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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娘娘救奴婢。”奶娘惶恐地扒在地上,欲泪相求。

细雨沥沥,滴打整座空殿,孤寂幽寥,那种入骨的寒意,犹然上心。

我静静地看着雪贵嫔的一举一动,心下凄茫,或许错了,但若是不错,我便是眼前的那人。

被雨打湿的袍袖袭来一股凉意,于我的掌中,收了又放,放了又收。

半晌,我缓缓走上前,淡然道说:“你不必害怕,本宫不会来抢你的孩子的。”说着我顺手拿过沁儿手中的一套小被褥折替给她看,柔声道:“你看,这才是你的孩子,这是你的小公主,你忘了吗?”

她的双眸空洞无神,眉宇间交错的杂乱,思绪半晌后,偷偷朝我这里瞄了一眼,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小公主,顿时扔掉发簪,朝我扑来:“女儿……我苦命的女儿……”

我急忙使了个眼色给奶娘,奶娘顺手夺过她怀中的小公主。

雪贵嫔似乎没有发觉,接过我怀中的被褥,又亲又吻地自笑道:“女儿,你瞧,她多可爱呀,长得多像皇上,我告诉你皇上可喜欢她了,皇上要在公主的百日在典上封我为贵妃呢!呵!贵妃……”

离她这样近,掠起她额前的一缕乱发,心中早已没有了以往的痛恨,或许,本不恨她,不过是红尘中的女子相诉的一段不堪的情哀罢了。

我轻叹了口气,转头向沁儿道:“你们先抱小公主回去。”

“那娘娘您……”

“让本宫和雪贵嫔好好聚聚。”回首看她,纤手轻搭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她抬首,迷茫地看了我一眼。

“是。”

众人离去后,整座宫殿寂得恍若无人,幽凉四溢。

听,有雨听落的声音,恍若触动了深处最柔弱的心弦。

我与她相坐在走廊的坐栏上,听着她低声拍打,哄‘女儿’的声音。

我靠着木柱,只与她的走廊,整个人竟这样松了下来。

我搭着她的手,虽冰冷却是一种熟悉中的温暖,我淡然勾唇:“真好。”

抬眸望天,双睫飞翘,有雨滴落,轻轻触动,恍若是蝶翼轻扇,雨点落叶。

“我记得,小时候我娘就是这样哄我的。”我转首望她,有一丝激动从记忆深处激起:“你知道我娘吗?她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她似乎没有听我讲话,只管轻拍着怀中的‘女儿’:“我的女儿长大了一定很漂亮。”

我顺眼望去,附合着她:“皇上本来就俊美,小公主长得像皇上自然是个美人。”

她痴痴一笑,那笑,是母亲对女儿的期望,单纯的不留一丝残念:“她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又这么宠她,以后她就是长公主,没有人敢欺负她的。”

“不会,不会有要欺负她的。”恍若是做了亏心事,我抬眸看她,心下动容:“对不起,你知道吗?我娘虽是这样绝色的女子,最好终不过是一缕红尘,消失于人间。”

手不禁稍稍于她手背上用了力,十几年来在心中翻滚的悲恨又一次袭来:“我不想步入她的后尘,我是无奈的。”

微一皱眉,手越加用力,雪贵嫔急忙从我手中抽出她的手,埋首低头,惶惶地看了我一眼:“疼……”

悬在半空的手,茫然收回:“疼吗?可我……不是故意的。”

雨,滴落于发鬓间,润湿了时间的沧桑。

那天的雨,下得好静,雨打梧桐,是孤寂的声音,敲响整座皇宫无奈的悲凉。

……

湛蓝色的天空挥洒下一大片金灿的阳光,炙热的盛夏炙烤着整个皇宫,偶尔的一阵清风给人带来一阵舒爽。

想想又是一年,今天的选妃大典一如往日那样华美,如今后宫空缺越来越多,高高在上的也只有我和冰蓉两个人了吧,终究还是我和她之间的斗争。

由于空缺过多,所以今年的选妃晋封的嫔妃也多了好许,第一次有一种我让感觉有些形秽的感觉,她们的青春年少,她们的单纯洁净,她们的娇柔可人,都是我和冰蓉不能比的,对于我们来说,这一届又一届的选妃大典也柔示着我们一年又一年的老去,留不住的青春年少,留不住的绰约娉婷,也挽留不住那一颗强盛刚气的帝王心。

灿烂的午后,皇上请我和蓉妃一起到御花园与新封的一些嫔妃赏茶,这次我不得不去,因为上次封妃大典上我谎称头痛不去,因为我不想看到那些青春少艾的女子朝我微笑的模样,我会妒忌,妒忌她们的新鲜艳丽,又害怕她的们微笑一不留神会将雪轩的心勾去。

盛夏的御花园,百花争奇斗艳一如宫中的女子一样。

我和冰蓉分别坐在雪轩的两旁,一路是两排鲜艳夺目的轻纱在风中飞舞,犹如彩蝶一样妖娆。

“臣妾参见皇上,宁妃娘娘,蓉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整齐亮丽的声音在御花园中荡漾起。

“平身!”雪轩坐在主席幽幽摆手道。

“谢皇上!”然后众人纷纷下坐。

冰蓉望了一下四周在坐的,幽幽道:“今年的这些姐妹似乎各各娇柔绰约,臣妾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蓉妃娘娘夸赞了,妹妹们都不过是含苞未放,怎比得上娘娘们的风华艳丽之姿。”坐在稍前的一个宫妃开口道,见她一袭淡蓝色的轻纱清雅又自然,仔细看相貌也不低于冰蓉。

我抿嘴一笑,手里摇着扇子,扯唇一角:“都说是含苞未放,倘若真是盛艳的时候,像本宫和蓉妃又怎得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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