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妮儿的惊怒声,突然传遍大厅。让本来案件结束后,陆续离去的众人都止住了脚步。
看着洛妮儿美丽的脸庞,铭宸向洛妮儿走去。突然洛妮儿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又高声惊呼起来,铭宸也感觉到了不对,猛然回头,身后竟然是莫迪。
然而在这一刻,铭宸却没能思考莫迪为什么在自己身后,因为剧烈的疼痛从脖子处传进大脑,铭宸不由自主的手掌死死按住脖子,在手掌处似乎还有一根什么东西,就像是一根物体扎进了自己脖子,铭宸的脚步在原地晃动了几步,脚步很凌乱。
随着洛妮儿的惊怒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大厅中央,大厅中央铭宸手掌死死的按住脖子,在脖子上有半截红褐色的圆珠笔,此时铭宸脚步虚浮,像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在铭宸身旁正是莫迪,此时的莫迪哈哈大笑、目露疯狂、状若疯癫,像是发了疯了野牛。
所有人都震惊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的疯狂?在众人震惊中,证人席的少长发疯般的越过席位,冲向莫迪,一脚踢在疯癫状的莫迪肚子上,莫迪被踢出三四米远。少长没有罢手,继续跟上,在卷缩倒地的莫迪身上狂踢狂踩,完全是一幅不把莫迪弄死不罢休的样子。
这时候大家也惊醒了过来,法警也迅速的奔跑了过来,分开了疯狂殴虐莫迪的少长,也控制了疯癫的莫迪。
被分开的少长拼命地向铭宸奔去,在铭宸身边有铭宸的父母,邓琼艳,博尔飞等几位好朋友都在。少长来到近前,终于看到了人群中间的铭宸。
在人群里,铭宸倒在洛妮儿的怀中,脖子上只剩下半截圆珠笔,铭宸很痛苦的样子,口中溢出鲜血。
呜……呜呜……“打电话……快打电话……快打一二零……”洛妮儿哭泣着,声音中充满了惊慌,“阿铭……阿铭,没事的,你坚持住,快打电话啊!”
“我打……我打……我打电话……我打电话,老大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博尔飞慌乱的拿出电话道。
“铭宸……铭宸……你坚持住,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肖云枫等好友也焦急的道。
呜呜……呜呜……“小明……小明你怎么样,没事的……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铭宸父母焦急的哭着,很担心很害怕,害怕那承受不起的结果。
看着铭宸的样子,少长虎目中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猛然的奔涌了出来。少长猛然转头,抄起一张椅子,又继续的向莫迪冲去,在法警正手忙脚乱之中,褐色的椅子狠狠的砸在莫迪面门上,少长没有罢手,继续挥动椅子向莫迪砸去,终于是在莫迪疼痛声中,法警反应了过来,奋力的分开了少长,把满脸鲜血莫迪保护在身后。少长见法警要控制自己,转头向铭宸奔去,“莫迪,小明要是有什么事,老子就是不要命,也要弄死你。”
此时的铭宸很痛苦,痛,钻心的痛,疼痛使自己意志都快模糊了,望着悲伤哭泣的父母,望着焦急慌乱的洛妮儿,心里深深的后悔起来。人性、这就是人性、被扭曲了的人性,这一切让自己措手不及,万万没有想到,本来不算大的恩怨,会是这样的后果。
铭宸感觉到了自己意识有些模糊,感觉到生命力似乎在流失,脖子上的伤很严重,也许自己睡过去后,就再也不会醒来。
铭宸努力不让疼痛控制自己,艰难的开口,“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我不是一个好儿子。”
“小……小明啊!没事的、没事的,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你是好孩子,你一直都是我与你爸爸的骄傲,你是那么的聪明活泼,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爸爸妈妈一直都以你为荣,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医生马上就要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母亲像是一个泪人,安慰着铭宸。
但是心中的痛比铭宸的伤害更痛,十月的怀胎,终于慢慢的孕育出幼小的生命,一点点看着稚嫩小巧的婴儿一点点的长大,看着他慢慢的爬行,像一只可爱的小乌龟。看着他在父亲宽阔的手掌牵行下歪歪扭扭的走路,看着他终于慢慢的不在依靠父亲的帮助独立的行走,那小小的身影踌躇的摔倒,又踌躇的爬起身来,没有哭泣,又踌躇的走着,小手上的淤青,孩童似乎不在乎痛疼,脸上充满了坚毅,最终孩童终于走路不在摔倒。
看着孩童慢慢的长大,终于有一天他可以跑了,他跟在其余的的孩童身后,无忧无虑的欢声戏耍。看着孩童终于长大,开始步入了校园,男孩会唱歌了,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是他学会的第一首歌。男孩终于考试了,带回了第一张奖状,第一名,自己很高兴。从那以后男孩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过,第一名,第一名,第一名,全是第一名的奖状。看着懂事的男孩,每到农忙的时候就早早地起床,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灶房,灶房的灶头很高,男孩踩着凳子,在灶头上忙碌着,时而又下凳子在灶头前添加柴火,时而又踩着凳子在灶头后搅拌锅里平凡而又奢侈的杂烩菜。看着男孩用着小木棍肩挑着丰收的粮食,看着男孩下田熟练的插秧,看着男孩再一次次带回第一名的奖状。看着男孩带回来不在是奖状,而是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孩子他长大了。
