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得名便见好几名潋滟宗内门弟子冲了上去,顿时松了口气。就见那几名弟子持剑与猛兽斗得难舍难分,但还能看出那猛兽已处下风,打倒只是时间问题。浪得名身后被刺刮得生疼,此时回过神来才觉得疼。他意识已有些模糊,便就着黄土地混了过去。
萧喆同样疼得呲牙咧嘴,但见那几名弟子虽占尽上风,却仍眉头紧锁,就知事情不好。果然,那猛兽眼见被一剑砍掉头颅时,忽地狂吼一声,浓密的毛发下长出紫色尖锐的水晶,教那些弟子被震翻在地。焦力本来已斜倚在树旁,听闻此声忽地睁眼,眼神更加凶猛。眼看着就要拔剑而起,却被旁边的弟子拦住。
“我们再撑一下,林师兄马上就来!”那弟子似乎是领头的,他这一大喝让几名同样震翻在地的弟子咬牙继续与猛兽打斗。那猛兽的招式凌厉不少,且不管那几名弟子如何砍它,都无法砍掉那尖锐的水晶。
眼看形势就要急转直下,萧喆却觉察到一阵猛烈的灵力波席卷而来,那猛兽便被掀翻在地。林忌御剑而来,猛兽爬起后却并不畏惧,便和林忌肉搏。只是它哪里是林忌的对手,林忌拔剑出鞘,几招玄妙的剑法便将那猛兽的水晶砍掉一些。萧喆看得清楚,虽然林忌剑法天赋极高,但仍不足以砍掉那水晶,只是林忌手中宝剑锋利无比罢了。
不过一会,那猛兽便被斩了头颅,躺倒在黄土地上。林忌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焦力上,竟是看也不看那熊祁鲜血淋漓的腿,便道:“你尚修为不济,怎可这般莽撞行事?”
焦力内心正煎熬着,却也因为自己没能亲手将这猛兽杀掉而自责,竟没想这背后原因。但萧喆却听不下去了,道:“林师兄未必太苛刻了罢,将让一群修为尚浅的边户去打三阶猛兽?”
林忌年纪轻轻修为颇高,虽然有人看他不顺眼,但因他身份却不敢在他面前顶撞他,能说他的人只有长辈。但萧喆虽然天资不错,却干如此与他说话,林忌眉峰轻挑,道:“他们皆是我潋滟宗边户,即便是死了也有潋滟宗给他们家属送补偿金,我这般安排何错之有?”
焦力此时回过味来,便也开口解释:“林师兄如此安排是怕打草惊蛇。若是让他这般灵力强横的人进入山林,那猛兽必然不敢出来。”
萧喆却冷笑,道:“我不欲与你争吵,只是那熊祁若是从此腿废了,他又如何为家里赚钱?”
林忌淡淡道:“他人的事与我何干。我见你口齿伶俐,想必也没受什么伤,便和他们一起抗那边户回宗内治疗吧。”说罢便收剑入鞘,几个纵步便不见踪影。
焦力尴尬道:“萧兄,林师兄就是这个脾性……”他话未落音,萧喆就摆摆手,道:“赶紧抬他们回去罢,晚了耽误治疗。”说罢他背起浪得名,慢跑出了山林。焦力被怼的无话可说,便于几人一并抬人回宗。
却说那林忌回宗内后,便去了三长老卿鸿的居所。他是二长老的大弟子,但因二长老常年不在,大部分管弟子的便是卿鸿。
他让卿鸿长老门前弟子传了通报,便大步迈进院中。院中花草盛放,竹林在风中飒飒作响,但他却径直绕过主殿,来到后院。果见后院池边的小石桌上坐着二人——一人是卿鸿,另一人却是五长老淮壁。
“三长老,五长老。”他躬身行礼,听见卿鸿淡淡应了一声才直起身,却听淮壁随意道:“卿鸿,你又何必让他起身?在那里站着岂不是更好,最好再站出个腿疾来,嗯?”
卿鸿并不应声,只是浅酌一口杯中清茶。林忌知他在说自己刚才的行事作风,便也不答话,就此安静下来。
淮壁此人最耐不住寂寞,此时却也不吭声,直直望着卿鸿。卿鸿被他盯的半晌无语,才道:“你可知错?”
林忌刚才没吭声,但听是卿鸿说话,便道:“弟子知错。”
淮壁却眉峰高挑,道:“既然如此,面壁思过一月如何?”
林忌只能道:“是。”
卿鸿又喝一口茶,道:“你来此所谓何事?”
林忌尚未答话,淮壁却道:“我知。必是讨要那萧喆做徒弟罢。我猜的可准?”
林忌道:“是。”
卿鸿道:“你刚突破元婴境,要亲自带他?”
林忌认真颔首。
卿鸿又道:“若是要他当你徒弟,估计要连那浪得名一起收了。”
林忌却皱眉,道:“我不收无用之徒。”
淮壁嗤笑道:“傻子。若是两个徒弟一起收,非但那萧喆会同意,那浪得名估计也会因为自己资质太差而甘愿退出,岂不是达到目的?再说修真界灵气资源的争夺这么残酷,如果那萧喆入你门下,他那些资源去接济浪得名也不是不可以。”
林忌垂眸不语。
淮壁歪头,认真想了想,道:“也对。那不如给那浪得名出道难题,让他三月之后在你筑基期灵气修为撑下三招,便是收了又如何?”
林忌认真想想,也觉得是个好办法,便告退了。
卿鸿却望向淮壁,道:“你想收浪得名为徒?”
淮壁又笑,道:“以他的资质,若是能在林忌手下撑过三招,也不是我的徒弟罢?”
卿鸿道:“未必。我知你所想。”
淮壁不答,却道:“寂寞这么久,找个乐子不行?”