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丹。”陈一山冲乔丹伸了伸手，“给我100。”
乔丹把手里的筹码摞在桌上，从里面挑出了几个，放进陈一山手里。
“山哥不多赌点儿？”乔丹笑了笑。
“我跟你们玩一轮上去了，这边儿太吵。”
“行。”
四人坐定，荷官开始发牌。杨帆原本站在乔丹后面的位置，在发牌前被荷官请到了桌子的一端。乔丹和Anthony似乎打得很投入，表情平静中带着些严肃，只是陈一山非常潇洒地抖着腿，似乎并不在意输赢。也好像正是由于他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打到第二轮陈一山就把手里所有的筹码放在了桌上，而后在荷官翻牌后输了个精光。他见状，却像是如获大赦似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拍拍乔丹的肩膀。
“好了我不玩了！我换场子了你们几个玩吧。”
“行你去吧，有事儿打电话。”
乔丹的话还没说完，陈一山已经背对着挥了挥手，冲另一个方向去了。
“你俩还玩这个吗？还是换换别的？”乔丹问桌上的其他两个人。
“嘿嘿，要不咱们玩玩百家乐吧。”Anthony晃着手里剩下的筹码。
“百家乐？”乔丹瞪了瞪眼睛，“不去不去，我可不想白送。”
“Anthony你要是想玩你自己去吧，我也不是很想玩百家乐。”阚泽远也附和着。
“那……”Anthony挠了挠头，“那我自己去了昂，你们想玩儿的话给我打电话，来找我。”
说着，Anthony从椅子上站起来，半走半跳地去了旁边不远处的地方。而乔丹和阚泽远也站了起来，离开了这张牌桌。
“乔丹哥你们也不玩了吗？”杨帆跟在后面问。
“不玩了。我们都不爱打德扑，山哥要是不玩了我们俩也不想玩。”
“那一山哥干嘛去了，回房间了吗？”
“他？”乔丹笑了笑，“他可能今天一宿都不回房间了。他去vip房间打德扑了，那儿赌的大。”
“哦哦。”杨帆点点头。
他们三个人往前走着，没一会儿就看见了正专心致志玩着游戏的Anthony。
“Anthony还真是上瘾啊，我一直没理解百家乐有什么好玩的。”乔丹对阚泽远说。
“我也不知道，”阚泽远摇摇头，“我感觉这游戏就是白送啊，太容易输钱了，也并没有多好玩儿。还不如老虎机。”
“诶对了？”乔丹回过头来看着杨帆，“走我带你去玩玩老虎机，那边应该不太会有人查你的身份证。”
“啊？”杨帆突然有些紧张，一方面他担心自己违反当地法规赌博会被抓，另一方面想到真的要从兜里掏钱出来赌博，他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但他不好拒绝乔丹，只能答应着跟在他们后面，冲一堆花花绿绿像是电玩机器的东西走过去。
“我要先取点现金吗？”杨帆问道。
“没事儿我先给你拿，”说着，乔丹从兜里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拿出几张5刀10刀的纸钞，“你赌多少算多少，到时候再转给我就好了。”
“哦哦好。”杨帆很希望乔丹兜里并没有多少钱，这样就算自己把把全输，最后也不会损失太多。
“你挑一个顺眼的机器吧。”乔丹指着周围一圈各式各样的老虎机。
杨帆环顾四周看了看，挑中了一个上面画着大富翁图案的坐了过去。他把五元纸币顺着钞票接收口塞进去，然后拍下了上面标着5美金的按钮。屏幕上的四个方轮开始飞速转动，杨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方轮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带着四个杨帆看不懂的图案停住了。
“乔丹哥这是什么意思啊？”杨帆用一只手指着屏幕。
还没等杨帆回答，屏幕发出了欢快的声音，杨帆的账户余额从5刀上升到了40刀。
“厉害啊杨帆！”乔丹拍着杨帆的肩膀，“你手气太好了，快再拍一个再拍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短裙胸前别着工作证的女性侍者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她礼貌地欠了欠身，“能看一下您的ID吗？”
听到这句话，杨帆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完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乔丹刚刚不是说这儿没什么人会查ID吗？怎么自己刚刚拍了一下就撞见检查的人了？他战战兢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犹豫地把手伸进放着卡包的裤子口袋里。他刚硬着头皮拿出了钱包准备把身份证取出来，女侍者就制止了他。
“谢谢您先生，不过您不需要出示身份证件。我想看的是这位先生的。”说着，她礼貌地用手指了指乔丹和阚泽远的方向。”
“嗨。”原本也有些紧张的乔丹立刻放松了下来。他把手放进右边的裤兜，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女侍者。阚泽远也从兜里掏出一张样子和乔丹的那张差不多的卡片，递了出去。
女侍者接过两人递过来的身份证件，用手弯了了弯，又打开手里的小手电照了照，仔细看过上面的内容，把它们分别递还给了乔丹和阚泽远。
“谢谢二位配合。你们看起来年纪好小啊，祝你们玩得开心。”说着，她便踏着轻巧的步子转身离开了。
杨帆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有些好笑，自己明明是三个人中年纪最小的，可女侍者却单单没有怀疑自己的年龄，而是怀疑了其他两个人的。
“看到了没，”乔丹笑着把证件装回了钱包里，“这就是个儿高的好处。你长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你看小姐姐根本都不怀疑你，你想掏身份证人家都不想看。”
