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啪。”
“你，你干什么？”我疑惑的看着小西。
小西的摇摇头：“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那你拿鸡蛋磕我脑门干什么啊。”
“你白痴啊，当然是剥鸡蛋皮了。”她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那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脑门呢？”
“说你白痴你还不相信，哪有人会傻到那个程度。”
这丫头的思维方式还真是异于常人，比如说，她躺在沙发上嗑瓜子，我会严厉的告诉她，别把瓜子皮扔地上。她也会皱着眉头反问我，难道我把瓜子瓤扔地上？比如说，小西有一个习惯就是让我帮她倒水等麻烦我的时候会用手指戳我，我会皱着眉头告诉她，别用你手指戳我。她就会严厉的反问，难道你喜欢我用脚丫子踹你？
“今天早晨接了个电话。”
“谁啊。”
“不知道，问你有没有在家，我说在，他就挂了。”
“不会是我妈吧。”
“不会。是个男的。”
敲门声适时打断我们的对话，“砰砰砰。”
“谁啊，吃着午饭呢就来串门。”
我趿拉着拖鞋，透过猫眼看清了来客。小强，王静，郑姐。
“不好了，不好了。”我飞奔回厨房。
“着火了？”
“我同事来了，我同事来了！”
“怕什么。又不是来收保护费的。”
怕什么？要是让他们看到你给我住在一起，他们会想到什么，拐骗无知少女？诱骗妇女儿童？无耻好色之徒？我的一世英明啊。
“砰砰砰。”
我该怎么办，狗急跳墙？急中生智？我用脑袋使劲对着墙壁猛磕了下去，借此来激发大脑的无限潜力。
“等会你躲到我的卧室，如果看不到最好，看到了就说你是小时清洁工，好，就这样。”我眼前冒出无数雪花。
“来了。”我打开门，尽力笑的自然些。
“哇，老大，这么慢。便秘啊。”小强探头探脑的伸进头来。
三人鱼贯而如。手里拿着不少礼品，像什么汇园肾宝啊，密糖芝麻包啊，水果篮啊。
“坐，坐。”我眼尖手快，随手拿起小西丢在沙发上的卡通棉布袜子揣在衣服口袋里。“你们这是？”
“啊哈，老大，你要去广州出差啦，据说这次是公司上层一致决定派你去公司的的，还听说这次任务很重要，看来你很受领导重视啊，有前途啊，临走之前我们三个商量商量来看看你饯饯行，不能空着手来啊，就买了点东西，看，那包汇圆肾宝是我买的，老大，我是不是很关心你呢？”
“真是太客气了，就一次出差而已，让你们——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
“我还听说因为退休的原因，人事方面有了小小的调动，员工也会因为分公司的事情调走一部分，然后做大规模的调整，老大，这次你很有希望晋升啊。”小强看着我。
“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大，这瓶女士香水是谁的？”王静从沙发垫子下掏出亮晶晶的瓶子问我。
“难道你不知道，老大经常半夜带陌生女人回家。”小强说。
王姐给小强递了眼神，意思大约是说，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这个嘛，那次我去逛商场，看的瓶子很好看，买回家才知道是女式香水。”
“那送给我好不好？”王静开玩笑道。
“你喜欢拿去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没女朋友。”
郑姐看了我一眼，轻声问：“洗手间在哪？”
我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不合适宜的问道：“吃中午饭了没？”
“没吃啊，专门等到午饭的时候来的。蹭饭哦。”
在郑姐刚要踏入洗手间的刹那，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空中高难度转体两周半，跨过小强，翻身而出。
“啊，郑姐，等，我肚子疼。”
我跑进厕所，把小西的洗刷用品，衣服，更重要的是内衣收了起来，郑姐要是看到丫头的文胸，问我怎么个情况，难道我能说是个人癖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确保厕所内没有可疑物品后，郑重其事的摁了下冲水按钮。
“对不起，早晨吃的不好。”
“老大，你今天可有些紧张哦？一点也不像你平时潇洒的作风。是不是出差紧张综合征。”
“因为这次出差任务很重要，我也很没底啊！”
“是吗？”王静嘿嘿一笑。
“既然都没吃饭，咱们也别客气了。去餐馆吧，今天我当回地主，请大家吃鲁菜。”事不宜迟，赶快离开是非之地。
“出去干嘛，在家吃，方便。”郑姐提议。
