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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奇怪的切磋

这天清晨,二弓迎来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雨,世界就变得模糊起来,笼上一层去不掉的灰色。

这个世界没有雨伞,倒是有雨衣之类的,但是大黑并没有穿。二弓看着大黑因湿漉漉的毛发紧贴皮肤而小了一圈的的身体,突然觉得大黑的背影好像承载着他看不懂的责任。

二弓相信大黑,可是大黑真的信任他吗?为什么总能在大黑眼里找到看不见的忧伤,或是无所事事的焦虑,或是笑脸下的小心翼翼,二弓本能地感觉到大黑对他有所隐瞒。二弓觉得大黑对他的面具还没有揭下,所有的行动就像是命令一样,为了某种计划而取得他的信任。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二弓赶紧甩了甩头,想把这令人害怕的猜测甩出去,只是怀疑却已经种下了。

三个人,不,两兽一人各怀鬼胎,在雨中的树林里慢行,没有人说话,只有雨打树叶的沙沙声。气氛沉默的可怕。虽然在雨中还要坚持切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出自己的异议。

这次莱斯跟过来的借口很牵强,确保他们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受伤。不过银级的法师(召唤师算法师的一种)又能保护的了金级的战士吗?

吱助和大黑都没有说话,仿佛明白对方的想法似的,双方都沉默不语,他们都觉得对方已经失去自由,毕竟要被莱斯契约了。

雨点渐渐变大,但还是不足以填补这安静的可怕的氛围。

最终还是吱助先开口了,“吱,多有得罪,米特。”话音刚落吱助便是不留余力地用出了飞鼠旋风阵,因为天气的加持,不仅仅是气,连雨滴都变得颇具杀伤力。因为约好的缘故,吱助控制着气,并没有伤害到在一旁观战的莱斯。

大黑没有注意一直对他称兄道弟的吱助对他不礼貌地直呼名字,因为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大黑没有在思考如何解决吱助和莱斯,他在想最近几天二弓对他莫名奇妙的戒备。虽然刚开始大黑并不完全相信二弓,只是遵循王留下的指示,但他为了王的命令在很好的与二弓相处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吱助觉得大黑看到这样的阵仗,似乎已经吓傻了,毕竟这次的威力比前两次都大许多,算是完全发挥出他金三级的实力了,一般的对手可不会给他那么久时间蓄力。在莱斯准备法术的时候,吱助出手了。吱助觉得先压制下来再让莱斯控制也算不错。

大黑感受到吱助的气有所变化就知道吱助攻过来了,他决定还是先演戏,看看莱斯究竟是什么法术这么厉害。但下意识地出拳,还是和吱助的拳,不对,这次是爪子及时对上了。吱助的爪子带着气,虽然锋利无比,却还是只能由大黑把自己的表面伤害得渗出一点血迹。

吱助的攻击奏效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觉得大黑变强了。看似傻愣愣发呆的大黑居然在全神贯注地戒备可能到来的攻击。而且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气似乎过于庞大,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刚刚那信心满满的攻击所造成的效果突然让吱助这几天积累的不安感爆发了。

谁没有几个杀手锏呢?如果大黑宁死不屈玩一手自暴怎么办?吱助第一次为他那欠考虑的头脑而心烦意乱。不过为了妹妹能好好活下去就只能这么办了。

吱助决定小心点。

“吱,米特兄最近变厉害了呀!”吱助真假参半地称赞着大黑,末尾还加上了称呼。

“哎~别那么说,还不是托了吱助大兄弟的功,这几次的切磋让我受益匪浅。”大黑的演技越来越好,甚至还对着前一秒吱助的位置行抱拳礼。

这让吱助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捕捉不到自己的位置,全靠集中精神猜测而已。于是他们便对峙起来——吱助时不时的进攻,大黑时不时的流血。大黑觉得,莱斯再不放招,他就要忍不住把吱助给废了。其实大黑怕自己压不下那股嗜血的本能,他不想再做出让二弓害怕的事来了。与其说大黑是因为嗜血才能忍这么久,不如说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想要惩罚自己的潜意识。

莱斯在暗自窃喜,果然他的终极计划就要成功了,即将到手的两名金级召唤物让莱斯激动不已。莱斯知道如果只和他们中的一个谋划都无法保证另一个会不会下杀手,会不会选择死。但是如果选择和两个一起谋划,则等到他们精疲力尽之时就是他莱斯成功之时。

在吱助疲惫不堪的时候,在大黑耐心快耗尽的时候,莱斯终于用出了他那传承自家族,被他最恨的父亲逼着学的召唤契约——灵魂抽取。而祭品也早已准备好了——莱斯左手上拿着的他至亲之人也是最怨恨之人的头盖骨。

“......那翱翔于血脉深处的链接,灵魂的代价,让我最忠实的仆人来到我身边吧!”,伴随着莱斯最后一个音节的消失,从头盖骨涌出的红色细线上升到目光无法触及的天空,同时吱助身上也出现红色的西线;而莱斯的右手拿着的召唤之书里面则涌出蓝色的细线,同样大黑的身体里也涌出蓝色的细线。

在大黑身上涌出细线的一瞬间,莱斯吐了一口血。莱斯心中大惊,这是......这是守护者的力量。莱斯瞬间明白了这自称阿提米特的金一级黑狼,其实是王身边守护者级的无常大人。只是他为什么还没有死呢?操纵守护者级别的强者,像他这样弱小的银级召唤师应该会瞬间暴毙的。

莱斯强忍痛苦,睁开双眼,这是......父亲大人,他最恨的父亲为什么会再度以这种形式保护着他。莱斯眼前出现的则是和他一样身着蓝底金纹长袍的蓝色能量体,而最后链接着的却是他的召唤之书。刚刚的支配大黑的祭品就是之前他亲手抽掉的他父亲的灵魂。

那个一直把他当成工具来使(莱斯)的父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救他。当莱斯和父亲对视的时候,他看不到父亲半点曾经的残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莱斯眼中父亲的蓝色灵体,竟然带着和蔼的微笑看着他。

“原来如此,因为想着守护儿子而接受到守护之力了吗?我明白那种感受,拼命想要守护重要之人的感受。”大黑在越来越大的雨中喃喃道。“我会放过他的,只是他再作恶我绝对会杀了他的。”

伴随着大黑的承诺,蓝色灵体消散了。

莱斯呆呆地望着灵体消散时最后的地方,那灵体的笑似乎和他记忆深处那个影子重和了起来。莱斯无力的垂下头,有握了握拳,抬头看向大黑,“无常大人,求您个事,在我讲完之后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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