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可以称他是想尽办法从地球母亲那里得到她珍藏已久的金属数量最多的人。历史上从来没有人为人类提供过这么多的黄金和白银。在他的努力之下,美国、非洲、墨西哥、南美、中美和俄罗斯的矿井为人类增添了几亿美元的财富。
近年来,他除了在地球内部寻求宝藏以外,还大规模对地球表面进行灌溉,目的就是要种出更多的粮食来,养活地球上的人口。他是在南非和墨西哥建起有轨电车的先驱者,也是在世界上不同的地方率先建起水力发电站的人。
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世界著名矿藏工程师约翰·海斯·哈蒙在经历了空前绝后的历险、危险和艰辛之后,终于获得这样的成就。他曾经被半野蛮人围攻射击;他经历过惊心动魄的食人族之旅;他曾迷失在远离人类文明的荒野里,三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他曾被关入牢狱并被宣判死刑,绞刑架已经准备就绪,马上就要执行了。这些都是构成他生命历程的真实片段。
我问哈蒙先生:“被宣判了死刑是什么感觉呢?”(我曾经在非洲生活过,所以很熟悉著名的詹姆森·雷德的所作所为,当时是德兰士瓦共和国的总统保罗·克鲁格逮捕了他,并对他进行了审讯。)
“我只是感到愤怒,但我并不害怕。”哈蒙先生点起了火,回答道。我们一直在回忆那些过去的日子。“你是知道的,当时我们已经达成协议,只承认某项叛国罪,并在此罪名下被投入监狱,但是我们却被那个布尔检察官(詹姆森)给耍了,他给我们定了另一条要判死刑的罪名,将我们关押起来。我感觉到疯狂、屈辱和愤慨。”
“我经历过比在非洲的那段日子更为刺激危险的事情,只是这些事少了些戏剧性罢了。”当我问道他时,他又补充了一句。约翰·海斯·哈蒙几乎是在刚会走路时,就对事物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总想钻研进去,刨根问底。他的父亲毕业于西点军校,在墨西哥战争中是一名炮兵军官。父亲鼓励他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她的母亲是著名的德克萨斯别动队成员,后来三藩市首位司法长官约翰·科菲·海斯的妹妹,他的母亲也很赞同他对户外活动的喜爱。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骑马、射击、游泳、森林探险、露营、捕猎等活动。
1855年三月三十一日,他出生于三藩市,在三藩市公立学校读小学,后来他又去了纽黑文文法学校,为进入耶鲁大学的谢菲尔德理科学院做准备。他注定会成为一个工程师,更确切一点是矿藏工程师,因为早在那个时候,他就能够将埋在地下的东西挖掘出来,其中就可能包括金子。暑假时,他在加利福尼亚矿区度过,曾见过很多金子。他的父亲虽然是一个思想保守的人,但还是能够为他提供除必修的理科科目外的全部文科课程费用。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既懂拉丁语和希腊语,又懂矿物和化学物质。1876年,他毕业于耶鲁大学,并获得了物理学学士学位。紧接着又在萨克森弗赖贝格皇家矿产学院读了研究生,一直到1879年毕业。
这个年轻人对大西洋彼岸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约翰·海斯是哈蒙四兄弟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他们几个因为去加利福尼亚探险和旅行而出名。实际上,他们常常互相比赛,看谁去过的国家多。
有一次,年仅十五岁的约翰·海斯在一个阿姨临时照看期间,和他的一个弟弟跑出去探险约塞米蒂山谷,他们深深地沉醉在自己的探索中,不由得继续走啊走,在一个矿里呆了一两晚上,又在勘探者的简陋小屋里呆了一宿,然后又露天过了一晚,有时他们骑着马一天要走十五英里,一直走到了五百英里以外的内华达州,而此时,村子里的人已经整整找了他们三周了!
哈蒙先生一边回顾一边说:“那次旅行教会了我们依靠自己。我们必须学会如何照料我们的马,照顾自己,如何同各种各样的人交往,如何让自己习惯于将繁星点缀的苍穹当成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年轻的哈蒙从弗赖贝格回到美国后,拒绝了一个铁路公司提供的职位。威廉·伦道夫·赫斯特的父亲,赫斯特议员是当时西部最大的矿产业主,他找到了他,希望能有一份工作。议员是个固执的人,他很注重实际,完全有理由不喜欢那种衣冠楚楚,满脑子理论的矿藏工程师。
“我拒绝你唯一的理由就是,你从弗赖贝格毕业,这个地方让你满脑子都是那些愚蠢可笑的理论。我不想要那种没有魄力工程师。”这位粗暴的议员告诉他。
“如果你保证不告诉我爸爸,我就告诉你一些事情。”哈蒙继续说。
议员同意了。
“我在德国什么也没学到!”
