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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痛定思痛

凡青见到苏各时,她正虚弱地搂着小白的脖子,她右手的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小白一身的热汗,它飞奔地有些急促,汗气蒸腾中,淡淡的墨梅香和凡青身上极为相似。

凡青心疼地将她轻柔的身子接过抱在怀中,四下里一众随从和侍女紧紧地跟随着,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感叹:少主怀中抱着是哪家姑娘,怎生得这般貌美,似仙更胜仙气的感觉!

“主人~”小白来到金沙鸣王宫的后殿,缥缈间幻化成人形。凡青也同一时间摒退了所有人,一个人扶额坐在苏各床前,愁绪纷飞、心神不宁!

“你这段时间实在委屈,如今各儿已经归来,师父也回了梅园。你切先回梅园等我们,带我处理完金沙鸣近日的琐事,再带各儿回梅园!”凡青幽幽地开口,稚嫩的少年不知如何去接话!

“主人,青墨在救各姑娘时,被守门的阵法所伤,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却一时半会儿只能打回原形。此去梅园带着他,怕是多有不便,我想……我想先将他放在金沙鸣,他日变回人身,也好能护着各姑娘一阵儿……”小白看似忸怩地讲完这一遭,白净的笑脸微微泛红,他小心翼翼地将掌心卧着的小青蛇双手递放在凡青面前的矮桌上,一脸的恳求!

庄凡青这才细细看了小白一眼,眼前的少年似乎比往日又长高了许多,那条委委屈屈躲在他掌心里的小青蛇,身形涩涩似是睡得极不安稳。

看来他的各儿和虎兄弟都很爱护这只小青蛇啊,他思绪良久,认真地点了点头。小白一看,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化作一只飞虎,往梅园方向飞奔!宰父师父在等着他呢!

夜里晚风似是又加重了几分,呼啸着摇曳着银窗中的烛光,侍女们安静地进来了两三个,关了寝殿的大窗,垂了繁华的珍珠帘卷!

庄凡青眼睛澄明,宛若流水地看着卧榻上的女孩子,她终于来到自己身边了,但却并不是那个天真烂漫、开心活泼的苏各了。这丫头在床上翻了几番,睡得不安,伴着细碎的小咳,眉头一直在紧皱着。

他的手骨节分明,白净如玉地抚上苏各的眉宇。只是这手比在往生天时,多了几处细微的刀疤!那是几场厮杀留下的,他不想告诉苏各,更不想提醒自己,如今金沙鸣的片刻安稳都只是暴风雨后的假象!

“娘亲……不要走,各儿好怕!”睡梦中的苏各,呓语了几句,忽而变作几声婉转地哭声。庄凡青慌张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不怕,我在!不怕……有我在啊……”

许是梦魇太可怕,又许是嗓子咳到干痛,又或许只是简单的渴了,苏各终是醒了。

缓缓地张开双眼,入眼帘的是豪华的屋脊,和高贵的寝殿。若不是阵阵让她安心的墨梅香,苏各怕是又以为自己死了呢!

“凡青……”苏各本能地开口,无限思念与依赖,让她唇启就哭出声来!这段时间她全是懵的状态,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自己竟然在一夕之间从有家变无家的可怜人!

虽然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自己爱慕许久的人儿,但如此大的变故,他只能在局外陪伴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亲自去面对,才有可能,让这个刚刚经历家国政变的男儿,不为自己担忧,不跟着自己一起承痛。

思罢,苏各止住了哭声,抬起脸来认真地告诉凡青:“我……有些饿了!”苏各性格本就刚毅、大方,但她也是极有自己想法的女子。短暂地理清思绪后,她要面对的事情还有许多,只得养好身子,也为了让凡青放心。更重要的是,在凡青身边,此刻虽心杯悲伤,但却也是极其安稳的不是吗?!

