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的联盟自然是不可能有亲密无间这种情况。但是葛飞华这位蛮荒之地出身的老英雄无形之中柔化了这种矛盾,其人骄健勇猛,半生征战沙场,以平民之身晋升到的地位,可以说非常了不起了。季肖晌是前一天晚上到达军营的,他们明天要一同进军前线跨石城。葛老将军一看见季肖晌他们,就招呼他们喝酒吃肉,营地里已经支起了大锅,旁边堆起来一桶桶煮好的肉块,肥羊在火堆上烤得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你看,你看看,我都收拾好了,就等你来。”葛老将军一手搭拉在季肖晌的肩膀上,颇为粗犷地搂着他往主帅蓬走去,帐中早已摆好了美酒美食,这位老将军热情地说:“季将军,你一定要尝尝我家军厨的手艺,别担心,前线的兄弟早些时候已经吃上了,今天我们乐一乐。”扯着季肖晌坐在他的主帅座上,拿起一杯满满的酒,就递给他,“上好的美酒,喝了。”季肖晌看葛老将军如此大方豪爽,一仰头饮下了,老将军抓起最上堆的金灿灿的羊排塞到季肖晌手里,“给。”回头面向众军士,“大家都别客气,都喝了吃了。”老将军发话了,大家都不好拘束,大口饮酒吃肉。季肖晌也扯着肉吃起来,杯盏交错,灌得酩酊大醉,上下一乐,好不融洽。季肖晌喝得实在不行大吐,那位老将军还大拍季肖晌的后背,哈哈大笑:“季兄弟,你的酒量还不行呐!”“再来!”季肖晌不服气得说。第二天行军时葛老将军赶上在前头行军的季家军,与季肖晌并驾齐驱,丝毫不存芥蒂。因为路程近短,他们很快就到达了跨石城。当前驻守跨石城城的将领是他的手下高些,高些看见了季肖晌,精神一抖:“季将军,你可来了。”季肖晌沉稳地说:“近日敌军可有什么动静?”他们一齐登上城墙,“禀告将军,敌军近日活动频繁,已经数次挑衅。”“什么!”一旁的葛大将军听到就暴跳如雷“无耻小儿,看我不教训教训你们。”说罢气冲冲地就要手下召集将士作战。季肖晌连忙拦他“不可,现在形势不稳,再做定夺。”“准备万全,有何不可?”这句话倒是让季肖晌语噎,确是其事。本着友好合作的基本原则,他们略一商量可能的战术,就往城外灵活列起阵来,远远的戟系国的联军也布起阵营来,两阵黑压压的大军一接近,搏悉国的主将冯从按捺不住大声叫喊:“我还以为你们不敢出来了呢。”葛大将军急了:“待我见识见识你肖小黄儿。”说罢提马来战。季肖晌也忙连跟上,两军搅和在一起厮杀起来。两伙拧成麻绳的军团比起敌方经验磨合不足的军团自然是要强上不少,季肖晌他们也夺下了他们合作的第一个城池。接下来的两个月葛老将军他们一冲在前,拿下了四个城池,冯从这位世家的公子早已在葛老将军勇猛的冲锋下,书信卸任逃离战场了。可葛老将军却倒是毫不知情的情况,他只一昧地进攻。葛大将军他们拿下了大部分的地区,皇上自然是要封赏的,葛老将军把所有的赏金都分给了下属,季肖晌自然也无外,照着老将军的心意做了。葛老将军接下来夜袭丛林甚众的关墒城,他吩咐了大部分军众他们在林中做接应,小支队试探敌情,季肖晌略感氛围紧张,便下马察看,信步走了几圈感觉不对。林中泥土厚重得有些不寻常,正要查看时,闻到了熟悉的硝石燃油的气味,不好!他赶忙提醒葛老将军,葛老将军大惊,赶紧察看了一番,吩咐手F提马正要离去时,回去的林子燃起大火来,眼前的城池也一下子喧闹起来,“杀啊!杀!”无数兵士喊叫着涌出,皮鼓鼓得通响,饶是丛林也齐发箭翎,空中开始弥散了一股怪异的味道,季肖晌他们也知道是毒药,连忙找来湿布捂住了口鼻,但已经晚了,他们感觉软绵绵的,有人跌下马去,给同伴们快速扶着,马儿嘶鸣着不敢靠近火堆,他们赶紧用黑布蒙住了马眼,打湿自己,冲出火圈来。火墙外的将士也已打成一片,季肖晌勉强提力战斗,他们人数也不是很多,好不容易杀退了敌人,季肖晌昏沉沉得倒下了,只感觉大脑一片迷糊,失去知觉了。季肖晌难受得要死,身子到处都热灼得疼痛,不知这样多久,他感觉到了缓解,逐渐清明起来,体温也没有这么高了。一日他终于睁开了眼,就看见了苦守在床边的赵楚泓等人。“他醒了。”高些高兴地说,“我…我睡了多久?”