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统领的的马越来越近,他的身后还远远跟着一辆马车。
王子禹拿起手中的剑对着魏统领,这个魏统领可不是好惹的角色,武将世家,年纪轻轻便做了内卫的统领。两人曾经还交过手,论功夫二人不相上下。只是这魏统领和一般的武将不同没有什么头脑不同,还是一个异常聪明之人,不好对付。
“皇上今日不是召殿下进宫么,怎么殿下还在路上英雄救美了。”
“我朝那条诏令写了不允许在路上英雄救美了。”
魏统领一听,哈哈大笑,二人年龄相仿,若不是政见不同,兴许还能成为好友。
后面的马车渐渐到魏统领身边停了下来。马车上冲下来一个宫中的嬷嬷,突然跪在了织梦的面前,“公主,请随奴婢回宫吧。”
公主?王子禹一听,原来当日救自己的织梦并没有说话,她真的是公主,若是公主,那为何又有士兵捉拿,他收起剑。先看看再说。
一旁的织梦摇摇头,并不想回去。
“公主,皇后说了,公主年幼爱玩不碍事,但天已经亮了,玩了不少时辰了,该回家了。”
织梦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子禹,想来他现在是不会帮助自己,便转身就开溜。
魏统领脚一瞪从马上下来,一拔刀就几个快步上前,刀就架子了织梦的脖子上。
跪着的老太太连忙爬起来跑了过去,用手要去推开魏统领的到,“唉哟,魏统领,可使不得,使不得,伤着公主可怎么办。”
魏统领丝毫不放松,刀依旧架在织梦的脖子上。
织梦背对着魏统领,“魏统领真是好身手,我只是出来玩玩而已,这就回宫。”她伸出双手,拇指食指捏着刀,想让他把刀放下。
“公主既然喜欢玩,那卑职就陪您再玩会。”
“来人,把公主绑了。”内卫和士兵一脸吃惊的互相看着,不敢应,也不敢不应。
“来人,把公主绑了,有什么事,我来担着,各位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内卫一听,便上前去把织梦绑了起来。
旁边的嬷嬷一听要把公主绑了,脸色瞬间大变,“魏统领,你这叫犯上,把公主放了,谁改动手。”
内卫又赶紧把绑给松了。
“绑上,绑上。”魏统领把嬷嬷拉到一边,“我这可是把公主给嬷嬷您请住了,但嬷嬷若是有意要放走公主,卑职也只能回去复命,就说嬷嬷心疼公主,让公主再去玩玩,不着急回宫。”
嬷嬷一听,便也不再阻止。
织梦就被绑着推上了马车。
魏统领也上了马,“殿下,天色不早了,您这动作不快点,怕是要触了龙颜了。”
王子禹一听,也不再说什么,加快脚程去旁边的酒楼借了一匹快马进宫去了。
前殿,有人大声宣读旨意。
公主昭媛,性格温婉,德行敦厚,器王世才华横人才卓越,二人皆以到婚配之人,朕特此赐婚。婚期定于下月初九。
王子禹和器王站在殿中,面中并无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吃惊,不喜还是喜悦。
后宫里,魏统领并不客气地将织梦请回宫中。
李嬷嬷此时正站在元后身边,二人都在织梦的寝宫等着织梦。织梦被解了身上的绳索,推进了屋里,之后门便关上了。
被绑了不少时辰,织梦的胳膊还是有点疼,她轻轻地揉着自己疼痛的地方。
李嬷嬷走到了织梦的跟前,抬起手来,直接往织梦脸上来了两巴掌。
织梦顿时觉得脸火辣辣地疼,她狠狠地瞪着打完巴掌又回到元后身边的李嬷嬷。
“梦儿刚回几天,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吗?”
元后只是端起了茶喝着,并没有直接看着织梦。
“母后,我知道规矩,只是不想这么早嫁人,母后......”
