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侯爵府外灯火辉煌,街道上的马车络绎不绝,所有城镇里的人都知道今晚摩西侯爵大人要宴请来自罗马天主教廷的主教大人吃饭。
摩西侯爵带着自己的夫人安塔利亚站在侯爵府的大门外,静候着各路的来客,来往的商人也好,神职人员也好,甚至是军营里的官兵都得到了摩西侯爵和夫人安塔利亚亲切的接待和问候。
城镇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在神罗边境摩西侯爵享有慈善的美誉,经常关注民生以及捐助医院,安塔利亚夫人更是教堂和贫民窑的常客,时常捐助穷苦的人们。在这里无论是高层的贵族还是精英的政客或是底层的平民都对这一家人充满着无论真心还是假意的感激。
紫金花徽章的马车从教堂的道路上缓缓驰行而来,摩西侯爵和夫人向前一步和其他来客拉开一段距离,准备迎接埃修斯代牧主教,当然只能称呼为主教。其余所有的宾客全部都站好在摩西侯爵的身后也静待着这位从罗马远道而来的主教大人,谁不想和顶级的权势结交呢?
马车在摩西侯爵夫妇面前停下,埃修斯换了一身红色的主教教袍,这种教袍一般只有牧守一方的红衣主教才有资格穿戴,不过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惹这位大人不快就是了。
埃修斯看着静候的人群,一脸微笑的走下马车,脑海中回忆着主教的做派还对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并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句“主爱世人”。看着所有人对他的鞠躬以及谦卑,这一刻埃修斯感觉主教才是自己最应该存在的位置,教皇也不是不可能。
“欢迎您的大驾光临,埃修斯主教大人。”摩西献媚的对着埃修斯鞠躬,这是难得机会,会有未来的红衣主教能被自己邀请。这些代牧主教只要出了教廷,未来就一定会是牧守一方红衣主教,只不过时间问题,看这位出来的意思应该不会很远了。
“哦,我的孩子,感谢你的招待,愿主的慈爱围绕着你。”埃修斯伸手摸了摸摩西的脑袋。
“主教大人,这位是我的夫人,安塔利亚。”摩西转身将自己的骄傲介绍给了埃修斯。
埃修斯眯着眼睛看着安塔利亚,然后微微笑着。
“真是美丽的女士,愿主的光芒笼罩着你。”
其余人都逐步开始跟埃修斯主教打招呼,只是因为埃修斯的过于瞩目,没人注意到回去的路上,安塔利亚的脸色有些苍白。
和摩西说了回卧室换一身衣服,毕竟是晚宴,不需要太娇艳,只需要有侯爵夫人的端庄。摩西很高兴的答应了,自己先陪着宾客前去大厅。安塔利亚小心的避开所有人进入到卧室里,焦急的来回踱步,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埃修斯看出了什么。
小心的打开自己的梳妆盒,从最下层掏出一瓶粉色的药剂,再拿出一个羊皮纸,羊皮纸上有一个六芒星的图案。小心的用药剂慢慢的滴落在六芒星的中心,一股白烟从羊皮纸上升起。
安塔利亚拿出一支红酒瓶小心的的将飘起在空中的白烟装进瓶中,六芒星的中央也变幻出一只眼睛,眼睛由闭着逐渐睁开,带着疑惑的看着安塔利亚。
“伟大的魔女大人,教廷已经派遣了一位代牧主教过来,根据我的推测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不列颠,您迷途的孩子希望在这里铲除这位独裁的代表者。”
安塔利亚说完,红酒瓶中的白烟开始逐渐演化为一句话:“孩子,请别轻举妄动,教廷只有不到十位数的代牧主教,能被派遣出来并且独自前行的人,不是你你能够应付的。”
“我希望魔女大人赐予我部分的禁忌之术,我已经靠着摩西侯爵邀请了这位主教来到家中。”
安塔利亚看着眼睛中拒绝的神色继续说道,她不想就如此放弃,每每想起当初被残害的朋友,安塔利亚都会夜不能寐。
酒瓶中的白烟没有变化,只是停留在其中旋转着。眼睛半闭着,好像在沉思。走廊的处已经能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
“感谢你,我的孩子,你的消息已经很重要。你只需要将蔷薇花的花瓣放入菜肴之中便好,自然会有人过来的。无论事情成功与否,安塔利亚你都不能在此时出事,教皇东征的计划已经传到了不列颠,我们需要摩西侯爵的能站在更高的位置。我们需要的不是偏于一偶……”
安塔利亚没来得及看后来的文字变幻,在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将羊皮纸塞进胸部的紧身衣中,拿起酒瓶在脸前不停的晃动。
“亲爱的,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呢?”
