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唐一凌的，唐亘的几个儿子里，除了和她年龄相近的唐九钰，她最喜欢的就是唐一凌了，如果他有危险的话，她一定会担心吧。
她最讨厌这些让她感到烦心的事情了，潘清清整个人都散发着不开心的气息，弄的唐一凌不得不注意她，“又怎么啦，你今天不是要查是谁给大夫人下的蛊吗，我陪你过去吧。”
“好啊！”潘清清回神，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们俩到前厅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潘清清四处看了一下，在一个小角落里看见了红豆。
找到了自己要的人，潘清清稍微放下了心。
突然想起霍咛，潘清清眼皮子一跳，“大哥，你等等我，我去正院一趟。”
早知道就直接让燕燕把霍咛叫来前厅了，也不用她再跑一趟了。
跑到正院门口，潘清清眼尖的看到了一脸苦瓜色的燕燕。
正在暗自发愁的燕燕瞥到跑来的潘清清，眼睛亮了起来，看救星一样看着她，“小姐，您总算来了，霍咛小姐在里面等好久了。”
看到燕燕的样子，潘清清觉得奇怪，霍咛只是爱闹了些，又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她这么紧张干什么？
但是她一进去就明白了，霍咛跟唐九钰面对面坐着，两个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明明很正常的样子，可到他们俩身上，就变成了剑拔弩张。
潘清清扶额，她也是很不明白，咱们两个话痨碰到一起就没话讲了呢？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二人在同一时间转头，但是反应却不一样。
霍咛还是和以往一样，看到潘清清就扑了过去，一顿抱怨，“你跑哪去了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呜呜呜~~”
看着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再没动作的唐九钰，潘清清觉得有点不对劲。从昨天开始，潘清清就觉得他的反应不对劲，他说是累了她也就没怀疑，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啊。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一点她不知道，也没猜到的事情。
她走进里屋看了看李氏，她的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潘清清微微叹了口气，她大概能猜到一点为什么唐九钰会这样，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态度一下子改变的这么大，潘清清自觉没什么问题，那就是唐九钰的问题了。
“九哥，你不去前厅吗？”潘清清在他面前站立，虽然她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但还是问一下比较好，毕竟他是李氏亲生的孩子。
“我等会再过去。”语气很冷淡，说完就进了里屋，也没看潘清清。
“他什么态度啊，你是为了谁啊？”潘清清还未说话，一边的霍咛先不满起来，还小声嘟囔，“在这跟你发什么脾气啊，你又没做错什么。”
见他如此，潘清清的眼神也冷了，嘴角常挂的笑容也不见了，“走吧。”
前厅的众人看见她们两个进来，突然开始紧张，眼神不停地往潘清清身上瞟。
潘清清面无表情，不过就是怕到手的金叶子没了而已，人心啊。
看到明显变了脸色的潘清清，唐一凌皱眉，暗戳戳的问道：“怎么了，过去了一趟，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摇摇头，潘清清扯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没事啊，这不是重要时刻，有点激动。”
这碍眼的笑容，唐一凌心里想着，看着可不像是激动的样子啊。
这样想着，眼神饱含深意的朝正院瞥了过去，难道是和九弟闹矛盾了？不应该啊，他俩平时关系很好的啊。
潘清清坐在他的旁边，他的走神自然感觉得到，轻轻扯扯嘴角，随他猜去吧！
“燕燕，人都来了吗？”潘清清看了一圈，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但是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下燕燕。
燕燕看了看，朝潘清清点点头。
“咛咛。”看到燕燕点头，潘清清附到霍咛耳边低语几句。
听完她的话，霍咛四处看了看，趁着大家伙不注意悄悄地溜了。
接收到潘清清的眼神示意，唐一凌轻咳两声，“今天叫你们过来呢，是有点事情需要你们配合。”
堂上的奴才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一直注意着红豆的潘清清看到，她明显的抖了一下，头低的更下了。
她周围的婢女似乎看出她的不对，纷纷问她怎么了，她才勉强的牵起笑容回一句没事。
如此娇弱，让人心生怜惜。
潘清清收回视线，看向唐一凌，表示他可以继续了，唐一凌点头，面色严肃起来，“因为有人告诉我们，是你们中有人对夫人下手。”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讨论会是谁做的，角落中的红豆乍然抬头，与一直注视着她的潘清清对视，她又迅速地低下头。
动作很快，但是潘清清还是在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惊讶，不满，还有愤怒。
愤怒？潘清清蹩眉，她为什么愤怒？
