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风堡都在欢腾,人们在呼喊,马儿在欢跳,不为别的,只因为风堡的大当家,顶梁柱铁风回来了。
风堡位处于塞外,有着广阔的草原,有着成千上万的马匹。这次铁风回来,从遥远的塞北带回了稀有的良种野马。
铁风一身青衣,魁梧的身躯,骑在马上,高大而神武,俊逸的容貌,一身的好武艺,是整个草原的骄傲,是草原人的英雄。
铁风的脸上洋溢着欢笑,满脸的红光,看着欢呼着的草原人民,他也感到前所未有的高兴。
来到雄伟的风堡前,铁风将自己心爱的马驹闪电交给了前来接他的管家黄伯。便带着满脸的期待向草堂急匆匆地走去。
刚踏进草堂,原本充满在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小心,眼中多了一股莫名的哀愁。她究竟何时才能明白他的心?
草堂里的每一处建筑都是仿照的江南水乡。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他便看见一个白色的背影立在一片小湖旁,人影旁有着争相开艳的各种奇花,这都是他收集回来的。这些花草看上去很是热闹,唯一只有那个背影显得很是孤寂。
“草君,我回来了。”在外面他是一个豪迈的男子汉,但是在她的面前,他却不知如何自处,显得有些拘谨。
燕草君没有回答他,甚至连身都没有转过来。仍然有些冷的风将她头上的那片轻纱吹得随风轻扬。
“外面太冷,还是回屋吧。”铁风看着那个令人怜惜的背影,小声地说。在外面,他是草原上叱咤风云的大英雄,在她的面前,他像她的母亲,想照顾她一切,又像她的孩子,对她怀着无比的敬畏心情。
“嗯!”朱唇轻启。慢慢地转过身来。这是第五的一个年头了吧,她的心中每天都没有忘记日子,只因为她的相思都溶进了这每一个日子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思念越来越浓。
一双美丽清澈的眼睛看向铁风,随即眼光掠向遥远的南方。
铁风心中又是一痛。是谁说男人不懂得爱,对于爱,任何人都是敏感的。草君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幸福,可是这个幸福在片刻便被摧残,她的心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铁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强求不得,他不再有奢望,只求草君从此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每一天。那个一直没有下的决定此刻在他心中落定。
“草君,明天我要启程去江南,你一起去吧,你快有五年没有回去看你爹爹了。”铁风的语气里含着一丝不舍。他真的不舍得放手,但是,老天不将草君的爱给他,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总不能误了草君这一生吧。
回去?她听到了什么,是他说要回去吧。回去?感觉好陌生的字眼,好遥远,这不是她都盼望着的吗?看她爹,不,不是为了她的爹爹,是为了另外一个人。思尘,沈思尘,你还好吧,可还记得远方还有一个人每天都在挂念你。
燕草君愣了一下,随即淡然地摇了摇头,冷漠地转过身去,那张绝色的面容上没有半分喜悦之色。其实她有点儿怕回去,回去做什么呢?她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就让她这样老死在这儿吧。她不由有点儿怪铁风,干嘛要扰乱她好不容易已经平下来的心湖呢?
望着毫无生气的草君,铁风心中只有怜惜,究竟要他怎么做,才能让草君开心。草君不愿回去,为什么呢?她可以回去呀,回去见见她思念的人,他都已经给她机会了,她究竟想要他怎么做。
望着草君如石般的人影,铁风心中的激情在澎湃,血色涨满了他的脸,死死地握着拳头,一转身,便风行而去。
听着铁风的离去,草君的心开始起伏。爹爹,好熟悉的名称,从小她爹爹便对她很严,她爹爹也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从来不会和她多说什么,小时候只知道要她学这样,学那样。爹爹是一个严守礼法的人,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为什么一向正直的爹爹要悔了沈家的这门亲事,将她嫁给这个远在塞外的粗汉子。
想着她的婚事,她又不由想起她的青梅竹马,沈思尘。
这五年来,这个名字在她心中不知念了几百次了。那个斯文而温和的沈思尘,那才是她心中托付终身的人。
燕草君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湖边,向居住室走去。其实铁风的心她又何尝不明白呢?这里所有的一切,花草,树木,江南怪石,都向她说明了他的心,看着一路的江南风景,她只能在心里悄悄地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堂堂天下第一堡堡主,为了她,所做的细心事确实感动着她,不过,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她不能给他希望。静静地又立了许久,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时间。这是她的习惯,来到这里后的习惯。
半晌,燕草君才回过神来,转身离去。
她才一拐过西屋,便看见老莫头坐在花径的石凳上喃喃自语。
老莫头是风堡的老花匠了,来风堡都快有二十五年了,听说他以前有一个花圃,后来为了找她的女儿,把花圃卖了。后来流浪到风堡的时候,身无分文,差点儿冻死了,还是风堡的老堡主,铁风的爹收留了他,后来他便一直留了下来。
一个落寞的老人在对着花自语,激发了草君内心深处的同情心。她走到老莫头的跟着,蹲下身,轻声地说:“莫伯伯,您怎么啦?”
在整个风堡,草君是最有人缘的人,不仅因为她长得好看,更因为她的人好,除了铁风,她对任何人都很和善。只有铁风才在她这里踢到冷冰。
风堡的人都很喜欢这位女主人,当然他们都很清楚草君和堡主之间的现状,他们都希望有一天堡主感动女主人,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其实他们真的很同情堡主,因为堡主的这个爱恋确实太辛苦了。
“哦,草君呀!”老莫头抬起他那低垂的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燕草君。“来,来,坐会儿,陪老头儿坐会儿!”
老莫头打心头喜欢草君,一直将草君当成自己的女儿,堡主和草君的事他是看在眼里,也听说了一些。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草君还在怨她的爹,刚听说堡主有意带草君回去,其实回去看看也好,只要草君和她爹的心结解开了,说不定她就会把她的心打开,接受堡主呢!
至于草君心中的那个人,去见鬼吧,他就不信能比得过他们的大当家,何况,他看得出草君其实对堡主也不是她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
“草君呀!听说堡主有事要去一趟江南,你去不去呀!”
草君淡淡一笑道:“莫伯伯,草君不去。”
老莫头疼惜的拉过草君的手,拍着她的手道:“草君呀,依我说你还是该回去看看。你来这儿快五年了吧。五年对一个老人来说是一个不短的时间,回去看看吧,你爹年纪也不小了。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哪有父亲不疼儿女的,说不定他现在就拿着你儿时的东西念着你呢?”
草君默默地看着红艳的花瓣,并不吭声。看似无意,但却有意听着老莫头说话。
“回去吧!孩子,没有父亲不想女儿的,如果我知道我女儿在哪儿,我就是跪下也要请她原谅我。”
“回去吧!孩子,不要让自己以后再来后悔。”
听着老人喃喃地诉说着,诉说着一个老人对儿女的念想,燕草君神情迷茫,若有所失的眺望着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