摩西侯爵进门看见安塔利亚在梳妆台上摆弄的东西奇怪的问着,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夫人经常用这种方法来给面部保湿。
“稍微等一下亲爱的,马上就好。你能不能先关下门,我要换衣服了,刚才做了一个面部保湿。”
摩西侯爵对着安塔利亚一个飞吻,微笑地关上了门。
安塔利亚松了一口气,将紧身衣里的羊皮纸塞进盒子里,顺手拿了一根项链。
“我说过,你穿任何衣服都会很漂亮,当然这根水晶项链更适合你,我美丽的夫人。”
摩西侯爵抱着自己的夫人在楼梯口旋转了一大圈,牵着安塔利亚的手开始下楼。
楼下的宴会厅内,各式人物都在埃修斯代牧主教围绕着,不断地想找办法和他交谈。摩西侯爵从楼上下来,将宴会的气氛推上了高峰,作为边境城镇的实权人物,摩西侯爵夫妇本身就是各位结交的对象。
安塔利亚在和恭维的人交谈几句之后,就找向了管家,要求今晚所有的菜肴上铺上一些蔷薇花的花瓣作为点缀。
宴会进行正欢的时候,一群仆人端着铺满了蔷薇花花瓣的美食来到宴会里,城镇里的名望们看着铺满花瓣的菜肴都是赞不绝口,就连埃修斯也对摩西说了一句,无论是美感还是口感都是上好之选。
吃过晚餐之后,因为明日要前往不列颠,埃修斯和摩西侯爵夫妇准备道别,婉拒了其他人的送别,带着摩西夫妇来到了门外的马车处。
“非常感谢你的款待,摩西侯爵,安塔利亚女士。我对这次善意的问候非常满意,这是一点小礼物,送给你的夫人。”
埃修斯拿出一根十字架项链递交给安塔利亚,微笑的看着她。安塔利亚愣了一下,脸色激动的结果项链捏在手中,正要表示感谢,埃修斯立即说道:“美丽的女士,不介意现在戴上吧。你要知道,对于我们这些侍奉主的人来说,这都是珍贵的礼物,这是来自教廷里的圣水数年浇灌下才能拥有的,这是教廷的厚爱。”
摩西侯爵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这是教廷对自己的承诺,至少他感觉是这样的。安塔利亚看着摩西侯爵惊喜的表情,没有去管埃修斯那玩味的眼神,只能装作兴奋的佩戴上去。刚刚贴身,就有一阵剧烈的灼痛感传遍全身,整个大脑都差点控制不住神经。这哪里是礼物,这分明是教廷独有的密器,专门测查是否带有魔女的血统。
“感谢您,慈爱的主教大人,我和我的丈夫很高兴这次能邀请到您,希望您这次的旅途愉快。”
安塔利亚强忍着痛苦微笑地对埃修斯说着,对于标准的礼仪,依然做得十分到位。埃修斯疑惑地看了一眼安塔利亚,微笑着拍了拍摩西侯爵说了一句,“孩子,你是一个合格而谦卑的人,主会让你的道路充满光明。”
摩西侯爵夫妇看着埃修斯上了那辆紫金花马车之后,才转身回去。没有理会在一边兴奋得自言自语的摩西,安塔利亚提溜着裙摆快速的奔向楼上。处在极度兴奋中的摩西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夫人背上已经被完全浸湿的衣服和那本身白皙的皮肤上若隐若现的红色裂纹。
安塔利亚回到屋内,将门窗锁好,躲进厚厚的被褥中。一阵阵痛苦的低吼从被中传出,声音不大,但是异常痛苦,甚至有一股烧焦的气味从里面传出。
楼下的宴会厅里,摩西侯爵面带笑容地回应着已经开始恭维自己的人们,所有人都知道摩西侯爵以后一定不会只是侯爵这么简单了,一座边境城镇也不是他该存在的地方了。
庄园远处的马厩里,瘸腿的老车夫,耳朵微动,放下抿了一大半的啤酒,眼中带着怒火的咬了一口面包。起身在马厩里的草堆里摸了摸,从里面找出一把生锈的铁钎,往上面吐了一口酒就地找了一块石头开始磨了起来,脸上的那温柔的表情就像看待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宾客逐渐离去,摩西侯爵领着管家开始送客的声音开始传来的时候,老车夫才将手里的铁钎用一块抹布擦了擦,黝黑的铁钎上有一丝丝微光浮现。随意找了一块抹布,将剩下的一丁点啤酒倒在上面,往脸上一戴,一瘸一拐地离开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