“小明,你坚持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相信自己,就像我相信你一样。”父亲的话很短,但却很有力,父亲威严的脸上,终是止不住的泪水,父亲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
铭宸英俊的脸庞也满是泪水,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伤感的眼泪,洛妮儿小手轻轻地为铭宸拂去。望着洛妮儿泣如梨花的脸庞,铭宸的痛又加剧了几分。想象着父母年迈无依地晚年,这一刻自己好后悔,自己真的错了,自己太自以为是,自己太自负了。
“妮儿……妮儿,忘了我吧!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铭宸再次开口,但是发出地声音更是显得艰难,断断续续,连字语都不是那么清晰了。
洛妮儿哭泣,眼泪像是流不尽一般,小手轻轻的抚摸铭宸的脸庞,疯狂地摇着头,“不……不……阿铭,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我爱你,我要一生一世都和你在一起。我绝不会让你离我而去,你走到哪里,我就去哪里,不管你干什么,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傻丫头……别这样,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忘了我吧!”铭宸不忍,艰难的说道。
洛妮儿仍然摇着头,哽咽地哭泣,声音有一丝丝沙哑,“不……阿铭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知道吗?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你说的那个故事,你的伤痕,是我……是为我留下的,是勇敢的你为我留下的,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没有忘记那坚毅勇敢的男孩。所以我又回到这里,很幸运,我找到了你,从我找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你,我会跟你一生一世。三年,三年我都陪伴着你,我并没有告诉你真相,我是想在我们进入殿堂的那一刻,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随你而去,我生是你的人,我死是你的鬼,你不能抛弃我。”
铭宸很感动,其实自己也猜出了一点点,为什么每次洛妮儿看到自己手臂都会显得激动,情绪有一丝丝不一样。童年的那次事情自己也记得很清楚,不过只当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于自己的人生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没想到这妮子,这么多年来始终念念不忘,还来找自己。
“妮儿……别傻……不要冲动,相信我,时间会淡忘一切,不要做傻事,也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我度过最快乐的时光,我爱你,你是我一生中最幸运遇到的人。”铭宸艰难地道。
大厅中,荧幕前所有人都沉默,甚至默默地为其流泪。你我都很平凡,平凡的人,平凡的事,但是在平凡之中,所有平凡的人都有一个不凡的故事。
少长流着泪上前握着铭宸的手,小明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就是不要这条命,我也要让那杂碎付出代价。
“少长……妮……儿……不……懂事,难道也不懂事吗?别……别让她做傻事,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铭宸说话越来越艰难,每说一个字都很吃力。
“记得,记得。”少长痛苦地回应道。
“那好……你……你……念……一……遍……给……我……听……听。”铭宸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向少长道。
“离别行,不离行。君若离别行,我则不离行。伏哲半生来,为还养育恩。君父如我父,君母似我母。不为锦衣玉,只求三餐粟。临老有子衣,临终有子别。”少长悲痛,昔日的戏言真的要成真了吗?两人相见未来,为彼此留下的后路,为此可以一往无前,没有后顾之忧。
终于在少长的声音中,铭宸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小明、小明、小明。”
“铭宸、铭宸、铭宸、铭宸”
“阿铭,你醒醒,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啊!不要……不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