织梦直接向元后走去,想去撒娇,求情。
“跪下。”元后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织梦直接跪在地上,也没有再说话,想着元后必是有话要说。
“梦儿,你可知道,父皇和母后都舍不得你啊。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个器王和他的儿子,平时就嚣张跋扈,不把你父皇放在眼里。我们人族的规矩是继承大统先兄后子,那器王可是未来的黄帝,我和你父王都招惹不起。”
什么?织梦心中大惊,未曾想竟然是这么回事。
“父皇和母后把你常年放在药王谷,除了让你师父帮你解除噩梦之外,更是为了不让这些有狼子野心的人觊觎你这个公主,来求赐婚。我们少有去看你,也是怕他们知道了你的消息,也不让任何人可以进出谷中,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织梦跪爬到此时已经开始落泪的元后跟前,“母后,梦儿知道错了,梦儿知道错了。”
“原本,父皇和母后想给你寻一个性格好,家风好的人家,不求王公贵族,只要对你好便是。可,谁知道......”
元后拿着丝巾,慢慢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
“前些日子,你回来的消息一传出去,器王便带着他的儿子来找你父皇,让你父皇赐婚,还说,等他继位当了皇帝,他的儿子,儿媳必也是风光无限。你父皇当时便拒绝了他,不曾想,今日他们父子二人直接在殿上逼迫你父皇,说若是不统一,他日器王继承皇位,不论你是否婚假,让他儿子都娶你做小妾。”
“什么?小妾。我堂堂一个公主,要嫁到他们什么器王府做小妾?”
旁边的李嬷嬷也开始掉下眼泪来。
此时织梦心中满是愤怒之意,并没有想到自己有多可怜。
她突然站起身来,要往外走。“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如此不要脸。”
“梦儿,你站住。”元后站了起来,“你父皇如今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太好,经不起折腾,你再这么一闹,不知道器王父子还能干出点什么事情,若是你父皇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一家更是不知道怎么活了。”
织梦停下了脚步,母后说的有道理,这器王父子如此蛮横无理,自己前去,也顶多讨个口头的厉害,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可能害了自己。
她用力握着自己的拳头,牙齿咬紧了。
“母后,前殿可以最新的消息。”
“你父皇今日最终妥协了,婚期已经定了,下个月的初九。你父皇下了朝,便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什么?那我现在立刻去看看父皇。”
“梦儿,你别去了。父皇见了你更是舍不得,心中难免自责,未能保你周全。”
“梦儿知道了。”此时,织梦站在那里,眼睛才开始红润起来,眼泪不住地往下滴起来。她未曾想到,自己多年来心中对父母有所怨怼,觉得他们对自己不够好,才把自己扔在谷中,回到宫中也是对自己多有限制,不曾想,这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她顿时后悔万分,如今父皇为了自己的事情,已经气得病了,自己还不能前去探望。
元后带着李嬷嬷回自己寝宫。
“皇后,若是公主不信您的一番言辞,那她会不会再走....”
“放心吧,她这一哭,这事情变成了。”元后胸有成竹的说道,“把她那边所有的人都换成你手底下的,看紧他们,让他们嘴上别多事。”
“奴婢明白了。”
“可否要对公主禁足。”
“禁足?禁足了今天的戏可不就白演了吗?她宫中并无熟悉,交心之人。除了峰儿家的那位,”元后顿了一下,“你去把峰儿给我叫来。”
织梦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她突然非常地想念师父,想念在谷中自由的日子。那里没有算计,虽然日子清冷,但也快乐如意。
这可恶的器王父子,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不是想要娶自己吗?那我就嫁进去,让你家鸡犬不宁。哼。织梦心里盘算着如何折腾器王的儿子。
器王父子此时正在屋中商量对策。
“父亲,这昭媛公主又是谁,儿子从未听过。”
“就是你之前问我的那个叫什么织的那个。”
“织梦?”
