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停留,距离两军汇合的指定时间越来越近了。绿甲军短暂休息,整顿军备。人和马都吃饱以后继续行军。天已经黑了,夜里行军不是很方便,但可以点火把就不同了。
联军的作战目的是吸引牵制黑骑军,不怕大摇大摆展开阵势。反正卿若河以北没有黑骑军。联军要的就是这种声威,能多拖住黑骑军一天,东原古城的战事就多一分保障。
绿甲军更需要这种气势与黑袍军会军。
夜色下,居然在卿若河北岸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难道黑骑军发动突袭?
禾义荣则紧张起来。
召来哨探,问清情况,原来是牧民还在驱赶羊群。
还好不是黑骑军!
受这一惊,绿甲军加快了行军速度。哨探回报,距黑袍军已经不到五十里地。
禾忆传下命令,全军整装。他要让绿甲军以一支不亚于王国军队的威武之师进行会军。整装完毕,全军浩浩荡荡朝黑袍军驻地出发,两万五千人的队伍,走出了十万大军的感觉。前后看看,这个军容,禾忆非常满意。
又走了三十几里,已经可以看到黑袍军大营的火光。
禾忆啐了一口唾沫。“该死的黑袍军,占了最好的位置。”
只见黑袍军的左中右军一字摆开,帐篷都打在平整开阔的高地,根本不会受到雨水露水的困扰。前方视野开阔。而附近根本没有这么理想的地块。
禾之国城盟少主禾忆一阵冷笑,黑泽龙马是想让禾之国首当其冲直面黑骑军。
前来迎接的黑泽夜行和黑泽义德拱手致歉。“抱歉啊,这里只有这一块比较适合骑兵休养训练,贵盟的骑兵数量少些,我们就先得了便宜了。前面还有一块草地,绿甲军可以驻扎在那里。”
黑泽义德一番话占尽了便宜,还不忘奚落绿甲军的骑兵。确实,黑袍军的骑兵两倍于己,他有奚落的资本。
禾忆正要发作,禾义荣泽拱手回礼,拦住了少主。“无妨,这靠近翠峰的一面也有一块草地,虽然小了点,绿甲军也够用了。离卿若河也近一点,方便取水。黑泽是此次作战的联军司令,理应优先。”
黑泽夜行点点头,嘴角微笑,这份恭维听着很舒服。“那就委屈二位了。如果贵军需要帮助,请尽管开口。我黑泽必定鼎力相助。”
禾忆连回礼都没有,忿忿不平丢下义兄就走了。其实驻地靠近翠峰更好,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联军接到奔雷军拿下东关城的消息开进北荡草地之后,互为犄角,骚扰缠住黑骑军就可以了。并不需要什么联军司令。况且心怀鬼胎的盟友还不如各自为战。
一夜无战事,黑骑军在打什么注意,四个对手都摸不透。他们面对的是出云信良,不得不谨慎。
他们忌惮的男人正在给白云军回复暗卷,红色的绢帛上只写了4个字,坚守待援。既没有约定时间也没有其他指示。黑骑军得到的命令是继续分批训练,只是不再长途奔训了。东关城的失守让他清楚,自己低估了奔雷军。有一个人,他不想起用,如今也由不得他了。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批下一道蓝鸽血卷,让出云威雄调集盐酒商路附近的白云军余部支援东原古城。
双方人马集结在远离卿若河的两岸,按兵不动。
一连五日,没有一方出手。
从北荡草地赶来放牧的牧民从一开始的警惕到若无其事,卿若河湾又回复的往日的热闹。
出云信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派往王城禀报出云国受到侵犯的队伍已经穿越火鹿城盟,但是要多走一半的路程。求援只是假象。还是做给敌人看的。他还要再等等。
可是联军已经等不下去了。东原古城外集结完毕的奔雷军下达了攻城的命令。浩浩荡荡从八头隘口涌出来的军队在东原上组成了一把斧子,准备对古城出手了。
可是联军并不敢越过卿若河。
禾忆与黑泽夜行都在大帐里开始焦虑起来。来自王越的蓝鸽血卷让他们先发起进攻。这个出尔反尔的决定,让联军进退两难。打吧,又打不过黑骑军,走吧,回头奔雷军就打上门来。怎么办?
