笑,便让玄武去叫。
般若正准备走时,听得下人们报小王爷在外面来接秦姑娘回去。
众人羡慕逗笑:真是心有灵犀,一个想走一个来接,还亲自来接。
般若红了脸,忙辞了众人,众人送出来,林休施礼,言辞谦恭,牵着般若手回。
看煞众人,皆称般若好福气。
离得众人,到的住处,般若甩开林休的手,
“真会做好人。”
般若想起白天的事情就生气。
“进去说!”林休把般若推进屋,把门带上。
“你还好意思说,白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以后不许你单独见清风!”林休怒道。
“你!我跟大师兄是清白的,你不要疑神疑鬼。”
般若刚想生气,却知有些话不能说。
“疑神疑鬼?我要不是派玄武过去,不定说出什么话来,你哭什么?你跟别人怎么不哭?也不怕别人看见,孤男寡女哭哭啼啼什么样子!”林休说道。
“你!那是我和大师兄的事,和你没关系!”般若回道。
“秦般若!跟我没关系?大师兄,大师兄,满口都是大师兄,人家都要成婚了,你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没关系我到这里来干嘛?是谁答应和我在一起的?你现在不是以前的你,你是我林休的人,你脑子搞清楚!”
林休操起一个茶碗“啪”扔地上,摔得粉碎。
吓得般若一哆嗦,自知说错了话。咬紧了嘴唇不说话。
一阵沉默。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般若看着林休铁青的脸,轻轻说道,慢慢靠过来,拽拽林休的胳膊。
林休不看她,推开她。
般若看他真的生气了。也有点自责。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般若又挨过来,往他身上靠了靠,盯着他的脸看,声音绵软娇糯。
林休别过脸来,看着般若乌黑澄净的眼睛,一副乖顺小猫的样子,怒气全消,一把搂住,
“真拿你没办法!磨人精!”
般若趴在林休怀里,心里却觉得自己干嘛要讨好他呢?
“我跟清风见面了。”林休说道。
“你跟他说什么了?”般若紧张地推开林休。
“你看你,你紧张什么?我们兄弟喝酒说话不行吗?”林休的笑脸又转阴,“他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让我们好好的。我看他是坦坦荡荡,就是你老是想三想四!”
“我没有!你才瞎想”般若嘴硬道,心里挺难过的,便不理林休,坐到床边去。
“好了,我们不要吵了,以后,不管你做什么让我知道一下好不好,免得我担心,虽然是邙山书院,但大婚当前人多眼杂,还是多些注意才好。”林休跟过来坐在般若身边说道。
般若点点头,和林休同坐床边还是第一次,她觉得有些别扭。
外面三更鼓起,夜已深。
“我知道了,那时间不早,你早点回去睡吧。”般若说着站起身,却被林休拉住,说道,
“这么晚了,还要我回去啊?”
般若忙退到一边,
“你,你当然得回去啊,这是女儿家闺房,你快走吧!”
林休站起来,坏笑道,
“好吧,也不急,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人,你等着啊”,捏捏般若的脸,亲一下,大步走出门外。
般若擦擦脸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