“父亲对这件事情很生气，所以今天让你们过来，是想确定一下。”唐一凌的眼神犀利，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给了他们一股无形的压力。
原本嘈杂的前厅立刻安静下来，霍咛指挥着几个人端着两盆水走进来，“放在那儿吧，你们可以走了。”
唐一凌瞥了眼潘清清，见她没反应才继续道，“这水里面，放了一点东西，你们每个人都上来试一试吧。”
“记得男女分开哦。”霍咛指了指两盆水，眨眼调皮道：“毕竟放的量不一样，女孩子，伤着了可是会让人心疼的。”
大多数人都被她这番话逗笑，有的没脸没皮的小厮还回道：“霍小姐，这是区别对待啊，为啥咱们男孩就没人心疼了啊！”
闻言，霍咛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换上女孩子的衣服，本小姐也心疼你！”
“诶，那还是算了。”那小厮尴尬的摸摸脑袋，众人嬉笑，刚刚的沉闷的气氛稍微缓和，这时已经好几个人都试过了，没出什么问题。
大部分的奴才都是有事要做的，所以试完没问题就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包括红豆在内的几个女婢。
这个时候唐九钰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潘清清感觉他好像总是往红豆那儿瞟过去，他们见过？还是认识？
轮到红豆的时候，潘清清发现她有些紧张，但发现没事情后她又松了口气。
不过一边的唐九钰却是皱起了眉头，看到两人反应，潘清清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们两个一定见过，而且还是最近才见到的。
并且...唐九钰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潘清清看到红豆匆匆忙忙，拉着几名女婢准备离开身影，出声喊道：“等等。”
几人停下，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潘清清看向红豆：“你还不能走。”
其余人和红豆还未开口，唐九钰就先说话了，“为什么，她不是试过了么？”
“谁说试完就能走了？”潘清清斜睨一眼过去，“还得等一会。”
期间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红豆，看到她的双手发颤，渐渐地开始显露一些红色的痕迹，她还未看到后面，红豆就把手收了起来。
另几个婢女等了一会后，才小心翼翼道，“大小姐，我们能走了吗，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去吧。”潘清清点头，却在红豆即将出门的时候道，“红豆留下。”
几人停下脚步，那些婢女都很吃惊的看着红豆。
红豆转过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唐九钰也帮腔，“对啊，不是试过了没事吗，留下她做什么？”
闻言，唐一凌皱眉，十分不满看向唐九钰，“你闭嘴。”
被自己的大哥训斥，唐九钰捂紧拳头，恼怒道：“你怎么不说她胡闹？为什么就只让我闭嘴？”
“胡闹？”潘清清语气略微嘲讽，然后又把视线挪到红豆捂着的手上，“你把手露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见她一直捂着，潘清清朝燕燕使了个眼色，燕燕就要上前，唐九钰却突然站了起来，“潘清清！”
唐九钰站了起来，对着潘清清吼道，“拜托你别闹了行吗？”
“喂，你什么态度啊，刚刚在正院我就觉得你很讨厌了，清清忙活半天是因为谁啊，你居然还跟她对着干.....”霍咛还没骂完，就听见红豆大声道，“够了！”
几人朝她看去，红豆深吸一口气，露出了自己的手，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疙瘩刺激着她们的眼球。
“大小姐？”红豆嗤笑一声，“你凭什么啊？”
“你.....”霍咛上前，想要呵斥她却被潘清清给拦住了，红豆看见了，冷笑一声：“随随便便就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把我赶出去，就只是因为你不高兴？你不知道啊，这个地方有多肮脏，我缺钱啊，我苦苦哀求那个管家，让他别把我赶出去。”
“那管家最后不是没把你赶出去吗？”燕燕皱着眉头，对她非常不满。
“是啊，他留下我了！”红豆面容狰狞，“在那冰冷的地上，他用他的肮脏玷污了我，这样就算了，他把我丢到一堆男人中间干活，让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你！”
她的手指向在场的每个人，“你们这群恶心的上层人，自以为高尚清洁，内里有多浑浊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落在唐九钰身上，“九少爷？真是可悲呢，明明你才是大夫人的儿子，这唐府的公子，可是大夫人却偏爱这位大小姐，你个父亲哥哥也都比喜欢你要更喜欢她。”
座上的唐一凌暗道不好，正要下令却又被她打断，“而你，潘清清，只是一个养女，却自诩这监国府的大小姐，决定人的生死存亡，你凭什么啊！”
“就凭我爹宠我，我大哥喜爱我，就凭我是这儿的大小姐，而你...”潘清清突然开口，一脸鄙夷的看着红豆，“只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在这儿讨口饭吃的婢子，来到什么地方，就要老老实实的遵守哪儿的规则。”
潘清清一步步朝红豆走过去，一句句击溃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你会毒害大夫人？”
红豆却是直视潘清清，丝毫不害怕：“那不也是因为你吗，若不是你如此对我，我会落得这般田步？你不是在乎大夫人吗，那我就把你在乎的人杀了，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痛苦的感觉！”
