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歌声,一路欢笑,三人不停地朝着向西的方向一路前行。身边那些熟悉的万物渐渐开始变得遥远起来模糊起来,狗尾巴村已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三人感到身边的一切开始变得越来越陌生起来,也越来越新奇起来。
虽然很累,可是三人的心情却是非常快乐,他们感到整个人就像鸟儿一样在空中飞翔着,陌生的世界令三人感到兴奋莫名。
怀揣着美好目标和希望,三人欢快地朝着向西的方向一路前行。三人坚定地认为,只要方向对了,其他一切都无所谓。在三人看来,只要认准了一个目标,始终如一地坚持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就一定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
微风在田野间欢快地往来穿梭,白云在空中悠闲地飘荡。三人像一只只脱了线的风筝显得轻松自在了无牵挂,这样的感觉让他们十分受用。
三人一边走一边闲聊,一边闲聊一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不知不觉间,他们觉得这种边走边聊的光景其实也不赖。
三人的心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平和越来越坦然,仿佛身边的一切都是如此轻松如此美好。甚至,三人都已开始慢慢淡忘他们其实是多年来的鼠疫症患者。
日子就像狗尾巴河水一样不停地朝前奔腾不息,无数个日日夜夜就这样在悄无声息中慢慢溜走。
在这完全陌生的荒郊野地里,一路蹦蹦跳跳,一路磕磕绊绊,三人也不知走了多少天,也不知走了多少条乡间小路,也不知翻越了多少个沟沟坎坎,三人只是觉着,在这陌生的旷野里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眼前的树,眼前的路,眼前的村庄,眼前的蓝天白云,眼前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新鲜。虽然起初这些陌生的景物让三人感到兴奋和好奇,可慢慢地,隐藏于内心深处的那份担忧还是悄无声息地散发了出来。
终于三人都觉得有些累了,也有些厌倦了,他们不知如此走下去何时才是尽头。只到此时,三人似乎才忽然想起,他们并不知道西坡在什么地方,也不知西坡究竟还有多远。这一刻,三人似乎真正感到有些慌乱起来。
“西坡究竟还有多远啊,不知道我们最终能不能找得到西坡呢?”二崴到底憋不住了,他闷闷地这般说道。
二崴一脸茫然,在他看来已经没白天没黑夜地走了这么些天了,差不多该有个结果了。
然而,面对二崴的疑惑,水生和狗乘也都摇了摇头。同二崴一样,水生和狗乘的脸上也是挂着一片茫然。
不过仅仅停顿了一会,水生和狗乘像是安慰二崴又像是在自我安慰着说:“应该快到了吧,想想看,我们都已走了这么多天了嘛!”
“是的呢!”二崴就说,“你看我们都走了这么多天了,而且都是冲着一个方向走的,差不多是应该有个结果啦!”
“要不我们还是先找个人问问吧,或许西坡就在前面不远处也说不定呢!”水生说。
二崴和狗乘觉得水生说得在理,两人都说:“是的,是应该要找个人好好问一下了,我们都走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现在离西坡是远是近,我们心里完全没有个数!”
三人一边这般商议一边就开始四下张望着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得到一个可以问询的路人。
然而只到此时,三人仿佛才醒悟过来似的,在这荒郊野地里,走了这么多天,看了这么多悠悠白云,看了这么多日落日出,欣赏了这么多的景物,好像唯独就是没见到过一个行人!
三人的身子不由一阵发颤,对于这一点,之前他们可是完全没料想到的。这个世界上,好像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其他所有的人居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连人影都见不到,还能到哪儿去打听消息?三人忽然明白,见不到人也就意味着所有的路都得要靠自己来摸索。
三人心中忽然又莫名地生出一丝恐慌来。立于茫茫荒野中,他们感到有些茫然无措。
三人有些泄气,一股无助的情绪开始在他们心里升腾弥漫。
其实自从患上鼠疫症之后,三人一直都是害怕见到陌生人,可是这一刻,他们居然开始渴望能够遇上一个陌生人。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荒郊野地里,除了有阵阵野风在悠悠吹过,有荒草在发着“窸窣”的声响之外,哪里见得到什么人影呢!
三人无力地瘫坐在草地上,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连日来的持续奔波已经消耗了他们太多的体力。三人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息,他们感到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体内不停地爬行着。
三人就这般七倒八歪地相互依偎着,他们无力地低垂着眼皮耷拉着脑袋。
在三人瘫坐下之后,阵阵疲乏便不时地向他们袭来。渐渐地,三人都不由自主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也不知隔了多久,待三人全部醒来之后已是某一天的中午。那一刻,橘黄色的太阳正高高地悬挂在头顶的上空,鲜亮的光线照得人有些眼花缭乱,身边草地上的各种花儿草儿更是被照得妖娆妩媚。
三人龇着牙咧嘴着,这时他们这才感到浑身胀痛,特别是双腿双脚,不仅仅是疼痛,而且还肿胀得厉害。
三人相互搀扶着试图站立起来,然而,他们各自的双腿却又都一直在打着颤,每个人的身子都在左摇右摆着根本不听使唤。
“咦——这是在哪里呢?”狗乘嘴里含含糊糊地咕哝了一句。
二崴水生没说话,他俩也是感到非常疑惑,谁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在哪儿。
三人皱着眉把手搭在额前四下张望,可是望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来。三人怅然若失地放下了手。
“也别管那么多了,还是继续朝前走吧!”二崴说,“总不可能一直就这么在这待下去吧,我们得要找到西坡才行!”
水生狗乘都同意二崴的说法。确实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无论如何总得要想方设法离开这里。
三人摇摇晃晃相互搀扶着,他们伸了伸手臂踢了踢腿。稍微缓了缓血脉喘了会气,三人感到身上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
站在那里长长地呼了口气,三人知道,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继续前行,一直向着朝西的方向前行,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
三人就这般漫无目的地在空旷悠远的乡间一路游走着。刚开始,三人似乎走得还比较心急,但走着走着三人倒越发淡定下来。三人忽然明白,这样的事其实急也没什么用,既然如此,倒还不如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说不准走着走着哪天西坡就在眼前了也很难说!
随着在野地里走的时间越来越久,三人便愈发觉得他们的身体开始飘忽起来。三人甚至颇为担心,假如有一阵大风吹来,会不会立刻能把他们吹向天空。
第七天,或者是第八天,总之谁也说不清究竟是在第几天之后了,在一条逶迤曲折的乡村小道的尽头,三人正艰难地行走着,忽然间,他们就发现前方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正缓慢地飘移过来。
三人立时停下了脚步,这一发现可谓非同寻常。三人的心跳忽然加快,他们迅速围拢在一起。这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就像一道强光,刺得三人眼睛阵阵发亮。
渐渐地,那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三人终于看清楚了——迎面走来是一个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的老男人。
二崴水生狗乘三人都显得有些激动。经历了无数个日子之后,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有陌生人出现在眼前。
站在那里,三人张着嘴巴不停地搓着双手,他们都感到有点儿手足无措。或许因为有些兴奋,三人脸上居然开始冒出了微汗。
三人哈着身子一步一趋地迎上前去,他们想正面仔细地好好瞧瞧这个老男人,然后再顺便向他打听一下可否知道西坡的路究竟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