凡青这厢一脸紧张地怕她太过伤心,再伤了身子,却听她是要吃的,便也没多嘴劝她不必难过之类的云云。将她瘦弱的身子往自己怀里紧了紧,起身在美艳的额间一吻,便转身去找些吃食。他本可以命人去取早已备好的饭食,只是这一吻来得匆忙,他自己都有些心跳加速,不知安好!

苏各看着少年矫健而并不从容的步子,眼泪随着微笑在脸上奇怪的展现,是啊,如今他们算是未婚同居了呢?!

桌上是一只红枣炖的白鸡,和几盏清淡的小菜。凡青自小在往生天习武学艺,医术虽不如师父精益,但也明白这丫头多日没有进食,又情绪悲伤,天寒地冻的冻过,自然还是先吃些清淡营养的吃食。只是这鸡汤是小白提起,说她回家这段时日最爱吃这个。

凡青优雅地将松散的鸡肉,丝丝地撕扯成漂亮的鸡丝,轻轻地用汤匙兑着玉白色的鸡汤,端给她喝。苏各捧着碗,看着认真的少年,除了感动还有对姐姐的思念,苏然是最爱跟她煮这个汤的了!

“这是你的王宫?”苏各意识清醒,多半猜得如此堂皇的地方,必定是一国之宫!

“是,原本这里不是这般奢华的!”凡青一边解释着,另一边也没有放下手中撕鸡的工作。苏各看着认真的、干着活的男孩,很难和这所国家,这座宫殿,这么大片的土地之主联想到一起,眉眼微挑细细地看着这个面容俊朗,越发成熟的男子!

她的目光和九月的阳光一样,温暖而专注,令凡青不得不抬起头与她对视。

一年多的时间,丫头长成了大姑娘,眉眼愈发的精致好看,看得他心神颇有些荡漾。

“别看了,不认得我了?!”凡青有些尴尬地开口,又低头为她盛着鸡汤。“我不喝了,你也喝点……”苏各呢喃着,推给他。他果然拿起了汤匙,舀了一勺轻轻地在嘴边吹了两下,然后慢慢地递到她嘴边!

他认真地样子,让苏各觉得自己此刻算是掉进了幸福的漩涡里,咯咯笑了两声,无奈又开心地慢慢张开小嘴!

“离开我这些时日,可有想我做的梅花羹!”凡青宠溺地发问,苏各想了一想:“没有!”愣了片刻又道“只有在挨饿的时候,最想!”

“你经常挨饿?!”

苏各看他拧在一起的脸,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一次都没有!”看她小脸儿真诚,凡青舒了一口气!

此时一条小蛇幽幽地爬上餐桌,苏各吓了一跳:“凡青,你家里竟然养蛇!”

庄凡青:“……”

赵青墨(此刻的小蛇):“……”

小蛇:“各各,是我啊!”赵青墨虚弱极了,他是被熟悉的鸡汤熏得饥肠辘辘才醒的。软软地叫着“各各”像是在喊哥哥,弄得庄凡青一脸、两脸、三脸的不高兴!

“青墨?是你?!”苏各疑惑地看了看庄凡青,又看着蜷缩在鸡汤旁边的小青蛇,可不嘛,头上还有两只不甚明显的龙角呢!

“青墨你怎么了?”苏各心疼地把他放在掌心,轻轻地摸着他发红的尾巴!

凡青耐着性子把青墨和小白救她出府,来金沙鸣的经过,和小白去梅园的事情解释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赵青墨在汤碗里来回打滚~

苏各听完,果然又是一阵愧疚,她想摸摸赵青墨,奈何他一身油啦啦,让她抬起的手尴尬的放了又放,终于点了点他的小龙角,以表感谢。不,感激!

赵青墨在汤碗里玩了很久,汤水温度适中,像是温泉一样,他又喝又泡到了很久,直至苏各困意上头,被凡青抱着睡下。他还在跟苏各讲解着,自己如何和小白默契合作,与阵法斗智斗勇,救她出来呢!

夜已将了,东方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赵青墨优雅地转了个身子,凶巴巴地盯着两个收拾餐桌的侍女:“谁让你们偷看人家洗澡的,真是讨厌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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