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座高山下,少年脱去身上的衣物,赤身裸体的向山顶上爬去。
没有任何的想法,使劲的握着山上一切能用上的物体,向上攀爬着。
纵使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少年依然在爬。要知道,这可是几乎垂直的山道。
少年眼里冷漠。
眉骨处被划破,鲜血划过眼角,落到山下。此时此刻,少年浑身冰冷,他所经过过的地方,挂满了鲜血。
没有停止,他一直在爬。
不能说是身手过人还是毅力十足。自虐般的举动最终让他到达了终点。
站在山顶上,少年看着近在眼前的小木屋。
简陋,破败。
眼里的泪,终是混着鲜血流出。
啪!
跪在地上,少年低声嘶吼着。
“原谅我的不孝,我的不忠,我的不义,我的不仁。”
...
“听说了么,这个小子居然卖了咱城的秘语宝典,就为了得到钱去搞花楼。最近还仗着武功高,把路上的一位行商给揍了。”
“这人怎么疯疯癫癫的。有病一样”
“是啊,是啊”
“我都莫名其妙,他这么做是图个啥”
“据说这些是为了花楼最大的花魁,虞欧桦。”
“别瞎说,人家和京国公恩爱有佳。过些时日,我们都可能去喝他们的喜酒了。等赎了身子,人家就会进京了,咱可比不了。”
“呸,那贱人,好事都让她给占了”
少年此时并没有听周围人的议论,他内心痛楚
“娘,孩儿不孝,救不了你。没人甘愿为我而死啊。你该如何解脱啊。对不起,娘,孩儿不孝。”
商家班,大门处
“刘文彰,你还有脸回来?你个臭小子疯疯癫癫的,你赶紧给我把书典要回来。不然,哼,拿命谢罪吧。”
商家班班主谩骂着少年,周围人看着热闹。
“我以后写出来总可以了吧”
“笑话,人写的和灵像写的是一个东西么。再说你配么?滚滚滚,快去把书要回来。”
“师傅...”少年有心多说,但又无奈停住了辩解,谁又能想到他身上秘密到底有多大。
...
“欧呦?又去自虐了啊,这回好的比上回快了啊,啥感觉?”一身道士打扮的高瘦老头,举着一个酒壶,调侃着少年。
“我宁愿不要这么样。不想引魂上身了,我不想遭人唾弃了,太痛苦了。”少年怀抱着身子,窝在墙角久久不愿起来。
“哎,也是苦了你了。诶!鱼婶,上回给你算的那卦你还满意吗。”
“欧呦,多谢黄道长,托您的福,小鬼好久没来叨扰了。我家的狗啊,也终于是能宁静的睡觉了,真是太谢谢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我先走了啊”
“诶,好嘞。慢走啊”
“那小鬼一股子腥味,准没好事。”少年嘀咕着。
黄道长眼睛一瞪,“少说话,多做事。知道不”
“我不道,我不道”少年耍起无赖。
“嘿,你个小兔崽子”黄道长气的指着少年无话可说。
“赶紧把书还给我,我好回去交差”少年伸出一只手,瞪着黄道长。
“怎么?不想圆你体内小鬼们的心愿了?”
“他们要是再敢瞎出来捣乱,我就自杀谁也别活!”少年眼里闪过一丝狠色。
“嘿,那由不得你”黄道长嘿嘿一笑,从油腻的口袋里掏出一本造型华丽的书。
“看看它”
“。。。”
“你是哪位”
黄道长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少年。这次上身的魂,不像以前的那样疯癫,贪淫。
“我是谁不重要。你,把这本书还给我。”少年面色冷峻,眼里好似隐着晶芒。
“你你你,莫非你是书主”
“别废话,这是我的东西。”
“你个臭小子,敢框我?”
“诶诶诶,别打,疼。。。你给我住手!”
“。。。”
“。。。”
“嘿,涨能耐了啊?打你怎么着,打你怎么着?”
“别打,别打。”
片刻,黄道长回过神来,细细考虑了一下。“又有新小鬼被招来了,地位很高?”
刘文彰闭眼寻思片刻“比之前那些的小鬼执念更加深重,我好像满足不了他,怎么办。臭道士都赖你!”少年抻着脖子,急得冒汗,显然是吓得不轻。
“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讲。我跟你说。没有我,你能养活你体内那个贪吃鬼一样的娘?这不是送上门的大好事么,真是”
“可要满足他的遗愿实在是太艰难了。”
“没事,万事开头难,也许完成了第一个,剩下的就水道渠成了也说不定。”黄道士笑着道
“好吧,等我养活完我娘,你就必须把书还给我了。”
“我这人虽做事圆滑,但是我算的卦我是必须要遵守的。你要不是上了爱赌博的老鬼,能把书卖给我?我们有缘啊,要不加入我们?”
