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两人极有默契的把对方当成了空气,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沈决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几天时间已经能正常行走了。而静安却没有这般如意,她时常拎着一壶酒坐在屋檐上赏月,时而看看脚下的小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一掷千金或饿死街头,或郁郁寡欢或肆意自在,无论如何,各有所属,各有所依。可是自己呢?所归何处?所属为谁?静安每天都在努力地思索,可是仍然一无所获,就连自己的名字也都是假的。又该去哪里找寻自己的记忆呢?
月亮无情,不问世间疾苦,只顾自己阴晴圆缺。
“来,敬你今天为我而圆”静安坐在屋檐上冲着月亮举起酒壶,嘴角高高扬起,笑的肆意,一副十足的醉汉模样,可是那双眼眸却是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静安起身步伐丝毫不乱,突然,脑袋蓦地一沉,竟向前载下去。
奇怪,今天的酒后劲居然这么大。
“砰!”一股血腥气上涌,自口中喷出,五脏六腑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痛感漫布四肢,静安将自己紧紧的缩成一团。
“有人摔下来了!有人摔……”
眼目四合,天地归于黑暗,记忆的最后是店小二大叫着跑远的背影。
沈决在房间里看着书,听见外面喧闹,起身走到窗口,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静安。
怎么回事,她的武功不至于会摔成这样吧。
沈决满心怀疑,不慌不忙的从窗户跳了下来,轻巧落地。还未走近静安,就看到她身旁吐出的血颜色有种不正常的深。
沈决眉间一皱。
按理说毒发不应这么早呀。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蹲下来,四指搭在静安的手腕上。果真,脉搏极其紊乱。不知为何,沈决总有种不好的感觉,眉头皱的更深了。
沈决一把抱起静安,就像楼上房间走去。
沈决将静安放到床上,掏出一个小药瓶,从中倒出一颗小药丸塞进了静安嘴里。不及片刻功夫,昏迷中的静安眉头皱成一团,似是痛苦更甚,硬生生被逼的睁开眼睛,一口血吐了出来。然后想卸掉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床上。
“怎么?”静安压着五脏六腑的疼,稳着声音,“想直接毒死我?”
沈决听出了语气中的嘲弄,可是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
“章华,快去找大夫来。”
“是,公子”身旁侯着的章华转身飞快的离开。若此时静安完好没有昏迷,定要叹上一句“好轻功”。
可是现在地上那滩呈黑色的血让这个房间里所有人都无暇顾及。
沈决封住静安的心脉,试图用自己内力将毒逼出体外。无奈,效果甚微,静安体内的毒就好似自己从没见过一样,奇怪而又霸道。沈决只得改变办法,输真气为静安护住心脉。
自从遇见这个女人,越来越多的事情失去掌控。
章华拉着大夫施展轻功,等到达客栈,差点拆了大夫的一把老骨头。大夫惊魂未定,就被推到了静安床边,手指搭上纤细的手腕,大夫的眉头越皱越深,思索片刻,才缓缓开口,“姑娘体内似是有三种毒同时发作”
“三种毒?”沈决不可思议的看看大夫,看看昏迷中仍在努力忍疼的静安。
“公子,你刚给她有没有吃过什么药?”
“我给她下过毒”沈决有些心虚的望了下床上,“刚给她服了解药”
大夫心中清楚,自家绝密的毒药和解药都是不能外传的,尤其还是面对一个大夫。故不再多问,只道“这解药是否以毒攻毒?”
“没错”
大夫起身坐到桌子旁边,迅速写好了一张方子,递给沈决
“老夫学艺不精,解不了姑娘体内的毒,只能暂时压制毒性。”大夫从药箱拿出包好的草药,“这张房子能够压制百毒,按时服用,能保这姑娘七天寿命。”
大夫说着悲悯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静安。
大夫知道沈决心中好奇,便自顾自的解释起来,“这姑娘原本体内就有种极为霸道的毒”说着叹了口气,“又遇上你那也是不简单的毒,相互作用,成了两种与原本都不一样的毒,还催的提前毒发。你这解药本身也是毒,更是麻烦”
大夫背上药箱起身,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神色痛苦的静安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章华送着大夫回了医馆,只是相较来时,步履缓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