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从小就敏感的许安茹在这些日子下来逐渐感到了不适,她找了个日子把方未然约了出来,想好好解决这一切。
“我想...我们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她手里拽着自己的衣角,似乎为了这句话做了好久的功课,也花了好大的勇气。起初是她先喜欢上方未然,如今又是她先开口分手。日子已临近高考,许安茹已经为了学习焦头烂额,正是时候处理。
“你说什么?”他又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问了一遍。
“你不觉得你最近情绪不太正常吗...我只要一和男生说话,你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火......许安茹反有些心虚低下了头,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再委婉一些。
“你是想抛弃我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安茹还没说完话,方未然直接紧紧抱住了她。扑面而来的薄荷清香充满了她的鼻腔,只是他拥抱的力度有些过猛,简直像要把她融入方未然一般,差点被闷得喘不上气。推搡了几下之后,才勉强呼吸到新鲜空气。
“你是想谋杀?”她直接没好气的说出这句话。
“你别离开我。”
方未然深深埋着头,从喉咙里憋出这句话。然后抬起来头,双眼略微猩红,头发也被揉得乱糟糟的,让许安茹看得一怔,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方未然这样。
“别离开我......”他好像哭了,声音也颤抖了不少。许安茹神使鬼差的抱住了他,像抱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右手轻轻抚了他的背。
“......好。”
她还是被打败了。
......
查询高考成绩当天。
许安茹在家门口等了他很久,从晴空万里等到狂风骤雨,一直未走,后来就索性蹲在了门口,悲伤的抱住了自己,任凭大雨侵蚀着。
这天清晨她满怀希望的上网查录取通知,随后心如死灰,上面赫然写着和方未然同所学院。
她迷茫,她绝望。
栅栏处出现了一把很大的黑色雨伞,正慢慢向她靠近,她能感觉到头顶被什么遮挡了,虽没抬头,只是愣愣看着那双发亮的黑皮鞋和被整理得笔直的西装裤腿。
就知道是他。
“你凭什么改我的志愿?”那天是她自己将表格亲手交给了老师,却不知方未然使了什么手段,直接被作废了,又重新拟了一份,上面就填了一个学校,是因为方未然相信她的实力。
他没说一句话,而是扔下了伞,直接打横抱起了许安茹。然后又腾出一只手熟练的把藏在地毯下的钥匙开了门,径直走向卫生间,才把她小心的放进了浴缸,还不忘贴心的开了暖气,怕她着凉。
可是她的心已经凉透了。
方未然将挂着的浴巾取了下来,温柔的擦拭着她的头发,许安茹制止了他的动作,眼神中满是愤怒。
“那你自己来,我去给你拿衣服。”说完又习惯的揉了揉她的头。
许安茹崩溃的抱着自己痛哭,这种被扼住的感觉简直让她窒息。湿透了的衣服和头发紧紧贴在身上,她烦躁的走出浴缸褪下了衣物,然后裹上浴巾。
“我会觉得你在诱惑我。”
卫生间的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方未然正拿着她的衣服。轻声走到了她背后,将手里的外套披了上去。
空气里弥漫的味道令她发闷,刚想逃离这里,却直接被他拦住了去路,而许安茹小小的身板根本抗衡不了他的力量。
“别动,给你吹头发。”
虽是极温柔的话,却刺耳无比。
方未然的动作很是细心,为她吹干了每一缕发丝。
而许安茹就这么傻傻望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自己原本娇嫩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神早已黯淡无光。背后的方未然仍是那幅样子,就像初见他的那个时候,一点儿也没有变化,还是那么熠熠生辉。
“你知道什么叫做同床异梦吗?你放过我吧,我累了。”她开口,略显无力。
方未然手里的动作迟钝了一下,随后又立刻恢复了正常,将头靠在她肩头。
“那我们也好歹在同一张床上。”
她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攥紧了浴巾:“我的心在不在都根本无关紧要吧。”
“我已经放过一个人了,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又轻笑一声,“何况你乱写志愿这件事我还没和你算账。”
“变态。”她大声的赤骂,方未然脸上却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讲她抱回了床上。
他做了件让许安茹能够记恨一辈子的事情,在这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她的童真和青春也随之变成了殷红的颜色,出现在洁白的床单上。
许安茹的眼前又将这些不堪回顾了一次,她仿佛在此沉沦了很久很久,直到睁开眼睛看见的人,还是方未然。
他那副正人君子简直与那些恶魔行径完全不符。
她也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还是梦到和方未然的种种,一切都那么真实的痛心,宛如昨日。
而他开口说的一句话让许安茹久久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