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飞,你这振奋人心之法,倒也是别具一格,让我等大开眼界!哈哈!”余乐山自然知道,他这是为了一扫眼前略显沉闷的气氛,故而笑言道。
“哦?有酒老跟着吗?那是最好了!”敖长风几人欣喜不已道。
酒仙之名,在仙界散修之中,久负盛名,众人皆是闻名已久,如今听到,之前阴霾之情,竟是一扫而空。
相聚多日,终有一别之时。
总算各位是各门派重要人物,各方消息灵通,要于此仙界之中相遇,也自不难。
交待各自珍重之后,各人皆去忙手中重要事宜,待得解决了大敌之后,大家自有再会之日。
……
秦羽一行三人离开大都,一路向南,五日之后,进入青州境内。
青州多山,常连绵起伏,不知其有多少里。
秦羽与还是扮作书僮的乐青、乐瑶二位夫人,一路走来,皆为沿途风景所迷倒。
二女更是在龙宫,足不出户,见识自然少些,如今与秦羽相携之下,见到这天下间绝美之地,岂会不为之倾倒。
眼前大事暂无眉目,秦羽心境亦自豁达,放下念头与思绪,待见到二女一路欢呼雀跃模样,亦自为二人欢喜,留连山间景物之余,也不去刻意做作,更是令二女欣喜不已,暗叹自家郎君有情有义,一副心思,更是全身心抛在秦羽身上。
如此几日之后,忽见前方迥然一变,山势完全不同,竟有一股山岳耸立,挺拔如人中王候,飘飘然有仙人之姿,异于常态之处,令人啧啧称奇不已。
“山中必有高人隐居!”秦羽语气笃定道。
“为何?此山是峻逸于别山,为何非说一定有高人居住?”乐青与乐瑶对望一眼,心里甚为不解。
“观山势,与其上所腾祥云,可见之一二。”秦羽微微一笑:“灵秀浓郁之气,冲顶而上,此为最大不同之处也!”
三人行至山上,忽闻山顶传来琴声。
琴声悠长,叮咚有声,似山间有泉水潺潺,及近又铮铮然林木摇曳,夹道有迎宾之意,欢呼愉悦之情尽显,真正令人赞叹不已。
三人好奇之下,快步而上,待得看到眼前一幕,有片刻的惊疑浮现三人脸上。
有一老者,麻布粗衣,手抚于琴上,似不知有人近前模样,怡然自得,忘情于音律之中。
明明就是一老人样子,却全然没有一丝垂暮之态。
手指灵动如飞狐,抚弹之间快捷如飞,如天籁之音而出,贯彻于天地之间……肌理肤色,如婴儿般滑嫩,发色也呈乌黑之色,世间竟真有返老还童之人?
秦羽心中赞叹:“这哪是返老还童或世人所称的驻颜有术?修行之路漫漫其修远兮,三千大道归一,这是眼前高人修至极处之表现,返璞归真,方显道中真意,当下就是最好的道之阐释!”
乐青、乐瑶二女,也是心中懔然,互视一眼,皆知眼前这位,定是高德大能之士,修为莫测高深……还好琴声欣欣然之喜意,大有欢迎三人到来之姿态,才微微放下些心中不安的想法。
琴声转换间,三人仿若走进了一个自然世间……
落英缤纷,美人歌舞,果盘佳肴……主人笑语相迎,有瑞鹤翔舞于空,盘旋一阵,而后驻足于林间觅食,高山流水,宾主各自尽欢……
曲终,仍余音萦怀。
“果然是高人雅士!小子三人今日真是大开眼界。”秦羽朗声大笑,言语真挚,话中绝无堆砌之意:“前辈既有欢愉相迎之意,我等三人在此一并谢过!”
“不卑不亢,言词从容!甚是难得。”老人抚须微笑,微微颌首,赞叹道:“我辈修道之人,亲近自然,寄情于山水之间,天道一体,方显真义,孺子可教!吾辈不孤!好!好!好!”
老人抚掌,连道三声好后,收起了身前古琴,挥手一拂间,三个蒲团落下,身旁炉上有煮水后发出的‘咕咕’声响传来……
好似事先知道一般,秦羽坦然走上前去,默默放入几瓣叶片于沸水之中,又放好四个茶杯于茶桌上面……片刻,茶香四溢,闻之令人心动,这一刻,周遭的林木仿佛也焕发了神彩,尽情呼吸着,这来自于天地间大自然的馈赠。
一口悟道茶,呡于嘴中,良久之后才咽下,老者微微闭目,仿若沉思,顷刻之间醒转,慨然而长叹道:“高山、流水、林木、飞鸟、虫鱼、野兽等等,大千世界,皆谓之于自然,迹近于道,万化不争,风云变幻间,雨露风霜,雷电钩连天地,因之而阴阳生,瞬息时间,万物过隙,缘来乃至,缘尽而灭复始也!轮回往来,点燃长生之火,异日出此世界,自当再无桎梏,从此化鹍鹏翱翔于九天之外!好!好!好!”
秦羽悚然,前面三个‘好’字与后面三个‘好’字截然不同,意义也自全然不相同。
若说,前面三个‘好’字,道出秦羽道之初始的话……
那么,后面三个‘好’字却是尽显秦羽过去、现在与将来。
一语中的……秦羽有一种赤裸裸之感,自己在老者面前,已然全无秘密可言。
“还是修为不够呀!”秦羽心中一叹,默默看向老者:“假设对方是敌对阵营,今日岂非……?”
事已至此,秦羽也不作它想,端起了面前茶水,道:“前辈,小子敬您!”
一切随缘,顺其自然。
“既知真义,万法随形。”老者又呡了一口悟道茶,而后道:“我只是比你痴长了些岁月罢了,窥得一丝天道之秘,你且看着,如此这般而已!”
老者轻描淡写,随手挥舞间,仿似浑不经意,但那一拉一扯,一顿一挥,一开一阖间,竟似出现了一片全新天地。
初看……似空间规则,却又异于其法则处,如点画间,渲染出浓墨重彩,成就天地混沌之始,顷刻之间,一挥手,却是白纸一张,浑然无物,哪有什么起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