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待交易的奴隶被一根麻绳绑住了双手,依次走上破旧的交易台上,吱哎作响,她们就如同廉价的商品一样被交易。说到廉价,这的确是这世上最便宜的商品了。这些奴隶有的是旧制度留下,世世代代为奴的后代们,她们从出生就是奴隶主的商品,可以被交易,与一般的动物无异,另一部份,也有落没的贵族,流放的罪犯,流离失所的贫民之子,流落在外的孤儿,总之,在人贩子的眼里,她们按品相一个个明码标价,价格从一件长衫到一匹良马,虽然,身着旧色华服的秦洛离并不被看好,最终以五十钱被一中年管家身份的男人看定,但男人眼神猥锁,借着检查身体状况对秦洛离上下一顿乱摸,秦洛离虽平时同男童一般摸拨滚打,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女娃,是沧落至奴隶的秦家私生女,是女生,总是介意的。
“哎呀”随着声响,猥锁男滚倒在地,左耳的地方鲜血淋漓,只不过几秒,几声鞭响就落在了秦洛离身上,鞭鞭深入皮肉,痛声随着她嘴里掉落的半只耳朵让整个场子多了一些看戏的富人家。他们既不同情那个被咬掉半只耳朵的男人,也不可怜被鞭至昏厥的孩子。
“把她带走。”最终交易未达成,秦洛离再次被装上了囚车,等待在下一个地方再被交易。
鲜血染红了衣裳,这一路颠簸,不多时,她已渐渐失去意识。
“还以为自己是富家小姐,进了这里,都还不如一条臭虫。”说话的小丫头与她相仿的年纪,因为一直贫困挨饿、流浪,一个馒头便被人贩骗了进来,是活着被卖掉,还是流浪被饿死变成犲狼的食物,她妥妥地庆幸般地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可仅仅这样就是结局了吗?被富人家买去,一辈子为奴为婢,若是姿色好点,或许能够多苛喘轻松几日。
“干什么?”旁边一个十来岁的男娃儿想要阻止这个小丫头上前想要剥去秦洛离外衣的想法。
“别多管闲事。”虽然一身沾了鲜血,但也总比她自己身上发臭的树皮衣强,那可是她从死人身上拨拉下来御寒的衣服,眼瞅着深秋已近尾声,初冬将至,有多少人,不是被饿死,却被活活冻死在这寒风里。
这一路秦洛离昏昏沉沉,偶有清醒时,小男孩并给她些许清水,喂她吃仅剩一口的馊馒头片儿。
天色渐晚,一天一夜折腾,秦洛离总算感觉活过来了,她瞅着眼前的小个子男童,手里握着他冰凉的手,骨瘦如柴。
“姐,你醒了吗?”
“你是?你叫什么?”秦洛离找了个舒服一点的角落靠了靠,马车还在继续前进。
“我叫平儿,是个孤儿。我自己取的名,我还有一点水,你要喝吗?”说着平儿从身旁解下一葫芦,“可惜我没有吃的了,你这身子受了伤,要吃点才能撑过去。”
“谢谢你平儿,我没有关系。”秦洛离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早死早超生,就你这大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趁早死了,别连累大家。”剥了秦洛离一身外套的丫头朝着她们的方向翻白眼。
“你......”平儿想反驳,被秦洛离止住了。
“你什么你,长得跟恶鬼似的,到了主家也是下等奴婢的份。”这丫头自诩长相清秀加上刚夺得的这一身华服,心里都有了几分优越感,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又岂知,如此作为,是给自己埋下了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