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的颤抖,连城颜靠在门上,死死的咬着下唇,眼神紧盯着走过来的萧拓然。
“让开!”他冷冷的开口。
“帮我!求你了!”连城颜再次请求他,可是萧拓然却没答应,只是将她拽开丢在一旁。
连城颜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开门,明眸一点点的被绝望吞噬……
萧拓然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门口叫嚣的夏洛斯的身上。
“把那个该死的婊子交出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她是连城家送给他的,你也敢动。我应该佩服你的勇气可嘉吗!”萧拓然漠漠的开口。
“不需要你管!现在你只要给我滚开!”夏洛斯愤怒的嘶吼起来。
萧拓然一把抓住连城颜往夏洛斯身上撞,撞的夏洛斯连退两步,也撞的连城颜头晕眼花。
“你们想怎么弄我不管,请不要吵到我!”萧拓然话一出口,连城颜整张脸色陡然惨白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夏洛斯抓着她的胳膊就要往隔壁的房间拖时,萧拓然用法语说了几句话,只见夏洛斯脸色铁青,甩开连城颜大骂几句后下楼。
连城颜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靠在墙上缓慢的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卷曲的双膝,眼泪在眼眶倔强,迟迟不肯落下来。
突然被送到这个地方,突然要与一群陌生的男人相处,她本来就是在强撑着不害怕,今天经历夏洛斯这一幕,她心底坚强的防线突然被瓦解,感觉到害怕与恐惧,身子像是大雨中的小动物,不断的哆嗦。
萧拓然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要回房间。连城颜猛的跳起来,粉拳不断的砸在他的胸膛,用中文歇斯底里的吼道:“你竟然把我丢给他!你这个色魔,坏蛋!你还是不是中国人!有没有一点同胞爱!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把我推向火坑!该死的……”
萧拓然没有还手,她的粉拳实在是像棉花拳,打在胸膛上不痛不痒的。等到连城颜发泄完了,他一言不发的转身要进房间。
刚走了两步,感觉被什么扯住,回头便看见连城颜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用力的手尖都泛白。
虽然不知道他最后和夏洛斯说什么,但连城颜知道,如果不是他说了什么,夏洛斯不会放过自己。眼眶泛红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对不起,谢谢你!”
萧拓然有些失神,暖色的灯光下她的粉颊因为生气染着绯红,卷翘的睫毛放的很低,眼底的光清澈明净,手指紧攥着衣角,好似一下子将他的回忆扯到很多年前,那个孩子就是这样拽着自己的衣角。
连城颜抬起头,眼神看向他一瞬间像什么扰乱了他平静已久的心。
连城颜被他带进房间,坐在沙发上,旁边是对着她吐蛇信子的青蛇,萧拓然就坐在她对面。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
她小心的捧在掌心里,小声的说谢谢,喝完了一杯水感觉好很多。
“晚上我可不可以留在你房间?”她害怕夏洛斯半夜会来找自己麻烦。
萧拓然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萧亦颜立刻回房间拿来睡衣,连洗澡都要在他的浴室。
萧拓然冷峭的眉一直皱的很紧,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和蛇,眼底若有所思。
就连萧萧都没睡过自己的床,此刻为什么会让这个女人睡在上面?还有,悦冉怎么会愿意肯跟这个女人同睡?还缠在她的手臂上,她一点也不害怕,仿佛早就习惯了。
这些疑问盘踞在萧拓然的心上,夜已深,他依旧睡不着。
端着酒杯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阑珊灯火,想到那个孩子,心底一阵阵的剧痛。时间并没有冲淡萧亦颜的死给他带来的伤痛,反而这样的痛一直潜伏在身体的深处,每当夜深人静时就出来啃咬他的骨头。
那是与他相依为命十年的孩子,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或许是自己在这个连城颜身上看到太多萧亦颜的影子,所以一而再的失控,出手帮了她!
只是在这充满死亡与血腥的琼斯家族,自己又能帮她几次?
转身,冷冽的视线落在沉睡香甜的容颜上。
翌日一早,连城颜就被萧拓然叫醒,冷漠的吩咐她收拾东西。
“去哪里?”连城颜揉着眼睛,慵懒的问。
“江城。”
早餐都没有吃,连城颜和萧拓然坐在即将飞往江城的飞机上。她拿着杂志偷偷的看着身旁坐着的萧拓然,忍不住的问,“我们这是要出差吗?你之前不是要我留在华盛顿吗?”
萧拓然的飞机票是三天前连城颜帮他订的,当时他是说一个人就可以,可现在怎么突然多一张机票带上自己。
萧拓然放下咖啡,斜睨她一眼,反问:“维克拉还需要三天才从巴黎回来,你想留在华盛顿陪夏洛斯,现在下飞机还来得及。”
连城颜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摇头,拉起毯子盖到嘴巴,嘟囔:“我困了,睡觉。”
飞机降落在江城机场,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连城颜一觉睡醒看着窗外的风景,忍不住的感叹,“这就是江城,好漂亮啊!”
