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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知2

“王妈妈!王妈妈!王妈妈你看!我捡到的雪球,”宁钰一路小跑,王妈妈未见小姐却大老远就听到小姐的声音了,“好小姐,慢点!我这老婆子又不会跑,您慢慢的别摔着咯。”王妈妈是容语(宁夫人)母亲给她的贴身嬷嬷,一脸温和慈祥,为人和善,宁府上下老少就没见过她跟谁红过脸。王妈妈虽上了年纪了,可到底还是这府上的老人,见宁钰身后的少年就猜到来着是谁了,“这就是夫人前几日提起的冯云公子吧,老奴这下人房间简陋,还望公子见谅。”王妈妈俯身。

冯云来时就听娘亲说过这王妈妈不同一般下人,是容夫人(容语的母亲)的丫鬟,还是宁夫人的奶娘,甚是宠爱宁钰。“王妈妈不必多礼,我与娘亲到贵府还多叨扰了,王妈妈的礼就不必了。”冯云小小年纪处处有礼,到让王妈妈喜欢他三分。

“王妈妈,给你看!”宁钰打断,自己一直是府上的宝贝疙瘩,大家都让着自己,也一直以自己为中心,虽在众人宠溺下也没有养出骄横来,到底还是第一次体会有人分宠,王妈妈低头笑着与宁钰说:“好小姐,您要老奴做什么呀,”这府中说宠宁钰当属王妈妈第一,宁夫人自从怀上宁钰,王妈妈就天天守着,宁钰降生那天王妈妈比宁老爷还激动,宁钰可是王妈妈一手带大的。

“王妈妈,你看!这是我捡到的,我想给它做个窝!哦!哥哥和我给它取名叫雪球呢!”宁钰像献宝似的给王妈妈看雪球。

小玲:“小姐,快到午膳了,我们得去前厅了。”

宁钰:“那、那、王妈妈雪球的窝就拜托你了哦,你早点吃饭,不,你先吃了饭再弄吧!”

“好小姐,快去夫人那儿吧,不然夫人该来找你了。放心!老奴会照顾好雪球的。”王妈妈一脸笑意,宁钰自打会走路后就对府里上下都好奇,最喜欢的还是王妈妈这儿,王妈妈总是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变出些好玩的玩意儿给宁钰,还有各式各样样的娃娃,宁钰最喜欢王妈妈做的虎娃娃,王妈妈自己的孩子早夭折,宁夫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宁钰更是自己看着降生的,说王妈妈把宁钰当眼珠子也不为过,当初王妈妈还救过宁钰一命。

宁钰拉着冯云的衣袖蹦蹦跳跳的越过门槛,宁钰一进门就看到娘亲正在吩咐下人去寻自己。

“娘安!冯姨安!”

“宁姨安,娘亲安。”

八仙桌上还多出来了几道少见的菜肴,还冒着热气,满屋子饭菜香。

“刚好你们到了,快坐下,妹妹啊,姐姐这儿你就当自己家,别客气,快尝尝我特意为你做的松鼠桂鱼。”宁夫人当初未出阁时喜爱厨艺,冯夫人也是一个会吃的,俩姐妹天天聚在一起不是聊胭脂水粉,就是油盐酱醋。

这松鼠桂鱼可是冯夫人的心头爱。

桌上的这条可是宁夫人几天前就安排好的,今天清晨才送来的清河大鲫鱼,去鱼鳞,抛内脏,改花刀,挂蛋糊,先下油锅炸定型,后又炸酥脆,鲫鱼捞出,油炸剥好的松子放置一旁备用,锅留烧油放清汤,加食盐,糖,番茄汁,食醋烧沸,最后湿淀粉勾芡,叫入热油少许推匀,出锅浇在鲫鱼上,撒上松子,方成这到松鼠桂鱼。

宁夫人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冯夫人,这鱼外松软,内软嫩,味道酸甜可口滋味鲜美,鱼汁爽口开胃。