“对,就是她,昭媛是封号,她本名就是轩辕织梦。”
怎么会是他,王子禹突然想到今早织梦被抓回宫中的事情,想来这丫头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想要跑了。宫中的人敢直接把她绑了,想来在元帝元后心中的位置也并不太高。
“此事,父亲觉得当如何处理。”
“除了迎娶,别无他法。”
王子禹自是已经盘算过,并无其他法子,便向器王求求办法,未曾想父亲也无法。
“你没有订婚,也无妾室,平日里也不流连烟花之地,父王也找不出什么理由,让黄帝不赐婚。”
王子禹很是失望,他并不想过早成婚,一是自己总想成就事业,二是这婚是元帝所赐,他便更是厌恶。
“父王提醒你,婚可以结,但这人,你可别碰,任他多风情万种,楚楚动人,父王现在也没看懂他们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元帝也没必要再十几年前捏造一个公主来成就今天的事情,想来也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宫人生的,不然不会十几年都不在宫中养大。这公主品行,咱们一概不可知。若是他日你有中意之人,父王允许你养个妾室,这个公主,咱们好生端着,奉着,不出错便是了。”
“父王只要不催促儿子早生子嗣便可。”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哈哈。”
“儿子自然知道这其中利害,但若是不同房,公主回宫中一说,那不是给了对方一个借口。”
“父王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无妨,可说敬重公主,侍奉公主之心大于夫妇之情,先拖一阵再说,父王自有法子救你,只是时机还未到。”
王子禹看着器王,想来父王是已经在想对策,只是现在还不够成熟。他便不多说什么。
“吩咐下人开始准备,这迎娶也得风光万分,马虎不得。禹儿也自己去做几身好衣裳。”
“禹儿心中明白,自会把一切处理妥当。”
皇子妃菀娘抱了一盒珠宝,几匹绸缎来看织梦。这些都不是自己的,刚刚皇子峰回府,便拿了这些东西过来,吩咐他送给织梦,并且说了自己父亲最近正在战场上,宫中不论发生何事,自己的嘴可要看紧了。菀娘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皇子峰一走,她便梳洗打扮后往织梦寝宫来了。
走进门口,她便看出来满院子的人都换成了李嬷嬷的人。看来这事可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她推开房门,织梦此时还坐在床上。
织梦听见看门声,一看是菀娘,便光着脚从床上跑了下来,拉住菀娘坐下。
“嫂嫂,你来了,太好了。这宫里除了你,我都没有人可以好好说话了。”
菀娘看了看周围,“瞎说,你父皇母后哥哥如此疼你,怎么就不能陪你好好说话,朝中宫里事务繁忙,他们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而已。”
李嬷嬷站在门外,听着这一切。
“来人,给公主梳洗打扮一番。”李嬷嬷叫了一个宫女进去。
“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菀娘向站在门外抱着首饰盒和锦缎的宫女招招手。
她拿着首饰盒,放在梳妆台上,小宫女正在给织梦梳着头。
菀娘拿出一支桃花簪子,“妹妹看看这支簪子,做得跟真的一般,妹妹如此年轻漂亮,这支簪子真是极配。”
“我就是一朵花瓣凋零的桃花罢了。”
“妹妹,可别瞎说。”菀娘取了另外的簪子在织梦头上比划起来。
“那器王父子太可恶了,竟然胁迫父王赐婚。”
菀娘比划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妹妹何处此言。”
织梦把上午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菀娘,菀娘一听,便也气愤地说,“我常在深宫,这种无耻之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那妹妹如何打算。”她递了几个镯子给织梦,织梦接过来看了看。
“我能怎么打算,还不是只有嫁过去。万一他们对父王再做出点什么事情,那可如何办。父王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
菀娘的内心自然是一切都明白,器王父子可是出了名的仁慈厚道,器王更是与自己父亲交好。那禹王子也是皇城中有名的翩翩公子,从未有过不洁之事,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的事情,加上皇子峰刚刚的那一出,她一切都明白了,但什么都不能说。
“嗯,妹妹思量周到。既然这父子二人心肠如此歹毒,那你过门之后,必然要小心行事才好。”
“嫂嫂放心吧。我自会小心的。”