萧拓然面色沉静,当没听见径自走出机场的通道,外面早有‘司机’在等候。
陆洲视线从萧拓然身上转移到连城颜,眉梢一挑。电话里听莫傅卿说他收了个女人,竟然是真的。
“这位是……”
“秘书。”
连城颜抿唇一笑,“连城颜,你也可以叫我颜颜。”
“颜颜……”陆洲有几分失神,余光扫过萧拓然冷漠的神色,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陆洲,这家伙的兄弟。”
“你们还走不走!”萧拓然斜睨他们一眼,已经坐进车子里。
连城颜连忙钻进车内坐在他的身边。陆洲上车,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你是回家,连....颜颜是送去酒店吗?”
萧拓然视线落向外面,只是轻声嗯了下。
连城颜坐在车子里没说话,心里有些好奇,萧拓然在江城还有家?难道他结婚了?
陆洲先是把她送到酒店,再送萧拓然回去。
连城颜本想问送自己上楼的陆洲,但老板的私事,员工不太好开口,便将话咽回腹中。
陆洲送萧拓然回去,本也想说些话,可迎上他冷冽的视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半年前接到维克拉的命令,必须返回华盛顿,接受一家子公司。离开这半年,房子一点变化都没有,一尘不染,冷清在静默的流淌。
脱下外套随意的搭在沙发上,步伐走向萧亦颜的房间,坐在床边,手指抚摸着她的枕头与被褥。阳光早已冲淡了她的气息,奇怪的是他感觉到萧萧还在这里,从没离开过。
靠着床边,点燃一根烟,黑暗中烟火忽闪忽现,最后化为一滩灰烬,如此循环,天逐渐亮起。
洗澡,换了一身衣服,出门时特意从半路买了一束鲜花,驱车到墓园时还不到七点。
清晨的风透着凉意,树叶上还挂着露珠,他走到一块墓碑前,没有照片,只是刻着一个人的名字。倾身将鲜花放在墓碑前,大掌搭在墓碑上,就好像在摸着谁的小脑袋瓜子。
“萧萧,爹地来看你了。”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露珠无声的地面上,掠过面上的风透着凉意。冷峭的眉泛着淡淡的疲倦,被阴霾笼罩着,心底是解不开的结。
当年的绑架案,绑匪一直没消息;而萧亦颜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一直没有查到。
叶非离从去了欧洲后就像人间蒸发消失,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在哪里。若不是后来因为陆洲与叶非凡有几分交情,他一定会整垮叶氏企业。
如果当年自己能多留心点,多关心她,或许他的萧萧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萧萧,你放心,不管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我一定会帮你揪出那个男人!”
低低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承诺。
回去的路上,他漫无目的的开车,突然映入眼帘的背影让他的眉头一挑,犹豫再三,再下个路口他还是选择掉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的沉声吓的连城颜一跳,回头便迎上他冷冽的眸子。
“萧先生!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吧!”连城颜睁大黑色的瞳孔,期许的凝望他。
萧拓然眸子划过一丝疑虑,“你身上没有人民币。”
连城颜脑袋立刻耷拉下来,“我身上只有美金,我又忘记带卡,银行还没开门,我好饿!”于是,她只能站在早餐车前看着满目琳琅的早餐流口水。
怎么会有这么迷糊的人!萧拓然蹙眉,“走吧。”
连城颜立刻笑起来,跟在他身后上了车子。
萧拓然带她去的地方是以前经常和萧亦颜吃早餐的地方,环境好,人少,非常安静,东西做的也精致。连城颜看着餐单点了不少,放下餐单对他扯唇笑,“这算是我借你的,回美国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
等所有的早点都送上来时,萧拓然的眸子一怔,水晶虾,南瓜饼,黄金片,薏米粥,这些全是萧萧最爱吃的。
“看样子很好吃,萧先生我不客气咯。”连城颜自顾的吃起来,感觉很不错,又给萧拓然夹了一块黄金片,“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萧拓然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迟疑许久夹起那块黄金片咬了一口。连城颜双眸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他垂下眼帘轻声嗯了下,连城颜笑的明媚灿烂,“我就知道会很好吃,我的眼光一向很好。”
萧拓然没有再动一筷子,只是轻啜着茶水,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她的侧脸上,如果不是这张脸,这双眼不一样,他几乎以为是萧萧坐在自己身边。
萧萧是天生的黑头发黄皮肤,却有一双蓝色的瞳孔;连城颜却是黑色的瞳孔,与萧萧不一样的。
“萧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连城颜吃饱喝足,看向他好奇的问:“我需要做些什么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