一顿饭下来,宁钰很是有小主人的风度,冯姨有娘亲照顾,冯云就被宁钰照顾了,看冯云下筷子的次数,宁钰就判断出他的口味,把偏香辣的菜式都给冯云介绍了遍,也用公筷给他夹菜,照顾他。冯云也是像一个无底洞一样,给什么吃什么,好养活,偏偏还吃出一股风雅之气,看着赏心悦目。

宁钰吃饱后放下筷子,确定自己碗里没有留一粒米,侧身就看向冯云:“哥哥!冯姨,娘亲,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大眼睛看着冯云眨呀眨,像是说‘快吃,快吃’。冯云早看出来了,同她一样碗里没剩东西,还跟那有闺蜜没孩子的姐妹俩点头请示。

得允许后才放下碗筷,起身离席。

冉雪:“钰儿真是个好孩子。”

容语:“大概是跟着她爹爹在外头学的吧,府里没人教过,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就爱干净,不浪费了,还说讲卫生要光盘,好孩子我做起,真是奇奇怪怪的。”

冉雪:“哪儿奇怪了,这样挺好,我喜欢,别让钰儿学那些京城小姐做派,看着矫情,钰儿这样的挺好,大方真性情!”

容语:“钰儿想要成为什么样的看她自个儿,只要是好的我和她爹都不拦着。”

冉雪:“哎呦,要是冯池也像宁霄大哥那样就好了,也可怜冯云是个男儿身,天天被他爹操练,看着都快成小老头了,一点都不可爱。”

容语:“要是钰儿是个男儿身,那也怕是差不多的。”

两人相视一笑。

宁钰拉着冯云在前头跑,小玲和云竹跟着后头追,云竹来得稍晚些,在冯夫人去宁府的半路上,冯夫人突然要回去取一东西,冯云就让云竹多跑了一趟,说来也巧刚到宁府就看到一小丫头拉着公子衣袖跑,云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谁家小姐敢跟公子打打闹闹的。

俩人到王妈妈这儿时王妈妈刚好在做吃的呢,是宁钰最喜欢的海棠糕,海棠糕制作复杂,要头天就把粉浆备好,第二天拿出特殊模具上火烧热,抹上水油,放入粉浆,馅料可有好几种,豆沙、鲜猪肉、菜猪油等等,放好馅料再用粉浆盖面,面上加糖猪油丁和红、绿瓜丝、瓜子仁和芝麻等等,盖在撒白糖的铁板上烤熟,等铁板上溢出糖浆,色呈酱红色时就可以装盘了。

新鲜出炉的海棠糕甜度刚好,外酥里嫩,咬上一口满嘴留香,回味无穷。宁钰最喜欢的是豆沙馅的,热热的咬上一口,好像豆沙都要溢出来了,焦糖外壳,好吃得都想把舌头吞下去。

冯云第一次吃,没经验,一口下去焦糖都碎了,还有一小块焦糖掉手里了,宁钰看他这样还教他怎么吃海棠糕不掉渣,俩人吃的欢,王妈妈也没落下咽口水的云竹,王妈妈最喜欢看宁钰大口大口的吃自己做的糕点,比自己吃都高兴。

云竹没吃午饭,王妈妈做的海棠糕他吃得最多,宁钰都看傻了,头一次有人在宁府跟自己比谁吃得多,当然这也是宁钰自己瞎想的。宁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谁舍得跟小姐抢糕点吃?更何况是王妈妈亲手做的,王妈妈年纪大了,手脚不便,糕点什么的都做得少,小姐最喜欢王妈妈的手艺,要是小姐遇到王妈妈的糕点都多吃几块,宁钰没觉得云竹失礼反而觉得这人识货,府里的人都不太喜欢王妈妈的糕点,云竹虽是冯云的书童但是冉雪亲自挑选的人,脾气秉性都比自家少爷开朗,身体壮实脸上也是肉嘟嘟的,看着喜庆。

宁钰也吃吃喝喝的没断过,可就是不长肉,小脸有婴儿肥,但是个子小小的,身上没几两肉,看上去还没同龄孩子大,小玲羡慕不已,宁夫人倒是有些发愁,常常在宁霄面前叹息,宁霄倒是一副开心样劝导夫人“看着小好啊,我还巴不得咱们钰儿永远长不大呢,一辈子都待在咱们身边,你要是再唉声叹气的咱们就再生一个……”。宁夫人‘呵,男人’