“那你来吧,明天就来上班。”议员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年轻的哈蒙第二天七点来上班,每天一直要工作十二小时。那个时候,赫斯特议员正处在几个矿的购置谈判中,哈蒙负责对矿藏进行测试,测试的结果关系到他的雇主几百万美元的投资。
一年后,另一扇更宽的大门向他敞开了。哈蒙以金矿检测员的身份加入了美国地质部。他一直都很留心地观察着不同矿物的不同构成,带着极大的热情研究着地质学,渐渐形成了对矿藏灵敏的嗅觉。第二年,也就是1881年,他参加了作一名矿工、一名工头、一名工厂技术人员的实践训练。他还设法回访那些自己先前测试过的矿厂,从而能够将矿产的开发过程记录下来。他的这些知识令他能够对矿体进行辨别、分析和评估,这一切都不是矿工用的铁镐所能做到的。整个采矿业深深地吸引着他,并不仅仅因为它是谋生和渡过一生的手段,还因为它能给这个世界增加财富,它能将资源发掘出来,而且它还能为几千名工人提供收入不菲的就业机会。他喜欢去矿上转一转,而不是去电影院或戏院看看,现在仍然是这样。
哈蒙职业生涯中的首次异域之旅便是一次危险之旅。1882年,他被委任前往墨西哥距瓜伊马斯两百五十英里以外的一个地方进行探测。他们乘坐了一艘负责运输采矿机械的船。刚抵达墨西哥西海岸,哈蒙就发现,阿帕切印第安人正处在战争中,进入墨西哥中部的一段长途跋涉不得不在夜间进行。第一天晚上出发后,由于司机酒后驾车,所以他们乘坐的巴士翻车了,坐在哈梦对面的人当场死亡,另一个人由于伤势过重也于第二天早晨不幸身亡。
最后他们总算是到达了矿区,哈蒙却发现,当地人正在有组织地偷窃最好的矿石。他不得不任命一个具有一定权利能够逮捕这些人的官员,小偷们很快就被威慑住了,但他们既不愿意住监狱也不愿意根据另外一个法令被充军。
等到情形有所好转时,哈蒙太太也加入了丈夫的团队。当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到达瓜伊马斯的第二天,一场革命就爆发了。哈蒙迅速占领了一所房屋,并在周围设了防御工事,准备坚守这个被土匪包围了的要塞。早在加利福尼亚时候他就学会了如何使用枪,而且枪法很好,围攻的土匪们意识到了这一点,几天后就离开了。在哈蒙一行人前往内地的路上,他们碰巧发现了一个被印第安人洗劫一空的小村庄。从海岸一路走来,他们唯一看到的生物就是在这个两百人的村庄里的那么几只鸡。印第安人离他们有多近,多快他们就会出现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如果印第安人发现了这么一小队美国人,那么一切就全完了。周围五十英里全部是恐怖势力,武装到了牙齿的哈蒙骑着马在前面一两英里处带路,随时给这一队人马发信号。哈蒙太太手里拿着一只手枪,她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被活捉。然而,他们却安全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南索诺拉的阿拉莫斯。
哈蒙太太一直呆到差劲的食物影响到了孩子的健康为止,哈蒙先生一直呆到矿场开始见到了利润,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为止。在他打算离开之前,革命暴徒攻占了阿拉莫斯铸币厂,这也是西海岸唯一的一个铸币厂,并开始恬不知耻对这个公司进行巧取豪夺,用少量的钱换取了公司里用来加工硬币的贵重金属。哈蒙计划大量搜集到银子后带着它们溜之大吉,再把它们交给美国驻瓜伊马斯领事馆。
他训练了十个雅基族印第安人,教他们如何射击,他们的鼎力相助能够在关键时候抵御百十号墨西哥人。他让每一匹挑选好的骡子都驼载一百五十磅银子,并赋予了这些雅基族印第安人百分百的信任,在一个风雨交加,四周没有一个墨西哥人的夜晚开始了他的大逃亡。用来替换的骡子早已等在前面七十英里以外。在过一整晚和第二天一整天后,哈蒙比那些追击者已经领先了很多,这些人肯定会在发现情况后马上就出发。在距阿拉莫斯一百英里的地方,哈蒙听说附近的雅基族印第安人正在同墨西哥人开战,而武装的阿帕切印第安人军队正在同美国人交火。这个时候,他的左边是雅基族印第安人,右边是阿帕切印第安人,后边还有墨西哥人,这些人全部都暴跳如雷,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南美入侵者、公司里唯一的白人,还有他手里的银子。著名的“轻骑兵旅”也不会比这个被人搜捕的哈蒙小队强到哪里去,这十名忠实的雅基族印第安人随时都可能背叛自己的主人,把他当作战利品来换取一大笔赏钱。但是他们却站在了他这一边,带领着他穿越了敌人盘踞的地区,将他安全护送到瓜伊马斯。
顺便再说一件事,迪亚兹革命过后,马德罗执政。哈蒙主动提出来要只身前往雅基族人的村寨,把他们带到由哈蒙和他的同事控制的公司里,付给他们足够的工资让他们能建得起房子,养得起家人。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墨西哥政府能够赦免他们,哈蒙发誓会修复雅基族人前面所做的破坏。然而,还没等他有机会做这样的安排,马德罗就被谋杀了。如果当初哈蒙执行了他的计划,就不会再有雅基族人后来的暴乱,因此而产生的破坏性也就避免了。
“雅基族部落是我所见过的最正值最诚实的部落,如果公平对待他们的话,他们要比白人诚实得多。”哈蒙声称。
更加刺激的是哈蒙先生在安第斯山脉无人区的经历。仅在两个当地人的陪同下,他跨越了位于的奥里诺科河和亚马逊河源头之间的安第斯第三山脉。当时有很多当地人从那个地区弄到了黄金,所以哈蒙前去调查一下。他的两个导游的计划失败了,最后三个人在丛林里迷路了。他们连续三天没有吃东西,后来,这两个当地人从地下挖出了一些像咖啡豆似的东西,就这样他们一直坚持到脱险。
到了旅程的最后一个阶段,就连马之类的交通工具都无法使用了,那里根本就没有路。他们三个人一整天就这样顺着溪流,淌过了一条又一条。
在这个偏远的,不为人知的地方,哈蒙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淘金作坊,有一些黑人妇女在那里挖金子。负责这里并把金子拿给来访者测试的妇女突然消失了两天,她回来后,第三天她丈夫又不见了。种种迹象表明,她生下了一个孩子。当时,“拟娩”这种风俗当地仍然十分盛行,也就是说,父亲要在床上代替母亲来享受各种美食的款待,来接受周围邻居的探望和贺喜,这种待遇相当于更先进地区的妇女受到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