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把我们让进屋,便要去给我们烧开水喝。我们忙说道不用客气。通过介绍,我们了解到,那汉子姓李,因为满脸都长满络腮胡子,所以别人家都叫他“李胡子”。
戒空问道:“这村庄唤作‘姜家沟子’,莫非主人原本不是此村中人?”
那李胡子答道:“不是,俺老家是平度。来这边也才几年。要不也不至于让村里的人撵到这村尾不见人影的地方。村里说是嫌俺杀驴熬胶弄的臭味太大,不让俺在村里住。其实俺知道,这些**肏的是欺负俺外来的,见俺熬胶挣钱都眼红。”
“熬胶?熬的是阿胶么?阿胶不应该是在东阿的么?”我好奇地问道。
“恩,是阿胶。平阴和东阿就隔着一条黄河,他们那边会熬俺这边就不会熬?”李胡子笑笑。
“那阿胶怎么个熬法?把驴皮放进锅里煮就行了么?”苏甜也饶有兴致的问道。
李胡子把苏甜打量了一番,邪乎乎地笑道:“你看你这闺女,咋还对这些感兴趣来?不要紧,你要是想知道怎么熬,有机会俺就让你看看到底俺是怎么熬胶的。到时候你别吓的哭就中。”
我们都一愣,没想到这李胡子会突然这么说。李胡子也自知失言,忙抓抓头,“俺去给你们烧开水去。家里也没有茶叶,你们凑合着喝点热水吧。”说完,便出去了。
见李胡子出去了,我们也四下打量起他住的地方。这间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壁都是土坯子垒的,外面刷了层白石灰。屋子上面也没吊顶,抬头就能看到一根根的大木梁。房间里也没几件像样的家具,就连我们坐的桌椅板登也是七倒八歪的,破旧的不太成样子。
我感叹一声,“还是穷人多呀。”
“不见得吧六条”,柳眉抬手一指,“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柳眉的手望去。咦?在墙边小矮桌上竟然摆着一台笔记本!我也有点纳闷,连茶叶都不常备的人家,竟然会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时候苏甜也说话了,“还有呢,刚才我发现那李胡子腰上还别着个诺基亚,那可是今年的新款高端,不比‘爱疯’4S便宜多少。”
我有点吃惊。看来这李胡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呀,怪不得村里人都眼红,估计这几年一直熬胶,他没少挣钱。
“对了,刚才那抱孩子的小媳妇怎么没出来?”戒空突然问道。
“你小点声!”我怕李胡子听道,忙压低了声音道:“我说老戒啊,你他娘怎么一天到晚地惦记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人家都孩子他娘了,你再老是把人家挂在嘴边,小心孩他爹把你当驴宰了……”
“把谁当驴宰了啊?”
我话音还没落,李胡子就提着一只热水瓶走了进来。
靠!我这么小声说话他都能听见,这小子的耳朵还真不是一般好使。
我忙说道:“我和朋友开玩笑呢”
“可不能乱开玩笑。驴疼起来能叫唤吧?不如人能叫。这个人要是疼起来叫的那个动静,可比驴大的多了。”李胡子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说道。
“这位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柳眉突然来了一句。
那李胡子一愣,随后又很淡定地说道:“俺电视上看来的。呵呵,喝水喝水……”李胡子把水倒进碗里,给我们分别递了过来。
一碗水递到我眼前的时候,我刚要客气客气,却发现李胡子的手背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抓破了。那破口还很新鲜,有血丝正在不断渗出。
我忙问李胡子怎么了,手怎么伤了?要不要紧。
岂料那李胡子却很紧张地把手一缩。“没事没事,俺刚才劈柴烧水,没留神叫木头剌了一下。”
我点点头,端起水碗刚要喝,却发现这水有点发黄。
我先把碗放下,对李胡子说道:“李大哥,你这水有点浑呐。”
“是呀,俺这黄河边上的庄户人家,都喝这黄河水。虽然不像你们城里的自来水那么清,不过也喝惯了。不是有个老话么,‘喝一碗黄河水,唱一曲信天游’,俺这里虽然不是那陕北,可是你们喝的也是地道的黄河水。尝尝吧,这水不孬!”
见李胡子如此说,我们几个也盛情难却。纷纷将碗里的水喝了几口。
还别说,这李胡子说得真没错。这水里带着点淡淡的碱味,还有那么一点点咸。喝起来感觉有点像苏打水。成天喝加了无数漂白剂的自来水,偶尔尝尝这地地道道的黄河水,还真别有一番滋味。
我递给李胡子一支烟,几个人聊了起来。没多久,突然感觉有点犯困了。我伸了个懒腰,扭头看看其他人,他们也是呵欠连天。
李胡子见状,忙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
李家别看破旧,房间却不少,是那种老式的建筑样式。除了北屋正房,还有东西两间耳房。
柳眉和苏甜住东边。我和戒空、腰子在西边挤一间。
进了西耳房,我们刚刚伸开铺盖卷,戒空就要往外边跑。我还以为他要小解,问道:“咋了老戒?水喝多了?”
戒空摇摇头:“小僧去找柳师姐拿车钥匙,打算取酒去喂喂二胖。”
进门的时候,怕我们带着二胖,给主人家添乱,于是就把二胖锁在了车里。这会估计二胖的酒瘾也上来了,正馋得没着没落的。还好戒空有心,要不然可就苦了二胖了。
说完戒空就出去了,我和腰子上了床,刚一沾枕头,我就迷糊了起来。过了一阵子,戒空也回来了。腰子玩了会电脑也嚷着想睡觉。二人接着就把电灯关了,躺在了床上。
我迷迷糊糊地,感觉腰子和戒空关了灯后,就开始头晕脑涨,紧接着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好像有人推门进来了。那人站在我们面前不停地冷笑。我努力地想睁开眼,可是眼皮死沉死沉的,根本无法张开。接着,那个人便开始拉扯起来,要把我们拖到地上。
那人很是用力,我被拖下床的时候,脑子里“嗡”的一下,额头好像撞上了地面。紧接着我两眼一黑,仅有的那点意识,也跟着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