“别,嘴皮子的活,我可不灵光。再说我这赌徒鬼怎么会看上你?穷酸丑道士,呸,一个子没有,还扣扣搜搜。”
“嘿,你个臭小子,我抽你啊”
“略略略,打不着打不着,我走喽。”
黄道士脸色复杂的看着跑远的少年暗道
“大凶之兆啊,都看到了我怎么忍心让你承受这样的苦头。
哎,先去酒馆,今天黄花酿又开一罐,我可要讨一点。不行不行,忍不住了”
...
“师傅,求你饶过我吧,让我进去吧,我还有几样东西需要拿。师傅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刘文彰再次跪在商家班。又经过这里,他想起了母亲的遗物。
“第一次见到你时才多大,你可是我们商家班的第一修炼天才。”
师傅手里拿着包子慢悠悠的出来,扔出一个包裹到刘文彰面前。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赶快找到那个买密语宝典的人。秘语宝典的封锁期已然过半,你赶紧找到,我也好差人帮你。”
看到包裹,刘文彰赶忙把它抱在怀里,这是娘生前给他的最后的遗物,还有他五岁时的礼物。
“要回来后...你就另寻他家吧。”师傅看着少年,无奈摇摇头,谁会故意折磨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实在是这件事事关全城人的命啊。
“师傅”刘文彰痛苦的跪拜在自己师傅面前,“徒弟不孝,未能尽自己全力去练功。但师父待弟子如亲人,徒儿也想老来孝顺你。”
师傅怒气上涌,把包子扔在刘文彰头上“滚!你个不孝徒弟!找不到书,跟谁在这卖可怜!这可是关乎全城人的性命,我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让你去看守,滚!我商家班没有你这个徒弟!”
“师傅!你听徒儿说啊,师傅。你开门啊,师傅,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刘文彰突然头痛欲裂,脸磕在地上,身子僵硬无比,手指不自然的张开。
躲在一旁看戏的黄道长看到这一幕,赶忙放下酒葫芦。
穿过人群,抱起刘文彰,顺便拿上旁边的行李。
看了眼地上剩了一半的包子,黄道长咽了口口水,嗯,不能浪费。
...
“虞美人!”
京华庭猛地起身,眼里流出了泪水。
“我对不起你,苦了你这位弱女子了。”京华庭痛苦的抓着头发。
“你就是这回的小鬼吧,姓谁名谁,家自何方,何许人也?!”黄道长习以为常的看着身旁突然起身的刘文彰道。
“这里是密安城吧”
“是的”黄道士嘴上说着,内心暗想,诶呦本地鬼啊,好解决。
“我是京华庭。”
“京华庭?京国公!商王朝最年轻的国公?”黄道长听了一惊,忙的起身对着京华庭深深一拜
“庶民无礼,在下姓黄,名道天。”
“嗯,好名字”京华庭下意识的去摸怀里的钱袋,想赏几分钱,才发现摸了个空。
“哎”京华庭微微叹息一声。“我现在在谁的身体里?”
“回国公,你在商家班的小弟子刘文彰的身体里。”
“刘文彰,啧,有点印象。偶,老商跟我吹捧的修炼第一天才,后来疯疯癫癫卖了谜语宝典的那个?”
“正是。那个,恕在下无礼,斗胆问一下。大人是。。。怎么死的”
“哼!”京国公眼露杀意。
...
“原来如此”黄道长恍然,随后看着京国公道“禀大人,你所处的这个小子身份特殊,才导致他疯疯癫癫。”
“什么,快说”
黄道长一窒,这位京国公一如既往的耿直啊,死了都不曾改变。黄道长贴在京国公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这是真的?”京国公听了一惊。
“确有此事”黄道长严肃点头。
“有意思”
“诶。”
“我死了这件事,现在只有那个宗派的人知道。我的遗愿是让我的魂见她一面。然后要用我的剑,给我砍了这个宗派在此城驻扎的分部!”京国公沉着脸。
“做完这些我心甘情愿被吞,人已死,也不强求苟活。死后为虞美人所在密安城供上一份力,也是极好的。”
“您说的真是极好。”黄道长恭敬开口。
...
“好了我还回这小子的身体,毕竟这不属于我。”
“京国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