吃了零嘴,看了雪球,宁钰想随身带着雪球,王妈妈怕雪球夜里吵闹,就好说歹说的让宁钰打消带雪球同吃同睡的主意。

雪球吃了王妈妈熬得米粥就一动不动的睡觉,看了好久之后,宁钰也觉得无趣了。

小玲想起夫人让宁钰带冯云去逛逛,宁钰一听就起了兴头。

冯云在宁府这短短几天,体会了宁钰的宁府游玩一条龙,又是赏花[抓蝴蝶]又是泛湖[摘菱角],宁府在南居是的头号老大,且不说宁霄在南居官场的地位,就说宁府的地理位置,宁府处在最豪华的的东莞街,这一条街居住的都是当官的,虽说小商贩少但都是老人了,手里有绝活立得住脚,在街头街尾也有那么几家有名铺子,街上人来人往这宁府前院热闹,后院宽敞清幽有花园、春湖[府里的人工湖,水源是流动的],在郊外还有宁霄的武场、马场,宁夫人不喜奢侈,宁钰也没有炫富的喜好,宁钰平时就再府中上蹿下跳,假山、花园、湖亭,哪哪儿都是宁钰的地盘,实在没玩头了就赖着宁霄带她出府玩,让叔叔们带她骑马。

宁钰好吃菱角,宁霄这爱女心切的老父亲还命人在府中的湖亭四处栽种了不少菱角,其实宁夫人也喜欢。湖边有小船可以泛舟,二三月天气好时就有不少菱角可食,在宁钰眼里这湖里有鱼有菱角还有莲藕,是最宝贝的地方了,比满屋诗书的夫子书堂好玩多了。

别人家的小姐不是熟记女戒就是四书五经,还会弹琴聊书画,待字闺中。

这宁大小姐七岁年纪上得了假山下得了春湖,能上厅堂[见客卖萌]能下厨房[偷吃饭菜]。

虽说宁钰不喜欢读书,可该完成的学业也顺着夫子学,功课不冒尖也不垫后。

晚膳时饭桌上还多了味菱角,就是宁钰带冯云去采的,宁钰粗心还差点掉湖里,还好冯云拉了她一把,不然宁钰下午就泡湖里了,宁钰后来会水了但宁夫人总是不放心,回回宁钰摘菱角,湿了鞋袜宁夫人总要唠叨好几天。

宁夫人一看桌上这个个饱满多汁的菱角,就猜到宁钰背着自己又去干了好事,看看自己身旁的好姐也不好开口唠叨宁钰,宁夫人背地里暗暗瞪了一眼宁钰,宁钰知道有漂亮姨姨在,娘亲是不会说自己的,被瞪了还冲着宁夫人咧嘴笑。

这样贴心的女娃娃谁舍得教训啊。

远在百里之外,一人策马飞奔,归心似箭。

天色已晚,宁钰疯玩了一天早就困了,但宁霄还未归府,宁钰就趴在桌之上等他,宁霄在冯夫人和冯云来之前奉旨面圣了,估摸着今日就该回来了,宁夫人和冯夫人好久未见,贴己话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宁钰爬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手背上,右手还虚握着一口没吃的糕点,小脑袋左摇右摆,眼皮都在打架,冯云看了好久,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突然宁钰头向左偏得太多,差点从圆凳上滑下来,一直注意她的冯云一把扶住宁钰的小脑袋和肩膀,轻轻的把宁钰的糕点放在桌子上,再小心翼翼的捧着她婴儿肥的小脸移到桌上。姐妹俩在屏风后没注意到俩孩子的动静,还在说着悄悄话。

倒是宁钰枕着冯云温暖的手掌舒服到蹭了蹭,冯云抽不出手来便靠近些坐下了,手掌上的触感,冯云感觉宁钰比雪球都还要柔软,还暖和,他面上与平时无二,但耳尖泛红,还时不时的向宁钰看去,烛火照耀下她的睫毛更长,在她白嫩的脸上留下浅浅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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