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程天阳的动作依旧迅速到让苏晨出乎意料。
一大早一连接了好几通电话，几个合作公司纷纷找借口要终止项目。眼睁睁看着手上的客户迅速流失，苏晨却毫无办法。毕竟目前几个合作的公司在国内上属于中小型公司，根本无法和中恒这种大企业相抗衡。因此苏晨能想象到，只要程天阳稍微对这些企业施加压力，他们就会退出和亚辰的合作，毕竟，商场上没有人会蠢到为了义气而去挨枪子儿。
这还只是个开头，精彩的戏还在后面。
苏晨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摊开的那张报纸上的财经版块。“亚辰咨询违约，中恒损失百万”——大大的标题摆在报纸中央，让人无法忽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什么叫弱肉强食？苏晨简直要痛恨自己还是把程天阳想善良了。
卓雅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看见苏晨对着一张报纸发呆，也凑过去瞄了一眼。
“意料之中。”这是卓雅看完标题之后的评价。
“小雅……”苏晨向卓雅投去求助的目光，卓雅向来比她擅长处理突发事件。
卓雅从她手中抽出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去问问我朋友在报社有没有人脉，看能不能开个专访澄清下这次的事情。你呢，做好眼前该做的事情。又不是所有的客户都走了不是吗？就算只剩一个客户，也要把案子做得漂亮。”
苏晨点头，坐回桌前打开笔记本：“惭愧，我被这事儿刺激晕了头，还要你来提醒。”
卓雅拍拍她的肩：“那手上这两个案子就交个你了。我去联系报社的人。”
“嗯，麻烦你了。”
“我们俩还客气什么。”
苏晨正对着电脑核实一家公司的市场调研数据，桌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苏晨一手继续滑着鼠标滚轮，一手接起电话。
“喂你好，亚辰咨询。”
“小晨，是我。”
电话里面那个声音，苏晨死都不会忘记。但是目前她只要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头痛欲裂。她正准备无声地掐掉电话时，那边的男人就及时出声制止：“小晨，先别急着挂电话好吗。”
这个男人的洞察力真是敏锐得吓人。
苏晨耐着性子沉默着，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人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看见那篇报道了。”
所以呢？
“你是和程天阳说了什么吗？”
这难道不是显然的吗？
“小晨，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苏晨忍了半天，终于开口：“秦总，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道歉，那真的不必了。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我很忙。”
“小晨，等等，我是想说，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
“啪——”苏晨掐断电话。
她不明白秦逸凡这又是唱哪一出。什么温情戏码，怀柔政策，同样的招术对她已经没用了。五年前在他那里跌了一跤，摔得差点爬不起来，伤到现在都没痊愈。她不会笨到再栽在同一个人手里。
下午还要给一个客户送方案的初稿过去，最后的审核还没做完，没有时间给她悲春伤秋，缅怀过去。苏晨定了定神，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脑里的数据上面。
忙了一上午，终于是完成初稿的审定。苏晨连午饭也没来的及吃，直接抱上资料拦了车直奔客户公司。等对方秘书去通报之后，苏晨就坐在会客室里，一边喝着秘书奉上的廉价茶水，一边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策划书。
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对方迟迟没有出现。就算耐心再好的人都会坐不住了，苏晨心里忐忑，她又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等了一个小时，负责签约的经理才姗姗迟来，然后很抱歉地告诉苏晨，他们打算终止这个项目。至于苏晨那边，会按照合约付给她们违约金。苏晨很想把手上的资料扔到对方脸上，他们是真不明白这是十几个人昼夜不眠，花了多少心血才做出来的东西。区区一笔违约金，连他们十分之一的付出都抵不上。但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来讲，他们的选择也无可厚非。
苏晨使劲握了握拳，终究是压制住怒火，礼貌地向对方告辞。刚走出公司的写字间，苏晨就泄愤似地把手里的文件撕个粉碎，然后用力扔到对方挂在墙上的LOGO上面。正在做扔这个动作，身后的电梯“叮”地响了，苏晨尴尬地回头，手上的动作已经来不及收住，只能在漫天飘散的“雪花”中和对方面面相觑。
从电梯里出来的是个看上去颇为斯文但散发着非善类气息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右耳上还有一颗黑曜石耳钉。男人看了看还在空中飞舞的碎纸片，一脸玩味地打量着苏晨：“小姐莫不是被炒了鱿鱼，心里委屈不堪便在公司门口上演一钞六月飞雪’？”
苏晨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他，直接将他当做空气略过，然后迅速钻进了电梯。此时她本就心情不好，根本没心思应付这种好奇心旺盛的路人甲。
苏晨进了电梯以后，那个男人蹲下身，拾起几片碎纸，在看到纸上印着的亚辰咨询的小LOGO后，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然后走进了写字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