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不同北城,庞氏庄园还是中秋一片丰收的景象,虽然已至深秋。
秦方穹此次前来,主要有二事,一是游说庞氏入北国,用庞氏的财力帮助北国解决面前的经济因境。二是,向二舅请罪之余商议如何营救秦无双。北国收入旗下的七城,早已在攻陷之前,就将所有财富刮干抹净,他们能得到的也只有一支没有军粮的军队,一座座没有生气的城池,一群群没有家园的奴隶,一个个食不裹腹的百姓,比起军队,这些人更需要粮食。
秦方穹虽是庞氏的外孙,可是他应该清楚地知道,戚夫人作为唯一的扭带已经不在,庞氏庄园虽大,也可富可敌国,但要无私到倾囊相助,他们可都是奴隶主出身,都有奴隶主的本性,向来是剥削贫苦,而现在却要开放粮仓,不是为了扩张势力,而是为了解救贫苦,简直天方夜谭。
酒过三旬,老庄主显然有些疲累,唯有庞贺云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
“穹儿,来。”老庄主招了秦方穹近身,指着一旁的酒水道,“你二舅见着了伍氏定是生气的,你去,自罚两杯。”
“是。”秦方穹应下,拎了酒壶走上前去,如今这庞氏庄园实权大多都掌握在庞贺云手中,庞家老大常年卧病在床,这剩下的老三老四都曲居其后,老五是姨母,已不在山庄,而老六则是秦方穹的母亲,想要获得外祖父家的支持,最大的阻碍就该是庞贺云了。
“舅父,侄儿敬你一杯。
“侄儿客气。”
“侄儿再自罚三杯,请舅父原谅。”
“不敢,今日一见,侄媳倒真是美人儿,想是,你母亲也非常喜欢的。”
“母亲未曾见过伍氏,只是书信中似乎是有些埋怨,只道自己是佛家之人,便未在阻止,如今母亲已不在了,请舅父看在亡母的份上,原谅侄儿不识好歹负了妍儿。”
“此事,莫要再提了。”老庄主发话,他自然是护着秦方穹的。
“侄儿是嫌我妍儿长相不如秦夫人了,舅父理解。”庞贺云道,眼光扫过伍氏,的确是美人儿一个,即便身怀六甲。也是好面容,好身段,气质温和又不失独特。只是,即便如此,一个落难了的小丫头,又如何能与自己的妍儿相比。
“请舅父责罚,小女不过村野乡姑,是北王可怜才纳了我,都是小女子的错。”伍氏见秦方穹尴尬,便起身圆个场,赔个不是。
“哦,还是秦夫人冰雪聪明。”贺云不屑,未起身,未动酒杯一分一毫。
“小女受宠若惊,若是舅父不嫌弃,夫君可以另娶,我必以礼待之,且可敬其三分。”伍氏退步,自知自己的份量。
“你夫妻二人倒是般配,这一唱一喝是要羞辱谁,是想让我的掌上明珠做你的妾,做你的姐妹?可原本,我妍儿是可以做王后的,我也是王上第一夫人的生父,是一国的国舅大人,如今,你要我的妍儿做妾?”贺云脸色突变,眼里的厉色吓了伍氏一跳,伍氏连忙后退一步,下意识摸了摸腹中的胎儿。
“莫怕。”秦方穹将伍氏搂在了怀里,安慰道。
“我可以为妾。”伍氏稍微定了定神再道。伍氏依然想要退让,她知道夫君的处境,也知道他现在最想要庞氏的支持。权势于他只不过是身不由己,他最最想要的,只不过,秦无双的安危,这天下百姓的安危,他想要,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中。
“夫人。”秦方穹拉伍氏坐下,他显然是不同意的。
“哈哈哈,那你肚中的孩子是北王的第一个孩子,是王位的继承人,那又如何来办?”贺云步步紧逼,这个世界,嫡长幼有分,差别之大,直接影响家族继承,即便是寻常百姓,更何况是皇家权贵。
“这。”伍氏似乎未想到会被逼至此境,她可以牺牲自己,但是她和北王的孩子,她怎么舍得让他成为牺牲品呢!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呀,是他们爱的结晶,是他们步步走来的见证呀。
“看来,为难秦夫人了。贺云将酒杯端起,用力地将酒洒在了地上。
“舅父不是说想让妍儿表妹自己择良婿的嘛,妍儿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我这当哥哥的自然会操心的。”秦方穹叉开话,这二舅父前一会还说要将妍儿多将养些时日,尊重妍儿自主选亲择婿,这不出半会就变了脸似的。
“这等事就莫再烦了,外孙儿许多未见,头次来,外祖父高兴,来,多陪我喝一杯如何。”庄主发话,他深知这儿子在意,可再蛮横,已是板上钉丁的事,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