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远对钟子仪道:“你舅舅他们会不会顺着小河一直往东走了?”
众人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决定顺着小河再往东寻找。
钟子仪一路喊道:“舅舅,张叔叔——”。众人没走多远,只听到突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在这儿。”
众人一惊,孙相容道:“你们听到了吗?有人在附近。”王重远道:“赶快到附近找。”
众人向四周望去,只见小河两边的斜坡上长满了高矮不等的树木和许多杂草,众人高声喊道:“有人吗?”钟子仪心中砰砰乱跳。
王重远内功修为深厚,听力最好,道:“声音好像是从左边传出的。”
钟子仪叫道:“舅舅,舅舅。”那个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我在这儿。”
这回众人都听清了,声音是从附近杂草丛中传来的。众人便到处拨开杂草寻找,徐志豪和王向宗俩人拨着拨着,忽然发现一处杂草丛里露出了一个洞口,忙叫道:“这儿有一个洞。”
众人一起围了过来,钟子仪当先叫道:“舅舅,你在里面吗?”
只听到尹三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子仪,是你吗?”
钟子仪大喜,叫道:“舅舅,我是子仪啊,你怎么样了?”
尹三郎在里面说道:“我的右腿摔断了,现在没力气爬出来。”
钟子仪急道:“舅舅,你不要动,我这就进来。”
原来昨天夜里尹三郎一人山上在寻找通往山涧的下山小路时,因身负重伤,失血过多,头脑里一片昏昏然,加上黑夜里看不清道路,一时大意,在山上没路处一脚踩空,掉到山腰一斜坡上,又从斜坡上翻滚了下来,一直滚到小河边的杂草丛中。
他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已经昏了过去。过了不久,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小河边,右腿已不能动了,一动就痛彻心扉,知道右腿已经断了。
他还隐隐约约听见山上官兵的讲话声,还看见有火光在四处移动,知道官兵还在搜索,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马上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他看了看四周,先让自己习惯四周黑暗的环境,然后凭着自己对这周围一带的熟悉,终于爬到了那个隐蔽的洞口处,再爬了进去,躲过了官兵的搜捕。
尹三郎爬进的这个洞的洞口不大,一个成人必须弯腰才能进去。钟子仪正准备进去,王重远见这个洞口大人进去不便,想到尹三郎的腿已断,必须要两个人把他抬出来,便说道:“钟兄弟,让向宗和你一起进去把你舅舅抬出来。”
俩人答应一声,弯腰走了进去,走了六七步,靠着外面的亮光,隐约看见黑暗中尹三郎躺在地上。
尹三郎见到外甥和一个陌生少年走了进来,心中甚喜,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官兵没有伤到你,真是太好了。”
钟子仪见到舅舅,放下心来,俯身扶舅舅斜靠在自己身上,关切地问道:“舅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尹三郎道:“还好,官兵走了吗?”
钟子仪道:“官兵在山上搜了一夜,没有找到你和张叔叔,天刚亮就下山回去了。”
尹三郎道:“他们也没有找到张百根,这样我就更放心了。”
钟子仪说道:“舅舅,我们这就抬你出去。”
王向宗道:“我来抬你舅舅的上半身,你来托着他的下半身和双腿。”
钟子仪道:“好,就这样办。”于是王向宗稳稳抬起尹三郎的上半身,钟子仪则侧身一手托起尹三郎的下半身,一手托起他的双腿,王向宗弯腰后退着小心翼翼地往洞口走,一会儿便把尹三郎抬了出来,放在地上。
那个叫袁木儿的村民道:“我去叫其他人来。”上山招呼同伴去了。
王重远道:“他的右腿已断,需要马上接骨。”随即用佩剑砍下几根粗树枝,把尹三郎的右腿断处接好,用树枝固定住,再用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捆绑好,又给尹三郎涂上金创药。
钟子仪在一旁,将王重远出手相救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尹三郎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对王重远说道:“大恩不言谢,王掌门的古道热肠,尹某铭记在心。”
袁木儿一口气跑到山上,找到其他正在搜山的村民,告知他们尹三郎已找到的消息,村民们都很高兴,马上都跑了过来,商量要用担架把尹三郎抬回去。
王重远道:“用我的剑砍几棵树做成担架。”村民们见王重远一行来到村子后,虽然是素昧平生,却始终助人为先,心下都暗暗钦佩。
村民们接过王重远的剑,砍下几根粗壮树枝,用山藤茎绑成一个临时担架,把尹三郎抬回村里。
这时,村里已搭了几个临时的小草棚,老弱妇幼先住了进去。
众人把尹三郎抬进小草棚,给他喂了些水,钟子仪和吕清丹在一旁照顾着他。
尹三郎喝过之后,又让钟子仪将王重远出手相救的事情经过详细问了一遍,钟子仪一一告诉了他。
此时已到中午时分,众人随便吃了一点干粮,便就地坐下休息。王重远盘腿坐下,闭目吐纳调气,入定修为。
孙相容因是女子,坐在离众人较远的一棵大树下,靠着树身,眼睛微微闭上,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三个少年本想和钟子仪、吕清丹攀谈攀谈,见他们没有时间,便围坐在一起,徐志豪和王向宗向龙小明讲述了寻找尹三郎的经过后.
徐志豪道:“这里的老百姓真可怜,房子全被烧了,我从来没遇到这么惨的事情。要是我哪一天遇到那个王统领,就一剑结果了他,替这里的老百姓报仇。”
王向宗道:“我们天天在山上练功,又没什么历练,哪能知道天下老百姓有多惨。这天下狗官多了去了,我们能杀得净吗?”
龙小明道:“那是因为我们武功还没有练好,要是我们武功够高,就一剑一个狗官,那多爽快。”
王向宗道:“一剑一个?连我爹和衡山派的吉掌门人都做不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境界?也许一辈子都不行。”徐志豪和龙小明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