“你错了，我不会。”潘清清表情冷漠，“抓住她。”
话音落下，守在外边的侍卫涌进来控制住红豆。
眼看他们就要把她带出去，唐九钰出声制止，“放开她。”
侍卫愣在原地，看看发令的唐九钰又看看潘清清，后者语气坚决，“带下去”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几名侍卫，就这样站在原地，见场面尴尬，唐一凌轻咳一声，对他们点点头，侍卫们顿悟，将红豆拖了出去。
红豆也没有挣扎，反而很平静的对潘清清道：“潘清清，你不会好过的。”
说完她会心一笑，十分灿烂，十分开心。
红豆被带走，唐九钰指着潘清清质问，“潘清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我叫你放了她！”
“她是害了母亲的人，为什么要放了她？”潘清清回问，一双眼睛紧盯着唐九钰，真是不知道红豆跟他说了些什么，让他改变如此之大，竟然想要放了她。
闻言，唐九钰大笑几声，然后红着眼眶看着她，“你不配叫她母亲，明明是你害了她，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如果不是你，李氏就不会看不见他，如果不是你，他还是李氏最爱的那个。
后面的话是他在心里接下去的，没有说出口，可是他前面的一番话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吃惊了。
连唐一凌都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九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问的很委婉，可霍咛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这下更是敞开了骂，“唐九钰你要不要脸啊，清清还不是为了能给你母亲讨个公道，我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无耻的人，倒打一耙就算了，还把所有过错都算在清清的头上，你摸摸你的良心，你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见她叉腰，潘清清就知道没好事，赶紧拉住了霍咛，免得她不受控制，蹦出一些难听的字眼。
没人讲话了，唐九钰又道，“我才是大夫人的儿子，这件事情，我做主。”
拉住又要骂人的霍咛，潘清清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话在意的样子，她拉着霍咛走出门，在门口的时候停下了，“你愿不愿意替你母亲找凶手是你的事，我找到的凶手，处不处罚是我的事。再说了，夫人照顾我这么久，我可不是白眼狼。”
两人走远后，唐一凌拉住想要离开的唐九钰，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甩开唐一凌的手，唐九钰一脸不耐烦，“你也要替她责骂我？我才是你亲弟弟好不好，能不能搞清楚啊！”
他活音刚落，就被唐一凌甩了一巴掌，唐九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
唐一凌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比起你，我倒是更愿意维护清清，好好想想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所有人都走了，偌大的前厅就只剩下了唐九钰一个人，他捂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昨天他早早的回到了府里，想要看看李氏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却看见他母亲房间的窗户外，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跟了上去。
在跟到没有人的地方后，他把那婢女拽到了角落，被拽的红豆大惊失色，正要叫出来，被唐九钰捂住了嘴。
“你躲在大夫人屋外做什么？”唐九钰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咄咄逼人。
“奴婢...奴婢...奴婢刚给夫人送完药，恰好经过，还请九少爷别拦着奴婢，奴婢还有许多活没干呢。”红豆说着就急红了眼眶，唐九钰却是眼睛一眯：“送药？你当本少爷是傻子吗，清清都已经下令停止送药，你说你去送药？”
他的眼神带冰冷，手掐上了红豆的脖子，“你到底是去干什么？”
见他不买账，红豆索性告诉了他事实，也不顾唐九钰的吃惊和他收紧的手掌，继续道：“九少爷，您不觉得您比我还要可悲吗，明明您才是夫人的儿子，可是夫人却从未关心您，一心只系在那养女的身上，就连病重醒来的第一反应都是找她。您在她的身边守了整整一夜，她都从未过问，您的心里就没有一点难受吗？是她夺走了您的一切啊！”
“闭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清清！”唐九钰甩开她，低声怒吼，“滚！”
红豆捂着脖子，嘶哑着声音，“九少爷，奴婢都看不下去了，您这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本少爷叫你滚！”见他处在愤怒边缘，红豆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会适得其反，就干脆的跑了。
......
“母亲，钰儿那么努力，您为什么不看看钰儿呢？”唐九钰回到正院，趴在李氏的床边，低声喃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