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远与徐志豪等在谈话的同时,林复坚和孙相容也正在与钟子仪、吕清丹和夏蕾谈话。林复坚道:“你们怎么来了?”钟子仪也将来这儿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有些奇怪地问道:“林师叔,你们怎么和师父、吉掌门他们在一块儿?”
林复坚哈哈一笑道:“我在这儿不走,就是要让他心里不好过,这才痛快。”原来林复坚和孙相容带着林强生不辞而别后,沿途北上,渡过黄河,不一日也来到了这山西境内。还没渡过黄河,林复坚他们就沿途到处听到老百姓们传扬黄河南北的义军们抵抗金兵的事迹,说原河北招抚司都统制张所的八字军将士一心,英勇杀敌,得到两河人民的热烈响应,有很多民兵首领率领十九寨十几万人归附,队伍绵亘数百里,锣鼓之声相闻,声势非常;又说八字军的战士都在面部刺上“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个字,与金兵大小数十战,斩获敌人无数,威震太行山区;又说另一支抗金义兵红巾军在山西晋城、长治一带活动,军声势浩大,组织严密,他们虽然器械不如金兵,可是非常了解敌情,一点也不惧怕金兵,上了战场就是拼命,所以能够屡败敌人;还说黄河南北各地遍布着人民抗金队伍,他们依山靠水结寨,斗志昂扬,声势浩大。
林复坚听到这些事情后,和孙相容商量道:“看来这里抗金义兵队伍非常多,那我们应该到什么地方去参加义军最好?”孙相容想了想道:“越往北方,可能战事越吃紧,那儿杀金兵就越过瘾,这是其一;其二,我们一身武功,来到这儿,是一定是要教授当地的义军的,既然红巾军器械不如金兵,可能他们更需要得到帮助,不如我们就去参加红巾军,你看如何?”一番话说得林复坚不断点头。
孙相容心细,她脑子一转,又对林复坚道:“复坚,你记不记得以前史行讲过,他师父吉乐华和王重远也在山西长治的壶关一带活动的事情?你怎么想的?”其实林复坚也在想这件事,虽然他已与王重远撕破脸皮,可是对他的一举一动还是非常关注,史行曾经告诉过他们,吉乐华和王重远带领几个弟子在壶关一带杀金兵,王向宗也在其中,林复坚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暗暗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如今孙相容问起来,正好说中他的心事。林复坚没有立刻说话。
孙相容又问道:“你是准备避开他们,还是也到壶关去呢?”林复坚哼了一声道:“避开他们?我为什么要避开他们?我又没做亏心事。”孙相容道:“那你是想到壶关去喽?”
林复坚道:“看见王重远那个外忠内奸的家伙,我就有气,不过,我要是避了开去,江湖上的人还以为我心虚,不敢和他见面呢。走,我们立刻到壶关去,一边杀金兵,一边损损王重远。”孙相容恨道:“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我生怕再见到他时,又想提剑杀了他。”
林复坚柔声道:“你还是想为我报仇?”孙相容道:“那是自然。”林复坚露出几分微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杀他,应该比杀他还要解恨。”孙相容不语。林复坚道:“我们不杀他,却让他的丑事传遍江湖,到时候他怎么在江湖上立足?现在他的几个徒弟已经知道他做的事情了,就像我们以前说的那样,徐志豪他们到洞庭湖来,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不想跟王重远朝夕相处。现在他的徒弟都有这种想法,王重远已经一步一步开始走向众叛亲离了。”
孙相容想到这儿,想起昔年的同门之情,又不禁对王重远产生几分怜悯,喟叹道:“他现在也很可怜。”林复坚道:“是啊,他现在是有些可怜,可是我这么轻易不会放过他的,他自己所做的罪孽他自己必须承担。”
林复坚一行就这样迤逦来到了壶关县,经过一番努力,才找到壶关县城里负责联络各方义兵的一个红巾军头目。原来红巾军的义兵们只有战时才集中在一起,平常均隐匿于平民中,很难找得到,所以金兵每次想出击剿杀红巾军,都是一无所获。
红巾军组织严密,为防有奸细混进来,参加义兵者都需要经过可靠的人介绍才能够加入进来。林复坚和孙相容原本也摸不到路,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红巾军,说起来事也凑巧,在他们打尖的那一家小店里,掌柜的就是红巾军的一个联络人。
林复坚与孙相容在吃饭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又讲起红巾军难找的话来,不免有些愁闷。那掌柜的人很机灵,见林复坚和孙相容一表非凡,带着一个孩子,又随身带着宝剑,一口湖南话,暗自思忖着,恐怕又是江湖上的高手前来投军的,于是上前去试探林复坚和孙相容的话,弄清楚他们来自湖南省岳麓派以后,忙请他们到里间说话。
林复坚见这掌柜举止不同寻常,便开门见山地说他们一家是来参加红巾军的,并且知道湖南省衡山派的掌门人吉乐华也在这儿,如果这位掌柜知道红巾军的联络方式,还请能够代为联络。那掌柜见林复坚和孙相容虽然穿着普通,但是精华内蕴,举止超然,早知道他们一定武功高超,现在又提起了吉乐华,心中更是信了八九分。
这吉乐华和王重远来到这壶关县,参加了当地的红巾军后,由于武艺高强,早已经成为了这里的风云人物,红巾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掌柜见他们提起了吉乐华,不敢怠慢,连忙去向这壶关县城负责联络的头目报告了这件事,就这样,林复坚和孙相容才得以加入到当地的红巾军组织里。
吉乐华听说林复坚和孙相容来了,心中大喜,连忙拉着王重远要去见他们,王重远坚决不去,吉乐华不知就里,笑着说道:“你们师兄弟三人经过这么多年,好容易才能够团聚,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弄得大家怎么都不愿碰头,不愿讲话?不如我来做一个和事佬,让大家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