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安排好了吗?”说书人只是挥了挥手,将手中的令牌塞回长衫。
“都已安排妥当,随时准备收网。”那大汉继续保持双手抱拳状,只是将腰弯得低了一些:“东西南北早已部署完毕,弩箭也已就位。”
“不错。”说书人颔首。
“那……”
他挥挥衣袖,大步走向府门:“且容我,先探探虚实。”
回到现在。
大堂里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你是何人?”胖魏侯沉声问到:“来此地有何居心?”
底下有一人认了出来:“说书的?”
“哈哈,一个臭秀才,也想为朝廷添砖加瓦?”
“怕不是我们掏出大宝剑来就吓死了哦。”
……
“肃静。”魏侯用手敲了敲桌子,发出“咚咚”的声音。
他知道,敢独自一人来的,绝不是什么愤世嫉俗的穷酸书生。
所以他接着问:“是判官还是铁扇?”
“我就知道他不简单。”一人小声说。
另一人也想不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混脸熟的机会:“一看便知,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观其面相……”
“判官,铁扇都是锦衣序列里排得上前五的吧,听说都是长着一副好皮囊。”永远都会有人科普。
……
堂上也变得热闹非凡。
“说书人而已,区区小名,何足挂齿。”他挥了挥手上的木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院里的树,也不知是随风而动,还是随他而动。
“装神弄鬼。”一人想表现自己,提起长枪就向他点去。
他觉得就算是那长枪未中,他也有退回的余地。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后面是啥来着他忘了)
只是他的算盘还是打的太好了。
正当他即将刺中之时,只见那说书人一个侧身,又以箭步朝他袭去。
连让他转刺为扫的机会都没有。
“啪”的一声,那人的头倒飞出去。
身子却向后仰去。
只是他临死前看到了,那惊堂木有短暂的离手。
那手法,是暗器。
面前的众人脸色一变,那被杀之人可是江湖录上排的上号的人物,人送外号寒梅枪郭果。
有人惊呼:“你究竟是谁?”
“早说了,一介说书人而已。”用一块红布擦拭着湿润的惊堂木,用平静的语调缓缓说到。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时。
“我为什么从未听过阁下大名?”那魏候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毫不惊慌。
“因为见过我的敌人,都死了。”话音刚落,身,就如离弦之箭,冲向人群。
众人好歹也是从血海里杀出来的翘楚,立即反应过来,并抽出各自的武器迎敌。
一霎间,刀光剑影,在通明的灯火中闪耀。
那说书人也似乎并没有说大话,只是一块看似平常的木头,用起来竟感觉比众人手中的武器还长。
一放,一收,一人。
当他们发现不对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大半。
一击致命,毫不拖沓。
有的实在是被他的残忍吓破了胆,竟向后去。
刚走几步,转身想要跑出大院。
刚上了墙。
“嗖。”一支箭矢,穿透了他的身子。
那人掉了下来,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外面,锦衣卫早已布置妥当,只要有人出来,手中的神机弩就会在下一刻将他刺穿。
毕竟,这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作为一名锦衣卫,你可以不会其它武器,但神机弩的使用方法和实际操作,必须如火纯青。
再回到府内。
“我投降。”一人放下了武器。
“不打了,不打了,打不过。”又是一人沉声说到。
“……”
周围的人早已没有了战意。
曾经赫赫有名的侠,在这一刻竟开始退缩。
听到这,说书人停了下来。
正当他们觉得有些转机的时候,说书人却道:“我说过的,一个不留。”
“难道你们真的要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吗。”魏侯满脸阴沉,死死地瞪着他:“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从你身上撕一块肉下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
嗯,当然不能。
“没得商量。”话音落下,他没有出手。
可周围的群侠,却一起朝他扑去。
说是背水一战能激发一个人的潜力倒也没错,只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有些相形见绌了。
他握着手中的惊堂木,猩红的液体却顺着它一滴滴的朝地上落下去。
当然,不是他的。
“你们这届‘侠’啊,太差劲了。”说完,环顾四周。
不过没有什么人能听见他的话了。
他们都倒在地上,却再也起不来了。
只有魏侯还是站在那里。
“你知道为什么能收到消息吗?”说书人顿了顿,缓缓说道:“我说出去的。”
魏侯死死地捏着手中的拐杖:“为了将我们一网打尽?”
“是的。”说书人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古井不波,从进来就从未变过。
魏侯无法看出他的想法。
只是说书人又接着说道:“分开来太麻烦了。”
魏侯觉得他们被小看了,不过并没有。
三十多名好手,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
全军覆没。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魏侯的话音未落,手却迅速的按在拐杖的凹槽上。
一根针,从拐杖的虎口中飞射而出。
那上面涂满了剧毒,就算用手去接,也会沾上。
而且,楚地的岐罗剧毒,可是号称无药可救的。
只是早已料到一切说书人用木头接住了那根针。
“就这?”说书人眉头一挑。
终于出现了表情。
难以置信中带着一丝鄙夷。
“能不能,商量一下?”魏侯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你说呢?”说书人缓缓朝他走去。
啪嗒,啪嗒。
一步,两步……
就像是告死的丧钟,总是会给人带来绝望。
……
回到客栈。
小二只是抬头看他一眼,便继续干着自己的活了。
他擦着桌子,让说书人有一种他想把桌子擦成镜子的感觉。
不管了,上楼睡觉。
没有充足的睡眠,说书都没劲。
毕竟,他先是一个说书人。
之后,才是一个监罚司的副首领。
(官职不同,监罚司掌管锦衣卫和黑狱刑罚)
走上楼梯,随手推门。
刚想上床,却发现早有一人躺在床上。
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说书人不禁有些无语。
摇了摇头,走到书桌前坐下。
枕着书和袖子,逐渐入眠。
今天又熬夜了啊。
下次绝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