季肖晌虚弱地说,他只记得自己中毒了,然后就晕了过去,但感觉昏昏糊糊了好长时间。“七天。整整七天。”高些有些难受得答道,“那弟兄们伤亡如何?战况如何?”季肖晌一醒过来就开始操心战争情况。也顾不上吃军士手中盛的热粥包子“吾方死亡七之有一,友方八之有一。能战者皆五分之三四。”高些低下了头。听到这个数据季肖晌大脑就翁翁作响,难以接受。赵楚泓拍了拍他的肩膀,“会好起来的,有人会慢慢好起来的。”季肖晌感动得握住了他的手,一时无语。那些中毒的将士都在赵楚泓的照看下慢慢好起来。原来那天他们杀退了敌人后,满城的敌军用早就备好的水扑灭了火墙,追了上来,他们很多人都被毒得晕死过去了,伏在队友的马匹之上,被追赶上的敌军杀死了,季肖晌也是靠出城的兄弟杀出了一条血路才护着跑了出来,更多的军士则是折在里面了,对于这些兄弟季肖晌自然是吩咐给了其亲属一大笔恤金,算是对他们的一小点点赔偿,这远不能及失去亲人的痛苦。在高些的迎战指挥下,他们占据的跨石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不过一番修葺是在所难免的,季肖晌动身巡视着城墙上忙碌的军士敲敲打打,一边问着身边的副将高些军况,“打听到是望经城的将领姜进。“什么,他还没死。”“对,目前他已升任副前锋。”季肖晌猜到他可能没死,但重新有了如此大的兵权,这个人想来不好对付。“对了,赵太医怎么在,金陵离这里起码需要十来天的车程?”“是这样,三皇子道君提了要赵大夫作为军医。他们就随资备一同启先出发了。”“哦,怪不得。”季肖晌正莫名其妙,太医院离不开赵楚泓,怎么舍得放人了?原来是这么一出。“这样阿。”季肖晌远眺关墒城池,握住了拳头,“那么,定要让他好看。”可事情进展没有那么顺利,葛老将军组织的三次袭击,都被姜进做的陷阱击退了,这位海盗出身的将领如此得能工巧匠,葛老将军的左右将军都折在他手里了,独剩一路中将军。葛大将军看着多年的战友的青冢,老泪纵横,长跪于地。姜进立了大功,戟系国索性让他做了军防建设,改动了不少城池防设。季肖晌知道有这个人在他们就基本不可能近得了城池。正在苦恼时,赵楚泓进献了他的小箱子。也用药攻。这听下去是个散心病狂的法子,难保他们不会以毒攻毒,不过看老将军那么难受季肖晌心里也不是滋味,而且季肖晌他们之前已经吃了毒药的亏了,敌方对于安全性能,他们只不过会再小心不过了,还随带药棉口罩,更别说饮水食品了。赵楚泓倒是很放心他的药剂,“这个无明显色味的毒药十二天左右内配以其它汤剂才爆发,也不过会让人手脚抽搐十二天多,要不了人命。”“听起来很绝。”季肖晌老实回答,他实在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认识了个心理变态,在专业领域没有可趁之机。“嗯,是吧。”赵楚泓尬尬地回答,勉强挤出个笑容。季肖晌让赵楚泓自己七天准备好药物,吩咐人每五天投放一次,投半个月之后再换以剩下的药剂。这期间季肖晌也不过是频频骚扰他们,直到有一日他们闭城不开,季肖晌知道他们达到目的了。季肖晌召集众将士,一鼓作气,连拿下了戟系国七座城池。很快就威胁到了戟系国都的中央地带,此时离季肖晌进军才半年不到。季肖晌他们大犒三军,对于赵楚泓的奇药,他自然是遵照他的意思,没有说出去,只说是奇人献药而已。
尽管对季肖晌他们严加防范,但是面对联军越来越凶猛的实力,他们自然是败下阵来,大河南岸的土地已经全部被鼎禹国联军收复在怀里了。季肖晌他们刚刚淌过大河,拿下一城,就忽然听见地动山摇,脚下土地不稳,连人带马陷落下去,湍急的河流快速淹没了城池,城中的百姓都号耗大哭。季肖晌他也被淹了,脚下被炸一瞬间,他只想到赵楚泓不识水性,连忙去找,看见河水急速得收缩进一个洞中,是天然的溶洞!赵楚泓就在附近拼命挣扎,没有时间了!季肖晌连忙游了回去,此时他才不管自己被吸下去的后果,只想赶紧拉住赵楚泓的手,带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他们齐齐随着河流被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