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做事情很是干净利落,不消几日我便听说了卢国舅被贬江州,城武卫换防洗牌的传闻。就连皇后好受了父皇好大一顿火气,早先的恩宠业已不在,被罚闭门思过。想来云辞定然是早早的掌握了证据,才能这般雷厉风行。
这日我在学堂中坐着等了许久也不曾见到先生,到叫我好生奇怪。平日里迟到早退只是均是我干下的,旁人是一刻也不敢怠慢。不知今日怎的没了人,莫说我那些兄弟姊妹,便是先生也未曾见到半个。
此事当真邪门。
是以,我百无聊赖之际扯了纸笔,思及前几日云辞脸红的模样信手勾勒起来。没画几笔倒是将云辞面容神韵勾了出来,叫我心中好生欢喜。兴味正浓之时,不想来了位不速之客,拔了我手中的笔,将画纸揉了个稀烂,又将桌上的砚台打翻在地,墨水撒了一身。
我看着眼前的问瑟如跳梁小丑一般于我面前演绎,当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知何事竟惹得我们这位最是识礼端庄的嫡公主,如此暴跳如雷?还是说这是哪日皇后新改的规矩,与人相见便要如此?”诚然,我这话是在讽刺她。
“问筝,你放肆!”问瑟听了我这活更是怒火冲天,那眼神凶悍的倒像是要将我一棒子打死。
“嫡公主殿下,咱们须得讲些道理,不知我何时得罪了你,要讨得你这般对待。”平日里问瑟也不曾与我好脸色,只是父王宠我,云辞也护着些,她倒也不曾明面上与我冲突,今日莫不是受了刺激?想来这几日皇后受辱,国舅被贬,她倒也可怜,同是自家兄妹,我倒也不想与她计较。若非此事,依着我平日的性格,我是个计策耍她一耍,便叫我问筝二字倒着写。
“你何事得罪我,你不知晓?若不是你整日里偷跑出宫,父皇怎会叫人暗中保护。若非如此,我舅父如何会被贬。问筝,你便是个彻底的扫把星。你母妃是狐狸精,你就是狐狸精生的扫把星,若非父皇怜你十几年冷宫孤苦,你以为你如今可以在这作威作福?”
冷宫孤苦?我不是受父皇宠爱长大的吗?怎么会有冷宫孤苦?“你说什么?”我奋力抓起问瑟的腕子,“什么扫把星,什么狐狸精,冷宫孤苦又是怎么回事?说!”
问瑟像是被我吓到了,愣了愣,随即又壮起胆子,“你母妃生你之时难产而死,难道你不是扫把星?自己生下后,便被父皇厌弃,丢在了冷宫之中,重病之时父皇也不曾……”
“公主慎言!”
问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声音打断。云辞满脸怒火匆忙赶来,一把将我扯到了他的身后,“公主莫不是忘了陛下的旨意,今日是想抗旨吗?公主可曾想过抗旨的下场,公主是否能承受?皇后是否能承受?卢家是否又能承受?”
云辞的话句句打在问瑟的软肋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然后便别过头去,一句不发。我听了问瑟的话,心中竟升起了惊恐,云辞会如此威胁她,看来她口中之言必是真的。可若是当真如她所说,难道我幼时当真被父皇遗弃?真相呼之欲出,可我不敢想了。
我恍惚间好像听到问瑟嘶吼了一句:“柳云辞你终有一日会被她坑害,身死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