“是啊，”阚泽远也调侃着，“估计刚刚那个姐姐觉得我们是小学生吧。”
杨帆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你还想继续在这台上玩吗？”乔丹问杨帆。
“唔……”杨帆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见好就收？”
“哈哈哈行。”阚泽远笑了笑，“你还挺克制的，你这样的不会上瘾，不像Anthony。”
“那走吧，把里面赚的钱取出来。”说着，他帮杨帆在屏幕上按了几下。机器欢乐地打出一张像收据一样的白色纸条，乔丹把它撕下，交到杨帆手里。
“给，这是你的本金和你赚的35刀。”
杨帆把这张薄薄的纸条捏在手里，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愉悦感。
“那我这个是只能在赌场里消费掉吗？”杨帆问道。
“不是，你可以把它取出来，”乔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机器，“你看那边蓝色的，你可以去把这张voucher里的钱兑换出来。你想现在就换吗？”
“嗯……”杨帆犹豫了一下，“先不换了，我可以拿这张voucher直接去其他机器上赌吗？”
“可以啊。”乔丹说，“我看你手气不错，说不定折40刀够你玩一晚上了。”
“好。”说着，乔丹拿了捏着手里的voucher跟在乔丹和阚泽远的后面离开了这台“大富翁”。而后杨帆又跳了一台看起来比较可爱的机器，坐了过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样看起来外观比较可爱的机器仿佛不太容易输钱。而乔丹和阚泽远似乎也比较相信杨帆的手气，这次他们两个人和杨帆并排着坐在了同一台机器上。
而这次杨帆的手气似乎没有上次那么好了，他连着按了两下，账户里的40刀很快只剩了十几块。倒是乔丹和阚泽远，塞进去的10美金翻了一番。杨帆眼看着账户里的钱马上就要没有了，打算把voucher退出来。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带着工作证的女侍者冲他们走了过来，跟之前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次她又绕过了杨帆，直接来到了他旁边的乔丹和阚泽远的座位上。
“二位晚上好，能出示一下你们的ID吗？”
乔丹和阚泽远相视一笑，又把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递给了侍者。女侍者重复了刚刚她的同事已经做过的一模一样的流程，而后把证件还给了他们。杨帆有些好奇，他大致看了一眼，阚泽远和乔丹拿出来的证件即不是国内身份证，也不是加州驾照。
“乔丹哥，你刚刚给她看的是什么，驾照吗？”
乔丹笑了笑，把刚刚放进钱包卡槽里的卡又掏了出来，递给了杨帆。
杨帆拿在手里端详着，发现这是一张香港身份证，上面放着乔丹的照片和一些个人信息。根据信息显示，乔丹今年已经23岁。
“这是真的吗？”杨帆把证件递还给了乔丹。
“当然不是真的啊，”乔丹把证件塞进钱包里，“这是张fake ID，跟我帮你找人做的那种一样。”
“哦哦，”杨帆点点头，“那刚刚工作人员检查查不出真假吗？”
“查不出啊，”乔丹说，“她们只要不拿着身份信息去移民局系统里查，肯定是查不出真假的。虽然卡片信息上的人并不真实存在，但这张卡片和真的香港ID没区别，外观啊，硬度啊，水印啊，都看不出来。阚泽远那张也是。”
“这样啊，”杨帆点点头，“看起来好厉害啊。”
“是啊，”乔丹又拍了一把老虎机，“你拿着他进出赌场和酒吧都没问题——主要赌场他也不会跟你过不去的，他们也想赚钱。而且除非你长得太像小孩——比如像我一样——他们也懒得查你。”
“哦哦。”
“等明天上午tony把你的送过来，你就可以拿着它去赌别的了。别的项目那儿查的严一点，基本上看起来年轻点的他都会问，但你有这张ID就没问题了。”
“好，谢谢乔丹哥。”
“靠。”阚泽远那边突然传来了他骂人的声音。
“怎么了？”乔丹把头转了过去。
“我刚塞了张之前没用完的voucher，里面原本还有一百多，现在只剩六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乔丹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出了大声且连续的笑。
“走走走，”阚泽远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拉扯着乔丹的衣服，“赶紧换个地方，这台机子克我。”
“行行行，”乔丹一边笑着，一边把自己在机器里赚的二十几块钱取了出来。杨帆见状，也把自己的十几刀取了出来，跟着他们去玩别的机器了。
他们在摆满了各式各样老虎机的大厅里转来转去，玩了不下二十台不同的机器，有输有赢。杨帆很快就把乔丹给他的五刀本金输掉，乔丹又追加给他100刀的投资。杨帆在心中暗暗做决定，要用这100刀玩够今晚，如果100刀用完自己就不再加钱进去。可事实证明这100刀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禁花，杨帆大概在4台不同的机器上拍了十几下，这100刀就永远从自己兜里消失了。而阚泽远自从刚刚几下输掉100刀之后运气似乎变得好了起来，刚刚投进去的50刀现在已经滚到了接近200。杨帆不打算再追加更多的钱，于是便百无聊赖地站在旁边看着乔丹和阚泽远不停地拍着按钮，直到吴亦可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演出的时间快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