李嬷嬷在屋外听着一切,甚是满意。
小宫女给织梦梳好了发髻,织梦换上了元后刚刚派人送来的湖蓝色套裙。
“妹妹,这身装扮,真是明艳动人啊。这小宫女的手还真是巧。”
织梦站在镜子面前,转了几个圈,果然还真是不错。
“既然逃不掉,那就好好的该怎么的,怎么的。”
“李嬷嬷”,织梦将李嬷嬷叫了进来。
“上次你给我找的宫外的裁缝和首饰匠你这几日再安排他们进宫,嫂嫂送来的锦缎我不独享,我和嫂嫂一人做一身新衣裳吧。再做点首饰,我可不能掉了公主的身份。”
“这,”李嬷嬷有点为难。
“放心吧,母后今日已经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跟我讲清楚了,我不会到处跑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李嬷嬷出了寝宫,直接去了元后宫里。
元后听了二人的对话,“没想到这峰儿的媳妇还是有几分机灵的,想着是武将人家的姑娘,憨厚粗鄙,却是心如针细呢。你按照公主的意思办吧,只要你们口风够严,她不出这宫门,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李嬷嬷听了元后的吩咐,便派人出宫去了。
织梦的表现看起来她接受了这一切,但到了晚上,周围都暗了起来,连鸟叫声都没有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还是异常难受。
皇子府,另一个孤零零的人也坐着空荡荡的屋子里,白天的事情让她觉得这深宫后院比自己想得更可怕。她嫁入皇室一来,因为貌不出众,也是当年元帝为了拉拢自己的父亲才成就的姻缘,所以一直不得宠,她也不争,不夺,向来也没人找她的事,可白天这一出戏已经不是简单的精彩,她突然担心起自己的父亲,也许,自己只是一个制衡自己父亲的棋子,尤其父亲与器王历来有交往。她不敢往深了想,一是她现在觉得想不出来,他们还有什么伎俩,二是她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形式。只是可怜了织梦,就这样被自己的父母兄长合伙骗了,若是哪天得知真相,不知心中得多难过啊。
“陛下,梦儿这我们要再防备一番才可。”
“嗯,你且去办,她自幼学医,你心中要有数。”
“臣妾明白了。”
第二天,元后便送来了各种美容养颜的美食,尤其那碗荷花羹,她觉得太美味,嚷着每日都要吃点。
皇子妃也依旧每日来看看这个妹妹,她自是知道一切,但什么都不能说。
“嫂嫂,我看哥哥对您也是疼爱万分,能说说您们当初的事情吗?”织梦拉着菀娘好奇地问道。
疼爱万分?这其中的苦楚外人真是看不出半点?还是这姑娘不谙世事,所以不清楚。
“我与你皇兄平平淡淡,并无什么故事可讲。”
“呵”,织梦不太信,“果真如此。”
菀娘点点头,信不信又何妨呢。
“那你们何时生个小娃娃呢”。
生娃娃?这个事情对菀娘来说,太远了,她曾经倒是想过,现在觉得没有挺好,如此孤零零的日子,再添一个孩子,也是苦了孩子。
“你皇兄太忙了,等他稍微空了,我们再准备准备。”
“这种事情,还准备什么啊。”
菀娘一下子就脸红了,“你这未出嫁的姑娘,什么生娃娃不生娃娃的,害不害臊啊,谁告诉的这些的啊。”
织梦只是咯咯的笑着,“李嬷嬷说的呗。”
“奴婢给公主说笑逗了乐罢了。”李嬷嬷从织梦这次被抓回来之后,除了去元后身边,把织梦可是跟得紧。哪怕自己有丝毫的其他话语,都没有机会。
“李嬷嬷,你去帮我找把短刀吧。”
“短刀?公主这是要做何事?”
“也没什么,防身之用。器王父子如此阴毒,万一对我不利,我当如何?”
“奴婢这就下去给公主找找。”
“短刀,她又打什么鬼主意。你且回复她正在找即可。我明日去看看她,消了她这个念头。”
“梦儿,你这嫁入器王府后行事可要万万担心,不可伤了你夫君,公公,定要孝顺,否则,他们哪日抓住点把柄找你父皇,事情就麻烦了。你也别千万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父皇母后心中自是疼爱你的,伤在你身,疼的可都是我们的心呢。”元后用丝巾擦了擦眼角。
一旁的菀娘不敢吭声。只是安静地坐着。
“织儿明白了,李嬷嬷,短刀不用备了,反正你也还没找到合适的。”
短刀?菀娘心中惊了一下,想必织梦想有把防身之器,不过元后一番烟雨后,织梦就上了当,作罢了。
“几日后便到大婚之日,你好好呆在宫中玩玩,母后让他们不敢管你,出了宫,可不能这么随意了。”
明日便是大婚,器王府和宫里还在忙碌地布置着一切。夜里,织梦正准备睡下。
“公主,皇子妃娘娘派人送来一首饰盒,说是送给公主大婚之礼。”
“嫂嫂客气了。”织梦打赏了来送东西的宫女,抱着首饰盒便进屋了。
“怎么样?”菀娘焦急的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
“公主正要就寝,奴婢去的刚是时候,李嬷嬷不在门口,公主自己拿来盒子进屋。”
“那就好,”菀娘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