“对，我同意郑姐的意见。”
“好吧，定菜吧。”我的希望轻易落空。
“哇，老大这是什么，披头士珍藏CD嗳，听说很难买到的啊。”
“不要老是那么一惊一诈的好不好。”
“这不是你刚进公司我送你的乔丹雕像嘛，还留着呢，还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郑姐指着我电脑桌上的小人说。
“嗯，当然留着呢，不光留着，我还要当传家宝传下去呢。”
做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进公司的时候，一般要从最低级的工作开始干起，倒茶啊，换水桶啊，送报纸啊。部门里的老员工那是成天对我幺五喝六，指手画脚，惟恐我哪刻闲着。
“小周，去帮我泡杯咖啡。”
“小周，帮我把这几份资料影印一下。”
“小周，把今天的报纸给我送过来。”
“小周，下班帮我把孩子接回家。”
“小周，麻将一缺三，赶快过来凑个人数。”
那时候我对上班极度厌恶，在痛苦中过完一天又一天，但是，郑姐，像一个大姐一样教我为人处世的方法，告诉我怎么与同事相处，在我正式成为公司的一员的那天，郑姐还特地买了一个乔丹雕像送给我表示庆贺。
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妈呀。”王静在我卧室门口大喊把我从回忆中拉出，“老大，你卧室里怎么还有其他人？吓死我了。”
“哎呀呀，你瞧我的记性，忘了说了，早晨请的小时清洁工，刘大妈，卧室打扫完了吗？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丫头从卧室走了缓缓而出，哇，太夸张了吧，我只是说让你打扮成清洁工人员顺便用衣服把脸遮一下，你用得着把自己缠成木乃伊嘛。
“你看，现在的清洁工作人员就是专业，报纸上说她们的衣服是用美国最新高科技纳米技术开发出来我污染环保型的，具有杀菌功效，刚开始我还不信，现在一看这前卫的风格，我是真的相信了。喂，你怎么还不走。”
“先生还没给钱呢。”
“哦，对，多少钱。”
“说好了二百的。”丫头开始敲诈我。
“什么，二百？”
“对啊，一小时三十，我一共工作了三个小时，一共是九十，但是你的袜子之类的实在太臭了，所以有五十元的精神损失费，还有六十元的肉体损失费，现在我的鼻子都还很痛。”说着，丫头把脸上的丝巾摘了下来，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了下来，然后假装揉鼻子。
够狠，你等着瞧。
小强几乎是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美女，我那里也很乱，你是哪个清洁公司的？”
王静跟郑姐也是发呆的看着小西，虽然她现在穿着很不合体的衣服，但依然抵挡不只她的美丽动人脸蛋。
“那个，一块坐下来吃吧，你还没吃饭吧。”小强问道。
小强，你下巴是不是漏水啊，注意形象好不好。
“不用不用，她吃过了。”我说。
“一起吃吧，反正也不急着回公司，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人称玉树临风树大不招风一棵大叔压海棠的刘强是也。”
小强完全忽视我。
“对啊，周飞，你也太不近人意了，人家给你忙了一个早晨，你请人家吃顿饭不过份吧。”竟然连郑姐也这么说。
“喂，大妈，你吃过饭了没啊？你是不是急着回公司啊？”我用的是反问语气。
“没吃，啊，今天不用急着回公司的。”
吃饭的时候，我完全被忽视，三个人都对小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问东问西，小强对小西兴趣很大，情有可原，怎么郑姐跟王静兴致也那么高呢？
“来多吃菜，吃这个，你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
“人家年轻啊，年轻的皮肤就是好。”
“美女，不介意我帮我朋友打听一下你有没有男朋友吧。”
我夹了块豆腐，站起来，举起杯子，说：“来，干杯，大家今天尽兴。”
“美女，你头发好柔顺啊。”
“这位美丽的小姐，需不需要一位可以帮你洗衣服而且很有风度任劳任怨随叫随到的男士做你的好友。”
我完全被忽视了，只能把空中尴尬的手拿拉下来，自己跟自己干了一杯。
“啊，哈哈，郑姐，我实在忍不住了，老大，你太可爱了。”王静突然捂着肚子笑起来。
郑姐瞪了王静一眼，又看了看我，微笑着说：“你跟这个女孩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老大，你别装了，我们早看出来了。早晨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怀疑，你家里什么时候有了女人，我还以为是你大学女同学来了，刚才我们三个进门之前还在怀疑你是不是——进门之后我就发现你今天很不自然——”