焦躁不已的禾忆端起酒大喝一口。含着酒,嘴里一股灼烧的感觉让他灵光一闪。
我不打黑骑军,去河湾做做文章不就行了。打定注意,召来禾义荣泽商量看看。
禾义荣泽听完少主的提议,点点头。随即着手安排。
只见绿甲军的骑兵部队出动了半数,直奔牧民的羊群,金禾穗旗迎风招扬。
黑袍军司令见到擅自出动的绿甲军吓了一跳,难道禾忆疯了。这个低贱的买卖人的儿子居然也不经过自己的许可就去找黑骑军送死。他死了不要紧。拖累自己也被黑骑军击败了,黑泽可承受不起金剑王国的怒火。
无论如何不能让绿甲军这么冒失孤军迎战。
黑泽义德匆匆赶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少主,怎么回事?绿甲军擅自出兵了!”
“快,召集骑兵,前去支援。绿甲军这点人马被黑骑军一锅炖了,我们也要跟着遭殃。这该死的商人,做事就是这么鲁莽!”黑泽夜行气急败坏,刚想让侍卫把白箭牵来,又想起父亲的告诫,最好不要跟黑骑军真打,打的话也让绿甲军冲在前面。
“少主不要着急,急则生乱。待我领马弓军前去接应。你领着骑军和步军殿后。“
黑泽夜行点点头。马儿嘶鸣,人群奔忙,黑袍军慌乱的准备着,黑泽王国的狼犬旗迎风飘扬。
急忙召集的人马刚刚开出几公里地,金禾穗旗就迎面而来。
跟在旗帜后面的是趾高气扬的绿甲军士兵,以及不计其数的肥羊。
连招呼都不打,赶着羊群的绿甲军直接无视黑袍军回到了军营。
回到大帐的黑泽夜行喘着大气来平息怒火,忍不住把马鞭砸在地上。
黑泽义德摇摇头捡起来,交回他的手中。“作为司令,什么时候都不要丢掉马鞭。如果你手上没有剑的话。”
黑泽夜行看向腰间,居然连佩剑都没有带。拍了一下子就的脑袋,自己被绿甲军搞的这一出弄的像蠢货一样。“这群蠢货。这个时候居然跑去劫掠牧民!”
就在黑泽夜行将要说出更难听的话时,大帐外传来了禾忆讨厌的声音。
“联军司令,士兵们刚刚捉了点羊,看着还算肥美,给你送点来尝尝。”
“他X的,连大帐都不进来。”黑泽少主努力平息火气,憋出个不自然的笑容。黑泽义德陪同他一起会见禾忆,生怕他又做出任意妄为的事。毕竟他笑着杀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出了大帐,黑泽夜行并没有走下台阶,而是居高临下看着禾忆。
看着十几头杂毛瘦羊,黑泽夜行冷笑一声,“那就多谢了。”
禾忆得意洋洋的笑道:“联军司令客气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今晚士兵们准备烤羊庆贺,已经宰了200多头肥羊了。还请司令和参谋长赏脸光临。”
看着少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黑泽义德连忙辞谢,走下台阶把禾忆让出军营。
黑色狼犬旗下,黑泽夜行狭长的眼睛异常黑暗冷峻。心里念叨着,让你多得意一会,反正迟早要收拾禾之国,不在这一时。现在不是自己的地界,不可轻举妄动。
夕阳西下,卿若河湾和结冰的河面上躺着十几个牧民。睁大着眼睛望着橙红色的天空,鲜血在身下染出一片红绸。大多数牧民都是身后中箭,皮开肉绽。只有捷马,身中3箭都在正面。而这3箭并不是致命伤,倒像是绿甲军的戏弄,分别射穿了他的双腿和左手。脖子上深陷的刀口才是让捷马丧命的伤口。这个草地上的图格巴,到死,手里都没有松开他剥羊皮的匕首。
直到夕阳落下,夜幕笼罩寒冷的卿若河湾,逃回去的牧民才成群结队来给死去的同伴收敛尸体。驼在马背上的死体,血液已经凝结。血块脱落,很快在夜色里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一支商队悄悄进入了黑骑军的营地,送来十几箱货物,交代两句放下就走。没有士兵敢打开,赤霞卫队抬起箱子就送进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