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疾驶而过,仿佛穿越时光,一片芥子草被带飞起,回到了那一年…
那一年,风间芥16岁,在自己都没搞清状况的情况下到了东京。
他也因此远离了自己的家乡和所爱之人。
“我近30年没正式回去过那个名为故乡的地方了,先前回去时儿时所爱之人已变成坟墓,然后我一生漂泊,居无定所,妻儿住在大阪。如今暮年了,也只想回到过去居住的地方,也是我这一生的起点。”风间芥讲述着,叹了一口气。
他离开故乡的原因也是因为所爱之人,后来弄清真相时,竟为时已晚。
“那…您…”贵原树欲言又止,他害怕自己又说错话。
“我有个太太,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子女都早已成家立业。太太住在大阪,那里是我后来暂时定居的地方。我很喜欢旅行,因此太太总在家里。”风间芥解释道。
“您…爱她吗?”贵原树小心翼翼地问道。
风间芥一时说不出话来,为了不让贵原树尴尬故作镇定地说到:“废话…不爱她我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爱,还是不爱呢?
初到东京,对于这座大城市是陌生的,没有和长野一样的蓝天,田地,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和钢筋水泥混凝土组成的人为的灰色世界。
风间芥站在这一切的中央,头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渺小,以及以前所见是如此不足。
“世界原来…这么大啊…”他在心中默叹。
“下一站,大阪,到站的旅客请及时下车,上车的旅客请注意…”车站广播的女声环绕着月台提醒着人们各自的方向。
他迈出车站,手里紧紧攥着的是回到长野的返程票,他回头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然后将那张象征着退路的纸张揉成一个纸团,丢进了垃圾桶。
“那…您离开故乡的原因是什么呢?”贵原树不解地问道。
风间芥怔了一下,他本不愿多提及的尘封的过往仿佛被一阵风吹过,吹去了浮尘,他本不愿提及,但他又改变了心意。
原本他也拥有的那一切吗?那是很久之前了。
“小芥,上学了,久留美来找你了!”
“知道了。”风间芥不以为然地起来,随手套上校服慢慢地向床边蠕动…
然后风间妈妈听到了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地上的声音…
“好痛…”风间芥捂着头小跑下楼到玄关换上鞋子。
打开门时却看见了久留美身旁还有一个人。
“他是谁?”风间芥故作轻松地问道。
“小芥你终于出来啦!这位是藤井学长,新搬到我家附近的邻居。他和我们一所学校的哦!”久留美见风间芥出来了高兴地介绍道。
藤井学长伸出手,笑着说道:“你便是风间芥吧,经常听久留美提起过你,请多多指教。”
风间芥径直走过,无视他伸出的手,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没兴趣。”
藤井学长尴尬地把手缩回来,久留美气得大喊道:“小芥太过分了!”
风间芥停了一下,然后撂了句:“随便你。”便走了。
久留美正要追上去,藤井学长拉住她的示意不用,风间芥扬长而去。
后来,好几天里,风间芥没有跟久留美说一句话,久留美也从那天起再也没来找过风间芥,在学校里她也一改往日,不再缠着风间芥问东问西,放学也不再跟他一起回家了…
这种尴尬的冷战持续到暑假放假前一天,那一天,藤井学长提议一起趁着暑假出去旅行,久留美按耐不住自己内心中的兴奋,知道了后第一时间跑去告诉了风间芥并且想拉他一起去,风间芥原本说了句:“再考虑。”后来得知藤井学长也一同前去便一口回绝:“没兴趣。”
“小芥,风间太太都同意了…”藤井学长原本正在跟另一个同学说话,他听到了风间芥拒绝以后对他说道。
“那是我妈答应了,她答应了让她去呗。”风间芥冷冷地说道,然后准备离开。
“你为什么一直刻意躲着我?”藤井志问到。
“因为我不想见你。”风间芥说完便径直走开,久留美追了上去,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对藤井志比了个手势,藤井志便走开了。
太阳缓缓落下山去,风间芥走在街道上,晚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芥。”久留美叫住了他。
风间芥缓缓转过身去,轻声说道:“你到家了,我走了。”
久留美方才看出走了那么久原来风间芥和她是在走向自己家。
她家离风间芥家很远,隔了几条街,而且,没有近路。
风间芥说罢,向来的路的方向走去,久留美喊到:“请等一下!”
风间芥停住了脚步,久留美略有迟疑地问道:“为什么小芥不愿意接受藤井学长呢?”
风间芥被这么一问,愣住了,半天回答不出来,他挠着头用脚尖在地面上划圈,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么问…这个…”
久留美追问道:“到底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讨厌那家伙跟你走太近…你懂么?”风间芥红着脸交代道。
“哎?”久留美瞪大了迷惑的眼睛,呆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风间芥略显窘迫地问道。
“嘿嘿,风间君是在吃醋吧?”久留美问道。
“什么?吃醋是什么?”风间愈发迷惑不解。
“你脸红了哟,好可爱。”久留美笑道。
“没有啦!这是夕阳照射的缘故啦!”风间芥争辩道。
久留美笑着走进了院子,风间芥站在原地,久留美喊道:“风间君快回去吧,再晚阿姨会骂你的哦!”
风间芥方才想起自己要回去晚了,他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在落日的余晖下,他的影子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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