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部队三年,驻守在深山老林,除了金钟罩铁布衫还练就一手绝活,我每天都用十指触地连做三十个俯卧撑。如果给我一本九阴真经,我一定能练成九阴白骨爪。
大队要吃猪肉,来中队抓猪,师傅用绳套住猪头,我抢步上去两手抓住猪的前蹄,往怀里一带就把二百斤的肥猪撂倒,功力可见一斑,因此后来差点捏碎艺校女大学生的小手。
我不仅十指有力,我还着重练习一阳指,没事我总用右手中指像电锤一样点墙,不管遇到多厚重的门我也用一个中指推开。
胖子有两怕,一怕我握他的手,二怕我怼他的腰。而此刻,我的一阳指派上用场,胖子乖乖地把我带进敌人的包围圈。
学校操场不大,好像摊鸡蛋,因为空间不足,只好能摊多大是多大,摊到不规则的地带,插了几副单双杠。而且操场还是土操场,中间荒草杂生,还不能完全算作是秃顶。
尽管如此,我估计也得三百米一圈。借着远处宿舍以及校园路灯散射过来的微光,我看到操场另一头影影绰绰站着两个人。学校比较小,凡事有进一步行动的,只能去这个鸡蛋大的操场。
我和胖子不想打扰他们的鸳鸯行动。
但是外面挺冷的,我说胖子,咱们先走上一圈,别没等来丁娜,却把咱俩冻成丁丁了。
晚上能去操场谈情说爱的,都是成双入对的情侣,只有我们两个傻帽喘着粗气在走圈,不是他精神有问题,就是我精神有问题。
胖子跟着后头冻得直吸溜,人一旦被动,走路都拖沓,好像我牵了一头驴,十分不情愿地跟我来相亲。要不是为了我,他图什么呢。我若是丁娜,一定会爱上胖子的。
然而丁娜能不能被我的情书感动,还是一个未知数。我始终认为我的雄性荷尔蒙激素分泌水平要比正常人高,最起码比胖子高。
特别是当兵三年,我养精蓄锐,无欲则刚,如再不退伍就得回深山老林里去当大猩猩。
上学以来,月满将溢、厚积待发的我苦苦寻找一个缺口,就像军事打靶,三点连成一线才能把欲火燃烧的子弹射出去。直到丁娜以哭砂的方式闯进我的视野,收下我的聘书,开启了我人生的第一春。
但没成想,我先中弹了。
当我们走近那两个人,我猛然发现男的是小白脸,女的居然是丁娜。
我心头一紧,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我真害怕他们会干出什么苟且的事情,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胖子也看出猫腻,发现情况不对,战争一触即发。
他扭头拉着我要回去,我说不行,我推开胖子要去问个究竟,不是答应和我见面吗,怎么插进来个小白脸,难道以身相许了,我有些气愤,面部开始扭曲,手也哆嗦起来。
我在检查站,附近村里有个绰号五赖皮的家伙,在山道上开着他那个蓝色的破解放敢跑80迈,每次开车路过村里集市,拐弯都不减速,好像老天突然打开面口袋,一股脑地扣下来,弄得集市上的百姓灰头土脸,此举虽令人深恶痛绝,但无人敢说。只要有人喊:“五赖皮来了!”大家纷纷避让。他进村之前必先过检查站。
我不喂猪的时候,就把装着榛子的麻袋提到检查站的矮墙下,一边用砖头砸着吃一边居高临下看着过往的车辆。
我从十里外就瞧见五赖皮的车拖着一股白烟从天而降,好像飞机在拉线,我得先避一避这个土鳖。
闯关他不敢,但刹车后会带起一大片尘土。
五赖皮一下车,我就骂他,你也是慢点,没看我吃榛子呢。
五赖皮涎着脸说,吃完了吗,我那有的是,哪天给你们送几麻袋。
我绕过尘土,走到他跟前。
五赖皮说,昨天晚上看了一张老外演的光碟,真恶心,跟我养的黑马一样。
我那两天正在看《冬天里的春天》,他说的牲口比书里的禽兽还恶心,我冲他摆摆手,赶快打住。
后来五赖皮偷运木材被查处,再看到他时,解放车换成了四轮拖拉机,车后依然尘土飞扬。
今天晚上我终于迎来冬天里的春天,我必须把准星放到缺口里,才能打中丁娜的靶心。所以不能让这个小白脸给搅和了。我讲五赖皮的故事,就是表明即便是五赖皮也不行。
再说了我根本没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放在眼里,随便一个一阳指就可以灭掉他。
小白脸看到我和胖子,突然开口:“你就是李国栋吧?”
小白脸居然认识我,他冷不丁如此问我,使我想起电影《唐伯虎点秋香》。
不错,我就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化身的李国栋。但是这话我没必要对他说,我看着丁娜一脸无助的样子,心想被这个小白脸纠缠,也够她受的。我心中说道,秋香你莫急,我就是唐伯虎,我来救你,让胖子灭掉这个淫贼。
“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吗,我又不认识你。”这种时候我得保持冷静,先礼后兵。我开始气沉丹田,随时都可以出手。
“我告诉你,以后离丁娜远点,你给她写的情书我都看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小白脸说话很嚣张,几乎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他这么冲,把我愣住了。谁把我的情书给他看了,难倒是丁娜?,我胸口犹如压着一块巨石堵得厉害,至于他说让我撒尿照镜,我到没在意,我不尿也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但是他看我的情书,天理难容,叔能忍,婶儿不可忍。
我又一想,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告诉我,丁娜找了帮手,把我当淫贼了,令我哑口无言,不知所措。我本来要扮演锄奸擒贼、英雄救美的唐伯虎,然而此刻我的心都被扒出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鲜血淋漓,两人联手捅得够狠的。
“梁博,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丁娜有些急了。
“我说的有错吗,不这么说他能死心吗?你让我干什么来了!”
两人一唱一和。胖子怕生事,紧着说“没事没事,打扰了。”丁娜欲言又止。
然后胖子死拉硬拽地叫我回去,我感觉就像狼和狈一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我一边走一边搓火,到底怎么回事,这不像是有预谋,丁娜如果想拒绝我,直接说就完了,没必要找个小白脸来教训我。不行我得回去问问她,必须讲清楚,否则我不会死心的。
我甩开胖子往回走,还没到操场,从斜路冲出几个壮汉,好像是地底下冒出来的,我俩一个都不认识。三个对付胖子,两个来打我。
他们以为胖子比我厉害,但是胖子一点反抗都没有,就如待宰的肥猪,三个人把他摁住,一阵拳打脚踢,即使这样,他还喊我千万别还手。
冲我来的一个家伙一拳打过来,我用左手向外一推,顺势插入他的肩膀,两手一扳就把他反压下去,左腿上前一别,一个跟头把他放倒在地。
另外一个在后面抱住我的腰,想把我摔倒,我低头用九阴白骨爪去掏他的腿,但是这个家伙挺尖,比猪灵活多了,因为没人套住他的脖子,所以躲闪着够不着,我借式右倒,然后反手去抄他的猪头,往怀里一带,我们俩都摔倒在地。
我不敢使一阳指,戳瞎他的眼睛是要坐牢的,那就一辈子待在冬天里了,根本活不到春天。想到这里,我得速战速决,抓紧去救胖子,眼看着他就要英勇牺牲了。
胖子看着实盛,其实像气球不禁打,只几下就瘪了。
他看我跑过来,趴在地上,两手抱头对我喊:“别管我,快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