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吹过火炎的身体,又涨又痛。周围的人大概都去吃晚饭了,竟无一人。模糊中,听到一声呼唤:“夫人,夫人!”
火炎睁开眼一看,竟是小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虚弱道:“小林……”
小林看着满身鞭痕的火炎,眼泪不禁顺腮而下,哽咽哭着:“夫人,您怎么样?可是我很没用,我求了他们很久,他们不让我来看您,我只好趁他们都不在时,来看您。他们说,二爷不让您进食饮水,没有办法;我不敢求二爷,也不敢给您拿水和吃的,您受苦了,这么重的伤、又不吃不喝可怎么办?”
火焰没想到在陌生的世界里,从失忆以来仅仅认识几天的侍女竟然真心地关心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来看她,为自己急得掉泪。想到为自己受罚的玉林,火炎脱口而出:“小林,玉林侍卫怎么样了?”
小林面色一膣,吃了一惊,谨慎答道:“回夫人,玉林侍卫被绑在前院,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但看夫人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大碍。”
火炎一听,好似放心了,不再追问。而她没注意到,下面的小林好像松了一口气。
一会,她们听到远处的说话声,火炎连忙催促小林:“小林,快走!如果可能的话,打听一下玉林侍卫的情况。”小林三步一回头地走远了,转过庭院不见了身影。
不知为什么,看守的侍卫们并没有回来,周围又恢复了寂静。火炎感到身上更冷了,想到自己的夫君,他不知在做些什么。他会知道我为了看他承受鞭刑,他会知道我此时正忍受折磨么?今天,那几个侍妾的表演她都看到了,他们无一不厌恶自己的夫君,而夫君却要忍受她们的厌恶,难怪他要发泄,难怪他是如此粗暴。
而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无恶不作的欧阳月夜。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脑中却总挥不去欧阳月夜或温柔或邪魅的眼神,她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火炎只要想到她勾、引自己的样子、轻薄自己的话语,就不住暗中羞恼:他是自己的小叔,她尽管失忆了,也要忠实于她的夫君啊。
夫君虽然面貌丑陋,身上到处都是可怕的疤痕,可是忆起今天白天的激情,内心一阵甜蜜。为了夫君,一切都值得。火炎虽然没什么记忆,但是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一种感情,想要为之付出一切的感情。这种感情对她既新奇又陌生,却吸引她坚定走下去。既然夫君不能保护她,那么就让她来守护夫君吧。好想他,好想他,如果能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那一定很幸福。
火炎闭上眼睛,将头尽量靠在肩膀一侧,冷风吹在已经结了或没结痂的伤口上,好冷。月光照在她苍白如雪的面庞,却让人感受到圣洁的美。火炎似睡非睡之间,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自己的腰,好像怕弄疼她似的轻轻拂过她脸上的发丝,已经被捆得麻木的双手解脱了出来。
火炎努力睁眼,却怎样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下意识地呼唤:“易,易,是你吗?是你吗?”火炎靠在他有力的肩膀上,这不是做梦吧,夫君走出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牢,他是为了她走出来的,夫君来救她了。
火炎吃力地抬起手,摸向他的脸,果然感到粗糙、凹凸不平的疤痕,突然感到安心,很温暖。她苍白的脸泛起一份羞涩:“夫君,我好想你……”
欧阳易眼光复杂地看着她因羞涩而显得娇媚的脸,目光渐渐锁定在那因为干裂出血却更加娇艳的红唇上,心中一痛。他俯下头,第一次用那么温柔的态度真诚地亲吻一个女人,越吻越激烈,好像有一股清泉从心眼汩汩流出,然后变得汹涌澎湃了起来。
欧阳易感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似乎有什么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抱着这个女人,自己不再感受的仅仅是欲、望,心中竟然也悸动不已,原来欧阳易还有一颗跳动的心。可是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来没有人这样相信自己,从来没有人不嫌弃自己的容貌,从来没有人为自己牺牲这样多,如果她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刚才她无意识流露的神情就太无懈可击了!欧阳易心头一阵茫然,要救她吗?不管怎样,让她就这样死去岂不是无趣?
欧阳易解下衣衫披在火炎身上,又拿来一边的酒壶,灌上一口,徐徐渡入火炎的口中。火炎感到一股火辣浸入喉间,脸色更加红艳,好舒服,就让她在梦中感受夫君的温暖,只一会也好。
欧阳易见火炎睡着了,把她轻抱在自己身上,躺在他的怀里。轻抚着她的面庞,布满伤痕的身子,欧阳易把药膏涂在她的伤痕处,眼里竟然有着一抹怜惜。
远处屋檐上的齐风见了这一幕,不由一惊,两年多来,这是第一次看到欧阳易走出禅房!竟然是为了那个女人!他的眉头紧蹙,这个情况必须马上向庄主汇报。
不敢多作停留,齐风闪身来到侍妾玉儿的院落外,只听一声幽幽地叹息:“狡兔死,猎狗烹,良弓藏。”
又一女劝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您不要过于担忧了,早些就寝吧。”
那女答道:“苏苏,你我姐妹一场,万一我要是有个意外,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勇敢地活下去。”苏苏哭道:“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绝不苟活于世。”
齐风心道:好一对情深意重的主仆!转过身,看到其他院落一片漆黑,齐风望向其中一所院落,心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