“对，你卧室里还有女人的香水味，还有还有，这位美女竟然穿着拖鞋在家里打扫卫生，你听我说完，还有，她对你家里的东西摆设那么熟悉，还有，你竟然说她是来清洁的大婶，老大，你也太不会撒谎了吧。”王静补充。
“更重要的一点，你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不要否定。”
郑姐不愧是官场退下来的，连人的眼神都能琢磨。
“说吧，她叫什么名字，跟你什么关系？”
“她叫小西，跟我没关系，只是简单的同居关系。”我只得实话实说。
原来他们早知道我跟一个异性同居啊，那看来他们一进门就是故意在逗我，都多大的人了。
“同居的关系都很简单。”小强淫笑着说。“哇，原来叫小西啊，人美，名字也美。”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说跟人家没关系呢，老大，你太那个什么了吧。”
“始乱终弃。”
“无耻之徒。”
“是我自愿的。”小西幽幽的说，“你们别怪她好不好。周飞，孩子就按你说的就叫周小西吧，你们觉的这个名字好听吗？”
“你听听，你听听，老大，夫妇和求啊。”
我倒是想求啊，但丫头同意嘛，等你们走了说不定我就得家法伺候。
“这位小妹妹，你吃饱了吗？你先回卧室好不好，我跟周飞有点公司的机密要说。”
“嗯，好，你们不要责怪周飞哦，是我自愿的。”小西一副可怜昔昔的样。
郑姐，你撒谎的水平比我高不了哪去啊，公司的机密我们怎么知道啊。想把人家支开就直说嘛！
“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说，什么关系。”
“郑姐，我以这个月的奖金发誓，我们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老大，你不侮辱我们的智商好不好。人家都已经承认了。你真是太可耻了。”
“你们真没关系？”
“真没关系。”
“啪”我脑袋上挨了重重一击。
郑姐愤怒的看着我：“你个笨蛋小子，你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是不是脑子进奶了，你太让我失望了，哎哎，我平常怎么交你的，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看，小西，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又对你那么一往情深，你竟然——哎，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不知道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先下手为强，霸王硬上弓，好不容易你也能碰到这样的好女孩，哎，怎么就不懂的争取呢，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我，小强，王静：“……”
“那你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王静很好奇。
“对，你是怎么让鲜花插到你身上的。”
难道你们让我跟你们说，小西是我捡回来的失忆美女？别说你们不相信。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天上掉下林妹妹？蹩脚的爱情喜剧？
于是我决定把故事深加工一下，用文学的语言就是进行文艺创作。
“其实，很简单，我们经过一次偶遇就认识了，认识之后那，发现自己就是对方的另一半，然后就同居了。”
显然，对于我这个故事，三人的表情都说明是很失望的，看来我的文学加工很不成功，虽然我的文学加工不成功，但并不妨碍他们三人的联想热情。在小强的威逼利诱之下，我被迫追加了很多恶俗的情节。
王静版《第一次亲密接触》如下：
“周飞…你来得真早..这才五点。”当我正在观望路过穿超短的美女的时候，有个女孩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仍然被眼前的这位女孩所震惊。当然，我不是说她丑，相反，漂亮的让我不感相信。如果不是她的咖啡色穿著，和叫我的那一声甜蜜周飞。我会以为她是某个电影明星。真的，太漂亮了。
在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美女只存在于电视和电影中，或是在过马路时，匆匆地与你擦身而过。而她，真的是很美。有些女孩的美丽，是因人而异。换言之，你认为美的，我未必赞同。但我肯定没有人会质疑这个女孩子的美丽。
