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club某包厢——
暗黄色的灯光,缠绕的暧昧的烟雾,地上跪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真皮沙发上斜躺着一位女人。
抽着烟,指上一枚定制的指戒,看起来有些年代,火红色的连衣裙上有着飘满了包厢的烈日香水味,棕黄色调的一头大波浪卷发,一张生的极为妖艳的脸,魔鬼般的身材,勾人的桃花眼,烈焰大红唇。
以及——雪白的披肩,她看起来那么完美,而又危险,尤其是始终挂着的那一抹微笑。
她的周边站着两个魁梧的高大男人,是她的固定保镖,一手拿着烟,一手拖着高脚杯,随意摇曳着杯中的液体,令人遐想。
“还是不说?”女人特有的沙哑磁性嗓音,比起往日,多了一分刻薄,讥讽。
跪在地上的男人,从始至终低着头,一如既往的滑稽的想要保护那份往日的骄傲清冷。但此时,借着灯光,可以发现他的大汗淋漓,白色上衣印出了颇多血迹,额头上也流淌着血液,但他死死咬着嘴唇,凭借痛感刺激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我没做。”从他被抓进来,整整三个小时,开口依旧是这三个字,女人听的不耐烦。
她从沙发上坐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再无平日里的一分温情。“你觉得我会信?”
男人终于抬起头了,一张病态的苍白脸颊,咬破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凉薄清冷的长相,精致的很。平日里笑起来两眼弯弯,此刻却冷的要命。
那是一种几近冷漠的眼神,只是像是压抑什么的情感藏在深处。
“顾安言,你根本就不信我。”语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气氛却更冷了几分。
顾安言挑了挑眉,走到他的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脸,“陆沅,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倒是想相信你,证据都指向你,我能怎么办呢。”
她不屑的笑了笑,“小宝贝儿,你要是乖乖的多好,你居然想阻碍我,想去放了我亲爱的妹妹?”
她笑的病态也放肆,“不是说,永远追随我的吗,怎么,自身难保也不忘了俗套的英雄救美?”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但你只会害了她,怎么办呢……本来想好好和我的妹妹玩场游戏,你干嘛那么心急呢,不然,我送她来陪你?”
她复又坐在了沙发上,招了招手,“把我的妹妹请进来吧。”
得到指令的保镖马上去门外把人带了进来,陆沅一直盯着那个身影,到了自己的面前,怒不可遏,也愧疚万分。
顾安若是被两个人拖进来的,看起来神志不清,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踏入死亡,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
“顾安言,我求你……放了她,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了她……”陆沅有气无力,他快坚持不住了,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坚持下来。
顾安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面色越来越冷,依旧挂着那样一抹笑,讽刺极了。
“陆沅,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陆家大少爷吗?”
“……我只求你,放了她。”他从来没有求过谁,但是这次,他不这么做,顾安若是真的会死。
顾安言瞧着他,“因为她喜欢你,因为她恨死了我,因为她我失去了所有,现在你让我放了她,陆沅,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陆沅的手不断攒紧又松开,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他说,“我喜欢你。”
.......
谁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他居然会说这四个字,顾安言的神情有一丝恍惚,“我也喜欢你。”
她又笑了,“所以,她就交给你了。”她的行为总让人摸不着头脑,谁也猜不透她。
顾安言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里,把门反锁了。门外还留了四个人,陆沅是真的猜不透顾安言到底在想什么。
但他终于松了口气,只能艰难的站起身,因为跪太久了,步下踉跄了几下,才堪堪走到顾安若的身边。
“安若,安若……”只是不等顾安若回应,他终于撑不住也倒下了。
这边在马路上抽着烟的顾安言,不知道在想什么,四个保镖也什么都不问,只是跟着她。
烟抽完了,在旁的司机小心翼翼开口,“小姐,是不是回去了?”
“不回去,我这几天都在夜色,有什么事情再来找我。”
顾安言行事作为从来没有逻辑可言,司机点了点头,把车开走了。
“方凡,你帮我把林倾请过来。”顾安言对一旁的方凡说道,方凡是她信任的二把手,刚刚一直在门口等着她。
方凡点了点头,“林倾小姐就在附近,我马上去请她过来。”
顾安言不可置否,对于林倾出现在周围的事情,无非是寻欢作乐。
她转身又回了夜色里,到了之前的包厢,“人怎么样?”
“报告小姐,都晕过去了。”
“顾安言,麻烦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大半夜把我拉出来?”
林倾的速度还真快,马上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救人去。”顾安言二话不说把她拉进包厢,林倾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苦命鸳鸯’,眉头狠狠的跳。
“你这不是作死是什么,救救救,人都会被你玩死。”
林倾一身白领装扮,微卷的黑头发,看起来就是女强人的样子,但顾安言知道,她表面这样,私下里却浪到飞起,一天一个的换。
“别废话,救,还没到他们死的时候。”顾安言看着陆沅,神色不明。
林倾倒是看穿一切,“好好谈恋爱不行吗,偏要搞虐恋情深的戏码。”这边拿出工具来救人。
顾安言失笑,“我这种人不配的,我都已经身在深渊。”
林倾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但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就是晕过去了,伤口处理好了很快会醒来,只是你也厉害,顾安若明明没受伤……”
“够了,你回去吧。”顾安言又开始挂起那样的微笑,虚伪的假面。
林倾收好工具,还想说什么,却还是止住了言语,她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呢。
顾安言让人把顾安若安排到对面的包厢,自己把陆沅抱到沙发上。然后蹲下握着他的手贴面,就那样看着他。
目光是极少有的,就像从前那样,温情脉脉。却又更复杂,毕竟,这是一场有所预谋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