她简直就是美女的代名词。
我没有很高的文学造诣，所以要形容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时，就只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和倾国倾城之类的老套。但是今天我还想到，长眉连娟，微睇绵藐，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你就是轻舞飞扬？”我不确定的问。
“嗯，我就是轻舞飞扬，真名叫小西。”
看在她这么美丽的份上，可乐只好点大杯的，薯条也叫了两份。“周飞…这次你请我…下次我让你请…第三次你买单我请。”开玩笑，我当然听得出来她在占我便宜。但我高兴的是，她说了“下次”。那表示还会有下次。我不由得感到一股兴奋。
有下次就有机会。
“周飞…你看到我后…是不是很失望呢？…”看到美女如果还会失望，那看到一般女孩不就绝望得想跳楼？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该失望？”我很好奇。
“因为我跟你说过我长得不可爱ㄚ！——所以你看到我后…一定很失望…”原来她拐弯抹角地，就是想暗示说她长得其实是很可爱的。
我开始打量著坐在我面前的这位娇小可爱的女孩。第一眼看到她时，我就被她的脸孔迷的七昏八素，如今我终于可以仔细地端详她的一切。她很瘦，然而并非是弱不禁风的那种。她的肤色很白，但因为她穿著一身咖啡色，于是让我联想到鲜奶油。所以她就像是一杯香浓的咖啡。
“周飞，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谈一场只有六个月的恋爱？”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看你六个月之后能否爱上我。”
“我现在已经爱上你了。”
“是吗？我也是。但是，对不起，我只能爱你六个月。”
小强版《鹿鼎记》如下：
周飞格的一笑，掀被下床，装着笑道：“我穴道早解开了，等了你好久，你怎么到这时候
才回来？”
小西奇道：“谁给你解开穴道的？”
周飞道：“给点了穴道，过得六七个时辰，不用解也自然通了。我扶你上床，我可得走了。”小西大急，叫道：“不行，不行。你要走了，我怎么办。”
周飞嘻嘻一笑，说道：“虽然你长的很好看，但是我必须要走了。”
小西问道：“难道你不愿跟我同居，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周飞道：“你就让我走吧。”
小西忙道：“我都是你的人了！”
周飞道：“你解开我穴道，我不走了。”
小西道：“好！”正要伸手去给他解开穴道，忽见他眼珠转个不停，心念一动，笑道：“险些儿又上了你的当。解开你穴道，你又要逃走了。”
周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那个马难追。”
小西道：“驷马难追！什么叫那个马难追？”
周飞道：“那个马比驷马跑得还要快，那个马都追不上，驷马自然更加追不上了。”
小西不知“那个马”是什么马，将信将疑，道：“那个马难追，倒是第一次听见。”
周飞道：“那你就学了这个乖。这玩意儿有趣的紧呢，一只公的，一只母的。”
小西问道：“是KITTY猫吗？”
周飞摇头道：“不是，比KITTY猫可好玩十倍。”
小西道：“那是蜡笔小新吗？”
周飞大摇其头，道：“蜡笔小新有什么好玩？这比蜡笔小新要好玩一百倍。”
小西又猜了几样玩物，都没猜中，道：“快拿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飞要诱她解开穴道，说道：“你一解开我穴道，我即刻便拿给你看。”
小西摇头道：“不行。你又会跑的。”
周飞道：“你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身体，你放了我吧？”
小西道：“那我先得到你的肉体。”
周飞用力一挣，穴道便解开了。
周飞笑道：“你说我没救你的本事？你这种第九流武功的小丫头，哼，老子只要伸一根小指头儿，随手就捏你成绿豆糕。”
“你连生气的时候都那么帅，我真是爱死你了。”
“你花痴啊。”周飞一把推开小西。
“我们先走了。”王静说，“闹腾了一下午，真是开心，小西，我们回去了。”
“嗯，慢走。”我说。
“他要是欺负你的话，你告诉我。”郑姐严肃的看着我。“你可要管好周飞啊。”
“嗯，我会的。你们放心。再见”
他们走后，我回家打算深刻的讨论一下我跟小西的关系，谁知道这丫头回到卧室关了门就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